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片刻後，趙有財帶著趙家兄弟繼續前行。

山大，就大。

據宋祥臣說，這虎牤由西至東長達七八里地。

“嗷嗚……”塘子深，一聲虛弱虎吼響起。

聽得多了，寒炸起、頭皮發麻的況也好了許多。

趙有財雙手持槍，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沒有什麼氣勢，但腳步很堅實。

隨著趙有財前行，塘深虎吼聲越來越急促，一聲連著一聲。

南山南坡山靠近塘子的地方，一隻東北虎安靜地藏樹後。

它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匍匐在雪地上，只見那虎一雙後肢皆以小著地，兩隻前掌一揣、一前，下搭在揣著的那隻虎爪上。

此地線暗，虎眼烏黑，居高臨下地看著塘子裡。

隨著趙有財前行，虎最先有作的，是一雙虎耳翻，虎耳上的白斑齊齊向後。

接著，虎脊背微弓，肚皮離開雪地。但它還不是直立，而是著子，四肢都折著。

隨著視線中出現趙有財影，虎一雙後掌替微微擡起並輕點雪地。

兩隻虎掌替著連點四下，發出了一微弱的聲音，但人是聽不到的。

聽到也無妨，此時樹後已無了東北虎的影。

“刷……”山風吹過，山上、山下林木枝條齊齊搖擺。

宋家四兄弟抻著脖子、探著腦袋，觀察著北山林木。

這是人在張時下意識的反應，此時他們忘記了趙有財“看我北邊”的叮囑。

趙有財心頭一，猛地向左轉頭，就見左前方彈出一道黑影。

“嗷！”近在咫尺，虎聲奪人。

宋家兄弟皆是渾一，渾不由自主地發抖。

“嘭！”

一聲槍響，喚得宋家四兄弟回神。

四人匆忙轉頭，之前他們沒一個往前看的。

一眼去，只見趙有財半側著子，雙臂微擡舉著槍，槍口斜向上瞄。

在趙有財前，躺著一隻虎！

染虎，一顆無的子彈當而，打穿了虎、打斷了脊椎，自尾打出。

虎眼神依舊狠厲一雙前爪向近在咫尺的趙有財撓著。

“趙哥！”宋長安躥到趙有財後，雙手搭住趙有財雙肩。

他這一搭，那一直舉槍朝天的趙有財猛地一，將手中槍撂下。

剛歷經了生死時刻，趙有財如墜冰窟，渾僵，要不然也不會在那兒凹造型。

可當宋長安手搭他肩膀的時候，趙有財以頑強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恢復。

他怕宋長安那一搭，發現他渾抖。

“趙哥！”

“趙哥！”

宋長青等人紛紛來到趙有財旁，他們激地推搡著趙有財。

此時的趙有財臉皮僵，他強行咧一笑，但仍是一言不發。

等宋家兄弟的激褪去，趙有財上下牙纔不再磕，才堪堪復原。

趙有財站在虎爪前，此時的母老虎已無了生機。

趙有財淡漠地掃了東北虎一眼，然後從兜裡掏出石林煙，拿出一顆塞在自己裡，回手把煙盒給了宋長青。

宋長青將煙盒接在手裡，卻沒有第一時間跟自己三個兄弟分，而是從兜裡拿出火柴盒，劃著火柴先給趙有財把煙點上。

趙有財強裝鎮定，將煙塞進裡。那邊四兄弟一邊分煙、點菸，一邊七八舌地說著剛纔的。

“哎呦我艸！”宋長江說：“我特麼一回頭，就瞅那虎媽子下來了。”

“那我都沒瞅著啊！”宋長安說：“我是聽趙哥打槍，我一回頭看那虎媽子躺地下。”

“嗷……嗷……”宋長山也想表達一下，但被一陣淒厲的嗷聲打斷。

塘深的虎吼，在短暫的沉寂後，再次響起。

那聲音悽慘，在高山所夾大深，分外瘮人。

宋家兄弟朝東邊虎吼傳來的方向去，卻聽趙有財淡淡說道：“我趙有財。”

“啊？”四兄弟一愣，宋長青剛想說“你不趙二咚嗎”，卻被趙有財打斷。

只見趙有財微微昂首，著山坡上搖曳的樹枝，道：“打虎天王趙有財！”

