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信卻笑意很濃,不介意再說的直白點,“查爾斯煉毒又制毒,玩毒二十來年,隨意使用的實驗者不計其數,這次WOS海選志愿者,人數不夠,就從他那里挑了幾個,可能有問題,不宜久留,但不巧被安琦發現了……”
“暫時,安琦應該還活著,我們也還有時間,”紀信看了眼手表,幽沉的目又落向車窗外,“唐心,查爾斯的這種行為,你可以接嗎?”
這話不是代替查爾斯發問,而是代他自己。
唐心方才說的沒錯,紀信和查爾斯,真的是彼此彼此。
兩人路數大相同,不過一個玩毒,一個玩命,查爾斯在學界的高超地位是用無數生命實驗奠定的,紀信在外科領域的就也是用犧牲他人換來的。
這些事吧,站的角度不同,爭議也就不同。
萬事萬都有利有弊。
先排除掉查爾斯這位玩毒達人,單說紀信,外人看到他一表人才,青年才俊,醫界新銳,一雙穩重又湛的手宛若上帝恩賜,救人命免去病痛折磨……
但沒人看到這位青年是如何一步一步爬出地獄,走上今天這個位置的。
沒有人能一夜名。
可能背后是辛勞繼日,也可能背后是尸骸遍布……
車子停在了一路邊。
道路兩旁,一邊是住宅公寓樓,一邊是商業街鋪。
唐心看了眼導航,熄了火,“到了。”
眼看要松安全帶,紀信手攔了下,“還有時間,先回答我。”
“問出這些,可難為壞你了吧。”唐心一食指開紀信的大手爪,在外套口袋里了,沒找到糖,蹙起的眉眼衍出不大開心。
紀信從儲盒里拿了一盒糖,遞給唐心。
“沒毒,也不酸。”他說。
唐心扣開盒子,一大堆的水果糖,隨便撿一顆,一邊剝著,一邊說,“我不接,也不想評價。”
“非要說點什麼的話,不尊重生命,一口一個實驗者的,你比查爾斯還卑鄙。”
“起碼查爾斯在一定況下講的是自愿,招募的人員試藥試毒之后能領一筆酬勞,你呢?”
“我?”紀信不知為何,居然還笑了聲,甚至接茬回答,“我講的是廢再利用,組織里看不順眼的,礙事的,我讓死得其所,貢獻做醫學研究,又有何不可?”
“嗯,您是活菩薩。”唐心很服氣的看著紀信,由衷揶揄一句。
紀信笑笑,“活閻王是你家黑桃J,活菩薩……也行吧。”
如果紀信所用的‘實驗者’都是作惡多端的那姑且另當別論,但其中就沒有無辜的嗎?
好與壞本來就沒有界限,是與非也常常混淆,當真就沒有一個冤魂?
但這話唐心沒法問。
一是沒有立場,二是沒有證據,三是永遠沒有如果。
自知自己也不干凈,又哪有資格指責別人,道德的制高點太高了,有事沒事都往上爬。
“染紅的白大褂,洗不干凈,好不容易換上了一件新的,謹慎著點,盡量別再弄臟了。”唐心留下一句警醒又喻的話,抄了一把糖揣兜里,推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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