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九晚上,鶴鳴堂廳屋裏燈火輝煌,喜氣洋洋。除了薑展唯,全家主子都聚集在了這裏,包括從國子監回來的薑展鵬和薑展魁。
好事接二連三的傳來,讓長公主的大好。今天讓兒孫們都來這裏吃飯,飯後又一起說笑。
長公主喜笑開,聽著兒孫們的議論。特別是薑展魁和薑展鵬,說得眉飛舞。國子監裏都在傳誦著,太子殿下如何運籌帷幄打敗了妄圖造反的趙家一黨,回春夫人如何發現了皇上中毒,皇上意誌力如何堅韌,配合大夫解上的毒……
這些傳言,突出了皇上和太子,也突出了陸漫。沒有提直接執行任務的薑展唯和參與決策的謝家父子,以及勸誡皇上的長公主,應該是有人刻意引異了輿論導向。
這也是長公主等人願意看到的。謝家手此事老皇上不會高興,年紀輕輕的薑展唯名聲太盛不見得是好事,說了長公主會讓人覺得皇上昏庸。陸漫的名聲大些,也是醫上的,於政權沒有大礙。
眾人正說得熱鬧,薑展唯回來了。他還穿著服,應該是從宮裏直接過來的。
他給長公主行了禮,長公主拉著他的手激地說,“劫後重聚,恍然隔世啊。上次我出宮的時候,還想著,若我死了,或者你有個萬一,我們祖孫兩人就見不到麵了。”說完,就抹起了眼淚。
眾人又是一陣勸。
長公主的話,也是一旁陸漫心裏想的。每次朝中發生大事,薑展唯都衝在第一線,一個不防,他們就會兩隔。親六年,兩次戰爭,三次剿滅判黨,薑展唯次次不落……
此時的薑展唯,清瘦多了,盡管著笑意,但看得出來神十分疲憊,眼裏布滿了。
他回到東輝院,見妻兒弟妹都去了鶴鳴堂,便沒有洗漱,直接來了這裏。他留了一個心眼,自己這樣,長輩們肯定不好意思讓他在鶴鳴堂久呆,他就能同妻子兒早些回自己的家了。
雖然他直接來到長公主的麵前,但他進屋第一眼卻是往陸漫那個位置看去。的肚子大多了,人也了許多,他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這次任務雖然沒有之前危險,但過程並不輕鬆,甚至更加腥……看到這一切,他也更加深刻明白,當家人一定要把握好大方向,知道什麽能要,什麽不能要,不能為了一己私就把家族放在危險境地,不能有哪怕一點點的僥幸。有些苦,他能,但他決對不能讓妻兒弟妹……
這些日子,他每天有近兩個時辰的歇息時間。回到自己的小屋,他隻有想到妻子兒弟妹,思緒才能從那些殘酷的場麵中剝離出來,才能安然眠。特別是那個已經算不上曼妙的姿躍腦海,他的心就溢滿了溫,還有歉疚。著那麽大的肚子,還要讓參與進來,抓獲蔡公公如此,這次又是如此……
長公主人老,也猜到了薑展唯的心思。拉著他說了幾句話後,就道,“回去歇著吧,這些天你辛苦了。還有你媳婦,著大肚子照顧老婆子這麽久。明天你們一家人都不要來過了,在家好好歇歇。”
薑展唯一家起告辭。薑悅非常懂事地把爹爹和娘親送到垂花門外,薑展唯閨的包包頭,讓明天去東輝院吃飯。薑悅笑著應允,看著他們漸漸遠去。
微風徐徐,漫天繁星,秋夜涼爽而清明。
兩個小丫頭拎著羊角燈走在最前麵,娘抱著小哥倆隨其後,薑展魁拉著薑玖的袖子跟在他們後麵。薑玖翹著小,已經明白八哥的用意,可還是忍不住想回頭看看好久不見的三哥。
薑展唯拉著陸漫的小手慢慢走著,跟兩個兒子和弟弟妹妹了隔了一段距離。如今,他在天黑牽妻子的手散步已經習以為常。在路過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時,還快速親了陸漫一下。香功,他得意地笑出了聲。
陸漫嗔了他一眼,帶著笑意說道,“看你的。”
薑展唯又在的耳邊笑說,“你不止肚子大了,那裏也長大了好多。”
陸漫又笑嗔了一句,“討厭!”
在他們兩人的後麵一段距離,跟著幾個東輝院的下人。
主子奴才分了幾撥。第一撥都進了東小門,最後一撥還不到玲瓏閣。
回到上房,薑展唯進淨房沐浴,陸漫在櫃裏找了一白的中中和紅甲出來放去淨房。
陸漫此時很想幫薑展唯洗頭,但想到側屋裏的幾個孩子,又忍住了。
薑展唯出來坐上炕,先把兩個兒子抱在膝頭,笑道,“爹爹近一個月沒著家,又生分了。”
薑玖嘟說道,“哥哥之前回家,也是半夜回來,天一亮就走,我們都看不到,可不是要生分嘛。”
薑展唯又把小妮子拉到旁,歉意地笑笑,說道,“這次我會多歇息幾天,隻陪你們。”
薑展魁沒有去薑展唯邊,像個小大人似地跟陸漫坐在一起,笑瞇瞇地看著那幾個作一團的人。
等那幾個人親熱了一陣,薑展魁才說道,“三哥,你再給我講講你們是怎樣抓住趙貴妃的。”
薑展唯故作深沉地說道,“那是我們男人的話題,明天去前院書房講。”
薑展魁聽了,也深沉地點點頭,了小脯。
好不容易等到小哥倆睡眼惺忪,薑展唯就打發幾個孩子去歇息。薑玖不願意走,看到哥哥堅持的目,還是嘟著小走了。
孩子們一走,薑展唯就急不可待地把陸漫擁進懷裏,嚇得幾個丫頭趕避了出去。
薑展唯聞聞陸漫的頭頂,又聞聞的臉頰,輕聲道,“這些天,我真想你,想你的味道……漫漫,以後我會好好謀劃……不,應該是更加深思慮,生死存亡之際,穩妥為上,不讓你們苦,不讓你們涉險……”
陸漫輕聲“嗯”了一聲,說道,“我信你。”
心裏還是高興的。經過這麽多事,喜歡劍走偏鋒的男人終於知道穩妥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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