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曄站在門外,想聽聽雲綰寧會說什麽。
但殿沉默了。
雲綰寧沒有說話,隻聽墨宗然又道,“老七竟是能找到玄山先生,這一點是朕從未想到的。”
“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幫他了?”
“父皇,兒媳一介後宅婦人,哪裏能認識玄山先生啊?”
雲綰寧低垂著頭,從空間取出幾支靜心凝神的口服,“父皇,每晚睡前飲下一支,可助您安眠。”
“好。”
墨宗然看著麵前從未見過的口服,倒也沒有生疑。
雲綰寧醫怎樣,他心裏明白。
對的話,不會再懷疑。
“父皇,既然無事兒媳就先退下了。”
墨宗然本還想跟商討一下,關於劉大文與墨回鋒勾結一事……但見無打采,便揮了揮手,“去吧。”
雲綰寧收拾好藥箱,福了福離開了。
剛打開殿門,便見墨曄站在門口。
就像是沒有看到他,直接從他邊走過,漸漸遠去了。
見狀,墨曄眉頭皺。
他方才本想開口與說話,但那漠然的目,頓時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雲綰寧背影消失不見,書房裏傳來墨宗然的聲音,墨曄才回過神來。
“還站在門口做什麽?當門神?”
墨曄這才抬腳進了書房。
“父皇。”
他行了一禮。
“坐下說話。”
墨宗然將口服收起來,看著他麵無表的樣子,“綰寧方才離去,你倆竟是沒說話?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朕讓你給你媳婦認錯,你認到哪裏去了?”
“父皇,兒子認錯了,不聽。”
墨曄也很無奈。
這些年來,追在他後的人多不勝數……其中便屬雲綰寧追的最厲害。
這些年來,他早已習慣雲綰寧在他麵前犯花癡、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了。
突然間,變得如此冷漠,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聽,說明你態度不夠誠懇!”
墨宗然冷哼一聲,“綰寧這丫頭,朕瞧著是個好姑娘!不說從前你們如何,反正今後你不能欺負了。”
“是,父皇。”
墨曄老老實實的應下。
“罷了,不說這個話題。”
墨宗然從桌子後站起來,在書房裏走了幾步。
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豔高照,轉看著墨曄,眉頭已經擰了起來,“今日之事,你可有什麽想對朕說的?”
“兒子來請求父皇原諒。”
墨曄起,一掀錦服規規矩矩的跪在了他麵前。
“嗯?”
墨宗然站定,挑眉看著他,“你給朕認什麽錯?”
“兒子還未查出玄山先生的下落,並沒有與玄山先生見麵。今日都是詐劉大文的,所以也欺瞞了父皇。”
墨曄認真的說道。
這件事,墨宗然一點也不到意外。
玄山先生是什麽樣的人?
若是這麽好找……
隻怕也就不能被稱之為世外高人了!
墨曄方才在勤政殿,說什麽已經與玄山先生有過接,當時他就知道,這小子一定是在說謊。
但是並未拆穿。
一來,眾目睽睽之下,要顧著他這個兒子的臉麵;
二來,也想要瞧瞧,墨曄到底想要做什麽。
墨宗然目盯著他,並未說話。
良久,才聽他低低的笑了起來,“起來說話!”
他輕輕拍了拍墨曄的肩膀,“正所謂兵不厭詐!有時候謊言是一把雙刃劍,可以拆穿另一個謊言、也能彌補另外一個謊言。”
“你今日雖說欺瞞了朕,但也撕開了劉大文的真麵目,以免朕還被蒙在鼓裏。”
“你能有這樣的頭腦,很有幾分當年朕年輕時的風範。”
這算是,對他最大的誇獎了!
“神機營,朕沒有白給你磨煉。還有綰寧這丫頭,朕當年為你們賜婚,也是明智的選擇。”
墨宗然走到一旁坐下,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這段時日你讓朕刮目相看。”
“娶妻當娶賢,也不了綰寧對你的支持和幫扶。”
說來說去,又扯到了雲綰寧頭上。
墨曄眼角輕輕了一下。
父皇不會又逮著他訓斥一頓吧?
好在,墨宗然很快又切換了話題,“劉大文背後之人,是老三?”
“回父皇,此事兒子不敢百分百確定,但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你這不是廢話?”
墨宗然斜了他一眼,“朕知道,你是不想在朕麵前,說老三的壞話。但是錯了,就是錯了!”
“綰寧說的沒錯,挨打要立正。”
他轉過頭去,“這個老三,如今心思愈發不放在正途上。”
“再不加好好敲打,隻怕將來誤歧途!”
墨宗然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要,跟著你三哥學壞了!”
……
在墨宗然再三授意下,墨曄又去了一趟顧家。
誰知今日去的不巧了,雲綰寧不在。
他倒是見到了圓寶,這小子一如既往地傲,見了他連聲“假爹”都不喊了,隻拿圓滾滾的背影對著他。
墨曄無奈,隻好離開。
雲綰寧近段時日都是早出晚歸,行蹤不明。
就連顧伯仲他們,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在做什麽。
一連好幾日,一早顧伯仲便等在門口,總算是將正要出門的給堵了個正著。
“你這丫頭,到底在忙什麽?整天神神的,連個人影子都不見。”
天還未破曉,天邊泛起一道金,耳邊傳來幾聲鳴。
雲綰寧看著堵在門口的顧伯仲,幹笑著喊了一聲,“外祖父,您也起的這麽早啊?這是要晨練嗎?”
“晨練?”
顧伯仲表示很疑。
“是啊,晨練!您上了年紀,就該晨練才好。不如,我來教你打一套太極拳吧?”
說著,不等顧伯仲回話,雲綰寧便抓著他的手腕,將他帶去了後花園。
一套太極拳打下來,顧伯仲隻覺得神清氣爽。
“這個太極拳不錯,以後我每日早起打一套。”
“好!外祖父您可得堅持!”
雲綰寧哥倆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堅持才能老當益壯!”
看了一眼亮開的天,雲綰寧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等他走遠,顧伯仲這才收回手,後知後覺的說道,“不對啊!我不是要攔著這丫頭的嗎?怎麽又被給忽悠了?”
但雲綰寧的影子都看不見了,顧伯仲隻能搖頭回房洗漱,準備用早膳。
然後給圓寶授課。
半個時辰後,雲綰寧已經出了京城。
不知從哪弄了一匹馬,出了京城馬兒在道上飛馳,很快就將京城遠遠甩在後。
足足兩個時辰後,雲綰寧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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