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想娶許四小姐。”
劉淳很不高興,也難以想通,他分明做的是救人的好事,為何還得搭上自己的婚事。
劉夫人耐心解釋道:“你眾目睽睽下把人家姑娘救上來,全溼漉漉的被你抱著,你不娶誰娶?”
“難道要我見死不救?”
“所以嘛,”劉夫人優哉遊哉心很好:“這就是你們的緣分。”
那可是承恩侯府啊,而且打聽過了,那許四小姐聰明伶俐才過人,能得這樣的兒媳婦,劉夫人這輩子都不敢想過。
這下好了,他兒子一出手就來了個大的。
劉夫人越看自己的兒子越滿意。
無視劉淳的氣憤,拍了拍他的肩起:“好了,人你也救了,救回來不娶,你是想害人家姑娘去當姑子?”
劉淳一噎,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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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承恩侯府。
許瑜英傷心絕,同時很是悲涼:“完了完了!”
侯夫人同樣一副心很好的樣子,慢吞吞喝茶,慢吞吞問:“什麼完了?”
許瑜英抹淚搖頭:“娘不懂。”
“不懂什麼?”
許瑜英發過誓,全天下男人死絕了也絕不嫁劉淳,否者下輩子做狗。
看來,下輩子真得做狗了。
把這事跟侯夫人一說,侯夫人哭笑不得:“這有什麼的?既然你們倆都發過誓,那下輩子做狗也是你們一起做狗。”
“......”
許瑜英悲憤:“娘,我就非得嫁那小白臉嗎?”
侯夫人故作沉臉:“英兒休得胡說!劉公子一表人才,武藝高強,長得白些更顯玉樹臨風,又豈是小白臉?若不是這次出手救你,你恐怕早就......”
後頭的話不吉利,侯夫人沒說下去。嘆了口氣,耐心勸道:“英兒,你不是一心想嫁個英雄人嗎?其實劉公子也是個英雄人。”
許瑜英不解。
“劉公子純良,武功也好,還當上前侍衛。你可知此前劉公子在岱梁做了什麼?”
許瑜英靜默聽。
“劉公子曾隨同裴大人在岱梁查案,岱梁肅清貪汙吏,劉公子也出過不力。”
“這樣的人不是英雄好漢,那什麼是呢?”
侯夫人握住兒的手:“人不可貌相,你父親看人向來準,英兒嫁給劉公子不吃虧,他保準這輩子都會待你好。”
許瑜英問:“娘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侯夫人高深莫測笑了笑:“待英兒嫁過去便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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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跟承恩侯府的婚事在兩位當事人的沉默下,定下來了。
下聘這日,從劉府抬去的聘禮簡直閃瞎了京城百姓的眼。
劉家富庶,且劉家夫婦為彰顯對承恩侯府這個兒媳婦的喜,那聘禮可是淨往好的添,連挑擔的小廝都穿得整整齊齊,鞋子上繡的是金紋線。
這排場,這面子,恐怕京城的一些宦人家都及不上。
這事在京城茶樓裡議論了好幾日,連宮裡的皇上都得了消息。
這日,劉淳當值,百無聊賴站在乾清殿外藍天浮雲。
皇帝下朝回來,特地問了一:“劉淳,聽說你要親了?”
“唉!”劉淳嘆氣。
皇帝見他這模樣,心裡知曉。此前阿檀跟他說過,劉淳不喜歡許家小姐,卻不得不娶。
他同。
他不想立後,可朝臣們催得。但他是皇帝,沒人敢他娶個不喜歡的子,是以,他沒鬆口,誰也不能為他做主。
“走,”皇帝說:“朕帶你去跑馬,屆時什麼煩惱都沒了。”
“皇上又想出宮?”
“近日朝政繁忙,難得今日得閒還不準朕放鬆放鬆?”
劉淳點頭,跟著皇帝走。
走到半路,皇帝問:“阿檀今日是不是休沐?帶上。”
“是。”還未等劉淳開口說什麼,侍總管立即去安排了。
劉淳:“......”
不知為何,他越加覺得心口堵。
.
皇家馬場,劉淳陪皇帝跑了兩圈,阿檀才到。
“劉淳哥哥。”站在涼亭裡揮手。
隨後皇帝過來,又端正地對皇上行禮:“皇上。”
皇帝蹙了蹙眉,似乎聽著稱呼不大樂意,但也沒說什麼。
兩人進涼亭,在一旁坐下來。
皇帝問阿檀:“這些日在書院過得可好?”