名太快，來不及等李大勇給他起外號了，趙有財心激盪之下，自己給自己起了一個。

當然，趙有財能想出這外號這也虧了李大勇。曾幾何時，李大勇給趙有財講梁山好漢，說宋江就是名聲大，其實在宋江上頭還有個大哥，什麼天王。

天王這倆字，聽著就NB。

“啊？”宋家四兄弟愣愣地看著趙有財，趙有財也不答話，在淒厲的虎吼聲中靜靜地完一顆煙。

隨著趙有財把菸頭扔在地上，他將夾在腋下的半自步槍拿在手中，也不跟宋家兄弟說話，轉向虎吼傳來的方向走去。

宋家兄弟忙跟上，宋長青更是向趙有財問道：“趙哥，你不趙二咚啊？”

“我大名趙有財。”趙有財重複道：“打虎天王趙有財。”

宋長青咔吧、咔吧眼睛，他想說趙有財這名，他似乎有印象，但好像前綴不是打虎天王啊。

“不是？”宋長江沒聽過屠牛炮大名，只問道：“趙哥，那先頭咋說你趙二咚呢？”

趙有財瞥了宋長江一眼，淡淡地道：“我說我趙有財，我宋叔不能用我來？”

趙有財此言一出，宋長青連忙上前，語帶歉意地道：“二哥，這不誤會嗎？我們……”

“你們啥呀？”趙有財白了宋長青一眼，道：“你們說我屠牛炮啥的，怕我給你堡子老牛打死了。”

“哎媽呀……”被趙有財先聲奪人，宋長青尷尬得說不出來話來。

“五哥，你咋這樣兒呢？”看似宋長山是在埋怨宋長青，但他實則是給自己五哥一個臺階下，只聽他說：“咱趙哥是神槍手啊，咱平常哪能見著這人吶？”

“就是啊。”宋長江打量了下趙有財臉，上前轉移話題道：“趙哥，我替我姐、我姐夫謝謝你。”

“還有我！”宋長安也對趙有財道：“趙哥，得虧你了，要不我們白扯呀！”

“趙哥，我代我爹給你賠個不是。”宋長青過來向趙有財作揖，卻被趙有財攔住。

“趙哥，你不怪我們了，兄弟跟你解釋、解釋。”宋長青道：“我們爺倆純是讓人誤導了，那天進屯子打聽你們家。完了有個小子就跟我們說，說你打獵不中，就打老牛可有名了，還有個外號屠牛炮。”

宋長青這話，說的趙有財又又惱。好在這時，宋長安在旁道：“五哥，這誰呀？這麼說話，他這不瞎嗎？”

“趙哥屯子的人，我也不認識。”宋長青苦著臉道：“我就看走道兒跟大鴨子似的……”

“張來寶！”宋長青話沒說完，趙有財腦海中就閃過一個名字。

“CNM的張來寶，小崽子，你等著的！”趙有財氣的直罵，嚇得宋家兄弟誰也不敢吱聲了。

罵完了，趙有財簡單地給他們講了一下，自家跟老張家的恩怨。

“唉呀！”宋長青聽完，手掌輕輕往自己臉上一拍，道：“這人的話，我們咋能聽呢？”

“可不咋地五哥。”宋長江在旁附和，道：“就咱趙哥這槍法打虎都嘎嘎的，還能打著牛嗎？”

“行啦，行啦！”聽宋長江這話，趙有財連忙截住話茬，擡手向前一比劃，道：“走，咱磕那個虎去！”

……

塘子深虎吼依舊，但南山上的黑老虎卻沒了靜。

它嗅到了同類的氣。

染了熊的樹倉，二十年都不會再有熊住進去，就是因爲樹裡有同類的氣。

當黑老虎聞到母老虎的氣時，它毫不猶豫地轉沒林深。

黑老虎一走，南山上瞬間沒有了虎嘯。

聽著塘子深，約約傳出的淒厲虎吼，趙軍心揪在一起。

在趙軍看來，剛纔塘子裡那聲槍響，百分之九十是他爹那夥人打的。

可槍聲落下，虎吼聲依舊，趙軍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爹出事了。

趙軍帶著八個民兵，急匆匆地往塘子裡走。一路趙軍連跑帶顛，八個民兵一路相隨。

九人氣吁吁地奔出三裡多地，趙軍驚訝地看到了慘死的母老虎。

與此同時，塘子深的虎吼聲竟然不見了。

“嗷……哈……”一頭三百多斤卻骨瘦如柴的東北虎，正拖著殘軀向趙有財五人發出低沉的吼聲。

這隻亞年雄東北虎的一條後被槍打斷，另一條後也了槍傷。

兩條後無法吃勁，這東北虎能吃力地移，但沒有了撲跳能力，沒辦法上山，甚至都沒辦法翻過幫子。

當仇敵臨近時，這隻無路可走的東北虎，連爲母而悲的哀嚎都沒有了，它低沉的嘶吼連示威都算不上，就好像在說：“我告訴你我很厲害，你不要過來啊！”

