蒼生,瘋了?
這樣離奇的請求,徐小還是第一次聽。
他當然想殺蒼生,畢竟在這古戰神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彼此都已無退路。
但是……
「真是蒼生的請求嗎?」
「如果是,他又為何要發出這樣的請求?」
自那「到指引」出現后,徐小心中已是敲響警鐘——祟來了!
祟前便為祖。
祂與戰祖同樣並列十祖。
外人無法干預到古戰神臺的「決戰」,祟能夠做到,徐小一點都不到奇怪。
可……
能干預到這個程度嗎?
對於這一點,徐小又持懷疑態度。
畢竟古戰神臺之所以誕生,便是為了一對一最公平的決戰。
戰祖或許迴,其過往意志不改。
真要有如此超過,相當於自己、祟,組隊干趴蒼生的況出現,怕是古戰神臺早已拉響警報。
彼時戰祖半之相,怕是又要再度出海。
「也就是說,大概率祟或許能稍稍影響,但他左右不了蒼生的選擇。」
「可如若祂無法大程度上影響蒼生,蒼生為何求死?」
求一個榮,求一個面?
徐小不這樣認為,他覺得以蒼生虛祖化都要帶走當世全部大帝的激進「濟世」之心而論。
要麼就是他半死不死之狀態,很容易出問題,影響到大陸平衡。
要麼就是他如果非死在自己手下,或在斃命之刻,將有詭異發生?
「什麼詭異?」
一切都只源自猜測。
這些思考,也只在一瞬之間完,本沒有確切的答案。
實際上,當耳聞蒼生那非人的請求時。
徐小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反應,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蒼生要死了,他在裝祟,想要通過這種以進為退的方法,嚇住我,茍得一線生機,以圖東山再起?」
如何解決?
答案,其實十分簡單。
在一切未知的況下,在變數不察的前提下,遵照此前的想法去做便是了。
而徐小自被之拳、幻滅一指一路打來,想法不外乎只有一個:
「如你所願,殺便是了!」
……
殘識歸於烏雲。
烏雲之下,人影渺茫。
五域卻見,爺腳下道奧義陣圖一旋,竟是毫不遲疑並指掐出一印。
「!」
他隆聲一喝。
直至此,眾人才幡然見。
爺不知何時,後幾無量寂子的能量,其實已全部虧空了。
「是開啟第二世界的時候……」
那以五域為界,徹底殺死蒼生大帝的翻盤一劍,所耗費之力量無比巨大。
無量寂子虧空,其實便是這一劍最大的破綻。
只不過!
「爺之前,用障眼法障住了?」
「可又是什麼障眼法,能欺騙過大道之眼呢?」
無人知曉。
幻永遠都是幻,可怪誕戲法雖說為戲法,卻能擁有短暫的真實。
時值此刻,徐小也已懶得去遮掩無量寂子的能量虧空。
他擁有的可不止無量寂子。
他一被技運轉,自狀態完的況下,續航本就也是很炸的。
而此時要施的,或許比不上此前祟的。
但用來吃掉現下蒼生求死之殘識,卻是綽綽有餘。
「·狗大餐!」
兩指一抵,並訣一印。
當此聲喝定時,整片南域嗡嗡作響,從大地、虛空之中,探出巨大而差互的白犬牙。
那白中泛黑,帶著點點黯淡紅斑的巨大牙,環繞整片南域罪土而出。
腥臭、污穢、令人作嘔!
南域是時大地往下一沉,似有巨頭顱要從下方躥起,將天都撕咬吞咽腹。
這般異象一出,罪土之人,即刻陷恐慌。
「我們,要被吃了?」
所有人如墮腹,惶惶不安。
分明實際上腳還踩在原地,子已搖搖墜,意識跟著也要往深淵巨口之中沉淪而去。
這般苦痛折磨,並未持續多久。
只是一個眨眼功夫,狗已從南域大地之下探頭,差互犬牙一閉,便將世人關進黑暗之中。
「轟隆!」
五域皆似一震。
傳道鏡微微泛開波瀾。
實際上眼所見無有狗,惟有傳道鏡將此神攻擊現出來,大部分人才能看到何為「狗大餐」!
「這是……」
「這就是!狗?」
風中醉瞳珠,看得那一個后脊發涼。
幾是吞併了南域一域的狗,在其巨口撕咬之下,眼可見那匯於天邊的歸識冢,直接被一口吃滅。
沒了!
本來烏雲境。
爺狗大餐之後,那覆蓋足有半域之地廣袤的烏雲,直接給吞了。
「蒼生大帝的殘識,便這般被……吃掉了?」
至此,風中醉仍舊不敢相信。
畢竟連一聲一息都無法發出,人連行跡都被抹除,意識都被帶走,這差距何止懸殊?
爺,已經強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本無有短板,只要給到一個機會,十尊座都得萬劫不復?
