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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家。

  清冷的很。

  昨日回來，陸行娘便一頭扎在了炕上，任憑陸行跪在床前如何苦求，都不吃不喝。

  陸行媳婦一直掉眼淚，差點了胎氣。

  整個陸家死氣沉沉。

  此刻，陸行媳婦紅著眼睛，端著一碗粥陪著陸行跪在床邊，「娘，您多吃一點吧，兒媳求求您了。」

  剛進門的時候，婆母的很好，後來才一點點不好的，和陸行都以為婆母生了病，說是請大夫過來給看看，婆母說什麼也不準，到了昨日才知道，婆母把家裡的吃的都給了和陸行了，自己是生生的這樣的。

  陸行跪了一晚上，也是滴米未進，都乾裂了，卻依舊跪的筆直，一張，嚨里就像刀割一樣，沙啞疼痛，「娘，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您要罰就罰兒子，求您吃點飯吧。」

  陸行娘面朝里躺著，眼淚幾乎都要流幹了，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是當娘的沒做教導好，就該到懲罰。

  「有人嗎？」

  食肆那邊傳來詢問聲。

  陸行媳婦習慣的就要把碗放下，放到一半想起來婆母還躺著，就算自己過去了，也給客人做不了涼麵，便端好碗，回頭，揚聲，「今日不做生意，客人還是去別吧。」

  食肆那邊沒了靜，陸行媳婦回頭，繼續苦苦哀求，「娘，您好歹吃點吧，兒媳求求您了。」 (5,0);

  有腳步聲傳來，陸行媳婦順著聲音回頭，看清是宋宛月和顧義，愣住，「你、你們……」

  隨即又狂喜的回頭，「娘，宋家來人了。」

  陸行娘猛地回過頭來，見到是宋宛月和顧義，騰的坐起來，「是不是……」

  話沒說完，一陣眩暈傳來，又跌躺回床上。

  「娘……」

  陸行眼疾手快的去扶，可他也跪了一夜，乍然起來，眼前發黑，不但沒有扶到自己娘，還踉蹌了一下，額頭磕在了床幫上，磕的眼冒金星，差點昏厥過去。

  陸行媳婦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去扶陸行，「相公，你沒事吧？」

  陸行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緩緩的擺了擺手。

  陸行娘著大氣，希冀的看著宋宛月和顧義，「是不是院長他……」

  「我們不知道。」

  陸行娘眼裡的希冀退去，閉上了眼睛，瞬間又睜開，「那你們是來……」

  宋宛月揚了揚手裡的點心，「想著您肯定會傷心不吃飯，特意給您送點心過來。」

  陸行娘瞬間淚如雨下，「多、多謝您了，我、我沒臉吃您家的點心。」

  「沒臉的是他而不是您。」

  宋宛月走到床前，把包著點心的帕子打開放在陸行娘邊，「您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已經盡到了做母親的本分。是他沒有良善，做出令人不齒之事，和您無關。」 (5,0);

  陸行垂在側的手握。

  「您為了他的錯誤懲罰自己不應當，您的若是垮了，以後沒人管教，他說不定還會做出別的不齒的事，您不如把養的好好的，時時盯著他，讓他以後不敢再犯錯。」

  「再說，這肚子裡還有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吧，您忍心等孩子生下來，讓一個人照顧？」

  陸行娘眼淚流的更快了，出手夠著去打陸行，「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您怎麼就那麼糊塗！」

  用了全的力氣，陸行不躲不閃，任憑打在自己上。

  陸行媳婦淚如雨下，想勸不敢勸。

  「我怎麼會養了你這麼一個兒子！」

  打著打著，陸行娘嚎啕大哭起來。

  陸行重新跪好，一個頭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兒子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娘原諒我吧。」

  「兒子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娘原諒我吧。」

  ……

  一下一下，他磕的很用力，額頭很快磕破。

  陸行媳婦捂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顧義站在屋外，沒什麼表的看著屋中發生的一切。

  陸行娘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陸行的磕頭聲便顯得格外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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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額頭已經磕破，鮮染紅了地面。

  「娘，您就原諒相公吧，他知道錯了。」

  陸行媳婦心疼的跪下替陸行求。

  陸行娘慢慢的坐起來，盯著地上的鮮，一字一句說的清楚，「你聽好了，以後你要是再做違背良心的事，就磕死在我面前，而我也會遭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咚！

  陸行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兒子記住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

  等陸行媳婦扶著陸行出去，宋宛月把那碗飯端過來遞到陸行娘面前，「我上次過來吃麵，發現了你們做面的問題，今日本來是想和您說一說，可您的……」

  陸行娘本想說自己吃不下，聞言去推碗的手改為接住，「有什麼問題，宋姑娘請說。」

  這食肆以前雖然算不上火，但除了養活他們一家人以外還能小有結餘，雖然不多，但也不像現在。原來的食客慢慢變，再往後就沒有人過來吃了，因為這個不知道上了多大的火。

  「還是改日等您養好了再說吧。」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生怕宋宛月不相信，陸行娘低頭喝了一大口粥，「我就是聽聞陸行做的事，一時氣急攻心，我真的沒事，壯著呢，你看，我能吃能喝的。」

  「涼麵最重要的是鹵，不管是菜鹵還是鹵，都要與眾不同，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顧客。」 (5,0);

  「這我知道，不瞞您說，這做滷的手藝還是我家裡傳下來的，我娘家以前就是開食肆的，做了幾十年，一直都好。」

  宋宛月拿了一塊點心給，陸行娘猶豫了一下接了。

  「你把粥和這塊點心吃完，我再說給您聽。」

  手裡的點心的，散發著從來沒有聞過的香味，儘管沒吃過，陸行娘也知道這點心很貴，「我喝粥就好。」

  「粥要喝，點心也要吃，一會兒我要教您做鹵，我可不想教到一半您撐不住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保證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