阿檀點頭,笑道:“夫子說我的課業增進很快,昨日還誇了我寫的文章。”
“哦?寫的什麼文章,說來聽聽。”
阿檀自己寫的,記得清楚,當即便背了一遍給皇帝聽。
皇帝聽後,讚許道:“雖樸實卻字字妙,思路清晰,不過主次略加不當......”
皇帝針對文章分析討論了一番,阿檀聽得認真,頻頻點頭。
一旁的劉淳本不上話。
這都第幾次了?
劉淳鬱悶得很,每回都這樣,皇上把阿檀出來,就將他拋在一邊。
好不容易等兩人談完文章的事,皇帝起道:“走,現在考考你馬之。”
“好勒。”阿檀跟著起,小臉興。
已經學了小半個月的馬,自覺進步極大,能駕馬小跑了。
“哎......”我呢?
劉淳招手,愣了愣。
兩人就這麼走了,完全沒理會他。他嘆了口氣,只得默默跟上去。
皇帝教阿檀騎馬,阿檀學得用心,兩人時不時低頭流,跟說悄悄話似的。
劉淳在一旁看了會,心裡不是滋味。
這種不是滋味憋了很久,總算在又回到涼亭歇息時,憋不住了。
侍上了幾盤緻的點心上來。
“阿檀嚐嚐這個。”皇帝將一盤糕點推到阿檀面前:“這是廚新研製的,前日朕嚐了,味道還不錯。”
阿檀高高興興起塊糕點嘗,一口腹,頓時瞇起眼睛。
“真好吃,多謝皇上。”說。
皇帝趁機道:“不必如此客氣,朕將阿檀看做妹妹,阿檀不妨也喊朕哥哥。”
劉淳聽到這,不樂意了。
皇上這是明晃晃地奪人啊。
他立即道:“皇上,這是我家阿檀。”
皇帝好整以暇,斜眼問:“你家親生的?”
“......”
皇帝轉頭問阿檀:“阿檀覺得如何?”
阿檀突然張。
要喊皇上哥哥?怎麼喊?直接喊哥哥還是喊皇帝哥哥?
可怎麼喊都覺得不妥,畢竟皇上跟劉淳不一樣。真心把劉淳當哥哥,可皇上是天子,是令敬畏之人。
皇帝見猶豫,心裡不大高興。
但劉淳見阿檀猶豫,頓時就渾舒爽。
“阿檀,我是誰?”他故意問。
阿檀沒多想:“你是劉淳哥哥呀。”
“那皇上呢?”劉淳又問。
阿檀小聲道:“皇上當然是皇上。”
劉淳:嘿嘿
皇上:......
.
劉淳跟許瑜英的婚事定下,因許瑜英才及笄,按承恩侯府的意思想留兒兩年,是以,劉淳又等了兩年才家。
娶親這日,劉家府邸熱鬧非凡。
劉家原本在京城的親戚不多,但劉淳人緣好,認識的同僚多,況且他這個前侍衛是皇上的心腹,奉承的人也來了不。
以至於劉府賓客盈門,認識的不認識的來了數十桌,只把劉老爺樂得笑開了花。
但劉淳樂不起來。
先是鬧房時就出了點岔子。事是這樣,劉淳的同僚們起鬨要鬧房,年輕公子們喝了點酒興致高昂,非要看劉淳親手喂新娘子吃花生。
原本也沒什麼,吃花生本就是件吉利事,旁的新娘子為了討個吉利還吃呢。
但花生是生的滋味不大好,再加上許瑜英本就不待見劉淳,便不樂意配合。
劉淳是個有的男人,當著這麼多同僚的面心底湧起了憨勁。當即著許瑜英的臉,將花生餵了下去。
許瑜英不是好惹的,立馬不客氣地咬他一口。
劉淳的手指見了,房頓時安靜了。
還是喜婆機靈,說了句見紅便是見喜是為鴻運當頭,人們才又開始輕鬆起來。
只不過這事在劉淳心裡了個疙瘩,他也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些。許瑜英不肯吃就不吃,他偏喂做什麼?