……
五域死寂。
傳道鏡前後,整個世界都靜默了足足數息時間。
獨獨被聚焦拍著的爺,在施過後極短的時間,眉宇一蹙,發出了輕咦聲。
「有變化!」
風中醉立馬驚喚出聲。
他不知道有什麼變化,但爺一施展之後,要麼終結蒼生大帝開始夸夸其談,要麼……
就如現在!
他什麼都沒說!
說明狗大餐,沒起作用?
「不!不是無用,而是……」
傳道鏡忽而又被老家主挪去。
無數子鏡畫面拼在一起,又勉強拼出了一副南域鳥瞰圖。
這一剎,所有目睹傳道鏡畫面的,各皆面涌駭然:
「狗!」
「狗,回來了?」
是的,便連徐小視下。
本該在他一之後,吞下蒼生殘識和其一切後手的狗,這會兒應該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便如彼時神之跡上,連天祖之眼都被帶走一般,蒼生在狗去后,將永世不得超生。
畢竟,彼時天祖丟的是一部分力量,現在蒼生丟的是全部殘識!
可是……
一切沒有照正常發展進行。
狗吃完沉下深淵后,不過數息,罪土一,又探出了頭來,並且其大張,作勢嘔。
徐小一下表難看了:「蒼生有這麼難吃,這你要吐?」
一句是本能。
徐小可不蠢。
這狗既然吃不下蒼生,不外乎兩個變化,一者蒼生尚有後手,二者祟介!
「嗚——」
當那狗張口吐出漫天晦暗烏雲,整片南域罪土,都跟著響起凄厲慘淡的風聲之時。
徐小一瞬明白了,是後者。
「祟!」
這般詭異!
這般冷!
這般「祟」之!
只有彼時在神之跡面對祟時,才過——蒼生給人的覺全然不是如此。
「呲嗬嗬嗬……」
歸識冢被吐出,蒼生死不了。
祟得意的譏笑聲,便跟著泛濫五域。
五域世人,便連徐小都想不到,祟何故費這麼大勁兒要保蒼生的殘識。
畢竟越過古戰神臺……
喚出本該消去的狗……
這都不是一個狀態羸弱的邪神該去做的,祂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此舉,何意?
便此時,五域炸響嘣鳴聲,如是邪罪弓再次弦:
「殺!」
「徐小,殺了我!全力!」
——蒼生的聲音!
這回不止是在徐小耳畔低語了,傳道鏡前後世人也都聽見此聲。
「蒼生大帝……」
風中醉無聲喃喃,不知為何,心都揪了起來。
實際上,在蒼生、靈兩道盡滅之時,可以說,凡是有點遠見的都已能看出,此戰勝負已分。
棋局不必終末,過半之時,真章已曉。
蒼生大帝,此刻無疑便是投子認輸了。
可古戰神臺哪裡有投子認輸一說,且他所用的方式,也過於古怪了吧?
莫名其妙的,風中醉都跟著張了起來,好像有什麼大恐怖要降臨似的。
還未等他解讀蒼生大帝這話,此前那讓人好不刺撓的冷之音,再次響起。
這回,帶著毫不掩飾的慾、貪婪、求!
當它響起時,包括風中醉、包括五域觀戰者,各皆想起來,這話聽過,似曾相識:
「蒼生,我說過,你是我的!」
……
滋的一下,徐小皮疙瘩微微立起。
他亦驚覺,祟這般強制之聲,他似是聽過,分明清楚的聽過!
就在……
對,就在將蒼生打跑,自己跟著登陸東域之時。
彼時不止這聲,他還聽到了蒼生上,掛著的疑似淚小小的聲音。
可是有關祟的,全部忽略了!
「不,也不對。」
徐小又細細回憶了一翻。
他記得當時過去之後,其實並沒有聽到祟這樣一聲,所見也只有蒼生跟那個人偶娃娃……
「我的記憶,被篡改了?」
徐小幡然驚醒,自己所不記得的東西,自己又分明記得,那應該就是「記憶」出現了問題!
「道穹蒼?」
意道盤一旋,徐小直接錨上了包老道,靈犀和知同時傳音、窺去:
「你在搞什麼鬼?」
「這破事,你也想摻和一腳?」
在異次元空間中的道穹蒼,聞聲后簡直是一頭霧水:
「啊?」
他裝得好是那麼一回事。
某一瞬,連徐小都覺得,自己冤枉了這位清清白白道殿主。
可道穹蒼也就了這麼一聲,迷茫了這麼一下。
很快,他臉上掛起似笑非笑的微妙笑意,末了又角一掀:
「徐小,這個時候,你最應該擔心的,不是蒼生的布娃娃嗎?」
「哦不,應該這麼說,祟人偶~」
咯噔!