趙有財雙手掐槍，毫不畏懼地與虎對立。宋家兄弟看看趙有財，再看著將尾卷在側的東北虎，他們都覺趙有財的氣勢更足。

“長青！”趙有財吩咐道：“你們哥四個，去砍卡拉，一人砍一，要三米來長的。”

這附近都是原始森林，長的都是大樹，想砍卡拉也不容易。

但自趙有財擊斃母老虎後，宋家四兄弟對他言聽計從，紛紛爬樹砍那大的樹枝，然後將其削卡拉。

等四人回到趙有財邊時，趙有財還在與那東北虎對峙。

“趙哥。”宋長青低喚一聲，趙有財掃了一眼，對他們說道：“去，給那大爪子叉那兒！”

“啊？”宋長青一愣，卻聽宋長山在旁說道：“快點兒，趙哥要抓活的。”

說完，膽大的宋長山將手中卡拉向前探去。

“嗷！”虎低吼一聲，揮爪將頭拍在地上，宋長山大驚。

就在這時，趙有財雙手端槍向前一杵，驚得虎往前一揚頭。

在趙有財的指揮下，宋長江拿著子從左側包抄，東北虎見狀，用兩條好、一條傷倒騰著小步，拼命地向宋長江而去。

但這樣的東北虎，不能跑、不能跳，走的還不快，宋長江引著東北虎轉，宋長青、宋長山、宋長山一擁而上，用卡拉將東北虎往地上推。

“嗷嗚……”雖然好多天都沒吃飽了，但東北虎野十足。掙扎之下宋家四兄弟本摁不住它。

宋家四兄弟退到趙有財旁，那東北虎扯著嚨，放聲嚎。

“趙哥，抓什麼活的呀？”此刻宋長山纔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只聽他對趙有財說：“咱沒帶繩子！”

“誰說我要抓活的？”趙有財單手持56半立於前，另一隻手撥開頂上刺刀了，說道：“你們再摁它一下，我刀了它！”

“啊？”宋家四兄弟，但見趙有財端著刺刀向前，宋長青四人忙分兩人一組，舉著卡拉從左右包抄。

“摁！摁住嘍！”趙有財一聲令下，宋家四兄弟舉著卡拉向東北虎衝出，左右搖頭加擺的東北虎被四人摁住的瞬間，就開始了拼命地掙扎。

“嗷嗚……”

“噗……”

趙有財一刀刺穿東北虎脖子，那東北虎猛地往起一彈，這時候誰也摁不住了。

半自槍手，趙有財來不及撿槍，忙招呼宋家兄弟後撤。

鴨放開的時候還得撲騰兩下呢，何況是虎呢？

隨著五人後撤，東北虎子往前一，虎頭直奔趙有財撞來。

趙有財閃躲避有些多餘了，那東北虎沒撞出半米，就落在了地上。

……

趙軍和八個民兵急匆匆趕路，忽然他們停住了腳步，就見前頭走來一人。

“爸！”遠看走路姿勢，趙軍就認出那是趙有財。

趙有財沒吭聲，停下腳步回連連擺手。

趙軍見狀，小跑著向趙有財而去，八個民兵也紛紛跟上。

九人到趙有財前時，宋家四兄弟也推著東北虎跟了上來。

三百多斤的東北虎，四個人沒帶繩子就沒法拖拽。

在趙有財的指揮下，宋長青拽著老虎尾在前面走，那三個人用卡拉支著虎子往前推。

“哎呦我艸！”看到這一幕，趙軍瞪大了眼睛，民兵們也很是驚訝。

“長青！”有人問宋長青道：“你們這麼大一會兒打倆虎？”

宋長青擡下向趙有財一點，道：“都是我趙哥打的。”

趙軍驚訝地看向趙有財，而這時韓老二很客氣地向趙有財問道：“大哥，你是趙軍的父親吧？”

“嗯吶。”趙有財應了一聲，然後道：“我趙有財。”

“嗯？”韓老二一怔，心想我也沒問你啥名啊。但人家都報名了，韓老二剛想說我韓國良，卻聽趙有財後的宋長山道：“打虎天王趙有財。”

趙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