不過想起許瑜英一點面也不留,竟是將他咬出,也暗暗惱怒。
這會兒,賓客散去,紅燭高照。
他徘徊在新房門口,遲遲不敢進門。
不用想,許瑜英肯定不願跟他圓房。
雖然他也不大願。但他娶都娶了,許瑜英註定以後就是他妻子,他自會盡職盡責做個好丈夫。
只是......
今晚要不要盡責呢?
唉!
頭疼得很!
“姑爺?”
須臾,許瑜英的婢端盆出門來:“姑爺來了為何不進去?”
劉淳過門瞥了眼揹著他而坐的人,單看背影就覺得許瑜英還在生氣。
於是道:“哦,我想起來還有件事沒做。”
他匆匆轉:“我先去忙,你家小姐別等了。”
“哎......姑爺去哪?”
過了會,有個婢跑回來稟報:“小姐,姑爺去書房了。”
許瑜英正在卸妝:“去書房做什麼?”
“不知道,說有事忙呢。”
許瑜英臉一沉,將髮簪撂下:“他哪裡是有事?我看他本是不想跟我圓房。”
婢大驚:“小姐,可要奴婢去請姑爺?”
“請什麼?”許瑜英說:“我堂堂侯府嫡小姐,難道還得熱臉他冷屁去求他圓房麼?”
“若是這事傳出去,我以後要不要做人了?”
“可是......”婢心想,房花燭夜姑爺不在新房過,傳出去更會被人笑話。
屆時,許瑜英不得丈夫歡心將傳遍京城,傳遍整個貴圈。
許瑜英顯然也想到了此事。
氣得眼睛發紅:“我就說不能答應這門親事,我娘偏說劉淳是個好的。哪裡好了?”
委屈得不行:“當著那麼多人面要我吃花生,我不想吃他居然強迫我,現在竟是新婚夜直接將我晾在一旁。”
許瑜英趴在梳妝檯上哭起來:“我許瑜英這輩子就沒這麼屈辱過。”
“小姐,”婢慌忙勸:“今日可不興哭,不然不吉利了。”
許瑜英傷心,哪裡管那麼多?哭得不可抑制。
婢沒辦法,悄悄派人去書房打探況,得知姑爺在書房看劍譜,暗自嘆氣。
許瑜英哭了會,心裡抱著萬分之一的期盼等劉淳回來。雖然不喜歡這個夫君,可既然嫁過來了,自然也希劉淳能待好的。
卻不想,越等越心涼,越等越失。
“罷了!”站起來:“左右我們是段緣,合不來離就是。”
說著,徑直上榻,把自己蒙進被中。
而書房這邊,劉淳猶豫了半宿也覺得自己臨陣退實在不像話。許瑜英再兇又如何?嫁過來就是他妻子,就該履行妻子義務。
再說了,今晚他若是不房,以後還不得被同僚笑死?
是以,他決定回去好好跟許瑜英講道理。
門口的婢見劉淳大半夜回來了,頓時驚喜。
“姑爺忙完了?”
“嗯。”劉淳揹著手,瞥了眼房門,問:“你們小姐呢?”
“小姐......”婢為難:“小姐今日太累,等不及便歇下了。”
劉淳腳步一頓。
心裡清楚這肯定是婢委婉說辭,許瑜英豈會等不及,分明不想讓他進去。
可來都來了......
他深呼吸口氣,推門,吩咐婢:“在外候著,不必服侍。”
“是。”
劉淳輕手輕腳進去,果真見許瑜英已經睡下,床帳裡錦被鼓起個小包。
他知道,許瑜英就在裡頭。
忐忑片刻,他抬腳靠近,然後在床沿坐下來。
“許瑜英。”他開口。
錦被裡的人僵了僵,連呼吸都安靜了。
“許瑜英,”劉淳清了清嚨,將路上打好的腹稿說出來:“我知道你不想嫁我,但事已至此,再無法改變。我想了下,咱們不若約法章......”
話沒說完,就覺被子裡的人不對勁。
劉淳功夫好,知能力也強,他仔細聽了會,詫異。
哭了?
他又聽了會,倏地掀開被子,見許瑜英眼眶通紅,果然哭了。
劉淳一慌,那些腹稿頓時忘了個乾淨:“許瑜英,你.....你別哭啊。”
他最怕姑娘家哭,一哭他就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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