當道穹蒼這麼說話時,徐小心跳都了一拍。
跟蒼生打,他起十二分心神,小心應對,認真解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他是對的。
他等到了一個良機。
他抓住了蒼生一個緒波的節點,打出了致命一擊。
但若此局之中……
一想到道穹蒼原來不是局中一子,而是幕後的局外掌棋人,打完蒼生還要應付道穹蒼之時。
這個瞬間,徐小頭疼裂。
對付蒼生,他盡十二分力,能贏。
對付道穹蒼,他盡十二分力,就算贏了,他也不大清楚,自己算輸,還是算贏。
便如現在……
徐小思來想去,本想不出來,道穹蒼為何要摻和這一腳。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你瘋了嗎!」
「包老道,你不作一下會死?」
「我們是朋友,我在前線打仗,你在背後搞我?」
徐小靈犀傳音,恨不得將這廝罵個狗淋頭,可他終究想要弄明白的事還是……
為什麼?
道穹蒼輕聲笑語:「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在針對你,我的徐。」
「那你他……你到底在幹什麼!」徐小怒了,「我的道!」
徐小越怒,越急。
道穹蒼越靜,還笑。
他歪著頭,角微掀,末了出一手指抵住,噓了一口:
「天機,不可泄~」
……
祟人偶!
徐小已顧不得去管那個天殺的包老道。
他也是經過提醒,才猛地記起來,當時那個祟人偶,看著就覺重要。
怎麼一打起來,不見了?
且那疑似蒼生後手的人偶娃娃……他人都死了,這後手都還不出?
「總不能那不是後手,是蒼生封印祟的手段吧!」
徐小冷笑著一步登天,空間道盤大開,知也同時掃去。
他直接鎖定了東域。
果不其然,在此前蒼生炸軀之地千里開外,他找到了卡在石頭中的布娃娃。
那是個做工良的布娃娃,穿著黑,頭上簪花,眼睛彎兩道月牙在笑,極為可。
「嘻嘻。」
它突然笑出了聲!
徐小冷汗都給它驚出來了。
他本一步閃來,就想抓起這個布娃娃瞧個究竟,這會兒手心都涼了,下意識退後了半步。
眼睛一眨……
那黑娃娃,是黑娃娃。
眼睛再一眨……
那黑娃娃,變了蒼生的模樣。
眼睛又一眨……
那黑娃娃,變了三頭六臂的祟模樣!
「嘻嘻。」
嘻你娘!
徐小拔出藏苦,一劍刺去,猛地扎向了那布娃娃,去死!
「到期待,被值,+1。」
?
什麼懸崖勒馬?
徐小好險不險,劍已經扎過去,刺破了石頭了,覺自己懸崖勒馬了。
實際上沒有。
實際上只是藏苦通他靈意,本不主人的慣控制,是時極為靈的一扭,便撇過了頭去。
——它沒扎布娃娃!
「嚶!!!」
大功一件,藏苦嚶嚶狂,仿在請功:我厲害叭,我厲害叭?
徐小一冷汗都嚇出來了,怎麼可能還顧得上藏苦?
「期待……」
這不會一劍扎過去,祟釋放出來了吧?
不對勁!
冷靜、冷靜!
轉起來,腦子轉起來!
道穹蒼,蒼生,道在外,在……
祟人偶在東域,祟之聲在南域,狗大餐吃蒼生,祟保蒼生,祟要蒼生……
「草!」
徐小頭痛裂,想得面猙獰。
這個瞬間,他忽然發現,自己似從棋手份,退化了棋子?
道穹蒼依舊在外,執掌棋局。
不同的是,他的旁邊,坐多了一位祖神?
莫慌,如果真是這樣子,那就只能找八尊諳了,確實這已不是我一個人能理的範疇,他都請神了……徐小翩然轉眸,知一掃而去,斷喝道:
「八尊諳!」
中域,八尊諳似有所,停步抬首。
「我在。」
這一聲落定。
徐小滿腔沸騰,陡然冷卻了下來,不由得搖頭失笑。
也就蒼生不在,不然此刻被抓住機會的,就該是自己了。
「蒼生……」
解鈴還須繫鈴人。
既然這位蒼生大帝還沒死,此時卻難以作聲。
徐小思緒一變,意識到了道穹蒼此刻邊有伴,自己何嘗不是已從棋局之中跳,來到了囚籠之外?
且,他可以伴祟,我也能有伴!
「互換?」
「那就來吧!」
心聲落定時,腳下大道盤一圈圈展開,有靈意,有空間、時間。
還是東域這個位置。
還是布娃娃這個時間、空間節點。
但便如此前花之世界中,祟那手奪天地之造化、逆之命途的變更過去的法一樣。
徐小以意為主,以劍為載,跳現實,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時空躍遷。
「蒼生,你也是十尊座。」
「當時道穹蒼能,你不會不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