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這繡工還真是不賴，這書包上的花兒繡得就像是活的一般。”

    於曼玲輕笑。

    “家裏哥哥不讓我幹太重的活兒，閑暇時便跟著村裏的李嬸兒學著做點繡活兒。

    李嬸兒的兒在縣城一家店裏做工，連帶著那李嬸兒也是學到了不。

    那針線活兒做的，在上河灣村可是很出名的。

    村裏有姑娘出嫁，可是都找著給那新娘子做嫁呢。”

    輕姝端詳了幾眼書包上的針腳以及做工，出聲問道：“小姨，你這繡工也是很厲害了，有沒有興趣去城裏做工？”

    看著，小姨對這繡活兒還有靈的。

    於曼玲輕笑；“傻丫頭，我們農家之，哪有那好命去城裏做工啊。

    能夠幫家裏補補，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不敢奢自己能夠進那城裏的坊或繡坊。

    輕姝看了一眼，說道：“小姨，明日跟我去趟城裏吧。”

    於曼玲想了想，便應了下來。

    可是很進城呢。

    明日跟著輕姝去看看，也好。

    等院子裏收拾完，方氏一家便準備著要回家去。

    輕姝往前送了送，卻聽見不遠的一家院傳來的吵鬧聲。

    “你這個挨千刀的野仔子，你這是想要造反啊！

    他爹，我不活了，這野仔子是想要殺人啊！”

    輕姝挑眉，看著圍過去的姥姥幾人，也是跟了過去。

    旁邊院子的馬氏也是被驚了過來，看見輕姝幾人忙打了招呼，然後衝著那院子裏吼了一聲道：“龔氏，你鬼嚎什麽呢？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負二柱。”

    輕姝有些好奇地踮腳往裏看了看。

    這是二柱哥的家，他和馬赫壯關係很好，兩家又距離較近，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二柱的親娘在他兩歲時就沒了，後來，他爹又娶了鄰村的寡婦龔氏。

    那寡婦後來又生了兩個兒子，對二柱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在這家裏就跟個小奴隸一般，被這一家人任意打罵，上的傷痕，就沒有好過。

    北郊住戶零散，但村裏人都知道二柱家發生的一切。

    可即便是知道了，又能怎樣？

    別人家的家事，總不能站出來去管吧？

    自家的事有時候都理不好呢。

    也隻有馬氏脾氣火，隻要聽見龔氏打罵二柱，便隔著牆頭要和那龔氏嗆上幾句。

    隻是這樣，本就治標不治本，二柱在家，總也是不了這瘋婆子的打罵和折磨。

    那二柱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下，造就了沉默寡言的格，但輕姝知道，這人，是個有主見的。

    今日，既然此事被遇見了，便會管上一管的。

    龔氏見是馬氏，氣急吼道：“這個喪門星居然敢反抗，那眼神就好像要吃人呢。

    我罵他兩句怎麽了？這臭小子吃我的穿我的，還不知道回來給家裏幹活兒，我的苦我給誰說去呢！”

    “你別胡說八道了，二柱這孩子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什麽，我能不知道嗎？上次分來的，你一點都沒給這孩子吃，若不是家丫頭心善，讓我家小壯帶了去修院子，這孩子，估計早死了。

    還有上上次，孩子被得不行，從窩裏了一枚蛋吃了，就被你和你家那個沒良心的男人給合起來打了個半死，你還苦，你苦個屁！

    這孩子天不亮就去地裏幹活，回來還吃不上一口熱飯。

    你和你的一窩小崽子倒好，太曬屁了才起床呢，家裏所有的苦活累活，哪樣不是二柱在幹？

    今天，你又想要如何冤枉二柱呢？說出來讓我們大家夥兒都聽聽。

    別以為這孩子從小沒了娘，你們就可以任意欺負他。

    告訴你，若是你們不想要了，就明說。

    這個孩子，哪怕是村裏一人給他一口吃的，他都不死！”

    馬氏在這村裏可是有名的潑辣戶，這村裏敢於和嗆聲的人，可不多。

    馬氏的嗓門大，不多時，趙家的院門口便聚集了不人。

    “龔氏，啥事做個差不多，你個外來的潑婦，還是適當收斂點比較好。”

    “有財，你也是，一個婆娘都管不住。

    這二柱可是你親生的，你總不能稀罕小的，對大的一點都不關心吧？”

    “這個黑心的婆娘，二柱給他家幹了多活兒，現在居然還落不下好，真是討厭得很。”

    聽著門外的數落聲，龔氏有些蔫了，但依舊道：“家裏缺米糧的，他倒好，一天出去吃香喝辣，一點兒也不顧及我們的死活。

    你們說，我要這樣的孽畜，有何用？

    到底不是自己生的，養不的白眼狼！”

    二柱眼眶通紅。

    “於嬸子家的飯食，那是我用自己的勞換回來的。你想吃，村長說了，自己去於嬸子家幫忙。

    這幾日，村裏有好多嬸子都是去於嬸子家幫忙做飯的，人家於嬸子和輕姝妹子也是毫不心疼那些飯食，凡是幹了活兒的，都有一口飯吃。

    你不幹活兒，還想讓我從於嬸子家些吃食出來，這種竊的事，我趙二柱，做不出來，也不屑去做。”

    龔氏一聽，立即就急了，抄起一把掃帚就打向了趙二柱。

    “你個掃把星，克死了你娘，現在竟當著鄰居的麵敗壞我的名聲，看我不打死你！”

    蹲在門臺的趙有財看了一眼撒潑的婆娘，便又收回了目。

    這死小子欠收拾。

    家裏的家醜，居然說於外人聽，他就不嫌丟人嗎？

    聽著門外的議論聲，二柱抑已久戾氣立時便湧上心頭。

    看著掄過來的掃把，他一把便抓了過去，然後狠狠打向了龔氏。

    這十幾年來，自己這個老妖婆的氣，簡直是夠了。

    今日，他不想再了！

    哪怕別人說他大逆不道，他也不想再忍了！

    龔氏被幾掃把打得嗷嗷直，就連蹲在門臺的趙有財也是張大了，猛地便站起了。

    “孽障，你這是做什麽？反了你不？快給我將掃把放下！”

    “來人啊，殺人了，掃把星殺人了！”

    龔氏抱著頭在院子裏竄，尖厲的嗓子死命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