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的態度懶散,跟在人前的憨厚不同,他此時的面冷漠的有些可怕。
丫頭連頭都不敢抬,藥喂完了,捧著碗跪在一邊也不敢。
還是王大夫人覺得丫頭在這裡礙事,讓出去了。
丫頭頓時如獲大赦,急忙轉跑了。
屋子裡便只剩下了母子二人,王大夫人輕聲跟他說:“這也要時間的,人家是正經的侯門千金,上次的事不,便已經是得罪了,若再胡來,事可不就不了?你放心,我心裡知道怎麼辦,我已經去求了太后娘娘,只要等到過幾天太后娘娘出宮祈福,便會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兒子好不容易要正經娶個人,王大夫人高興還來不及。
別說是陸明薇了,哪怕是哪個鄉下的丫頭,也會高高興興把人抬進來。
自然是要不擇手段為兒子把事辦的。
王威嗯了一聲,正要說話,岑嬤嬤忽然快步進來,有些為難的看了王威一眼,又看王大夫人,顯然是有事不方便當著王威說。
王大夫人頓時會意,給王威掖了掖被子,讓他好好休息,這才跟著岑嬤嬤到了隔間,問:“怎麼了?”
岑嬤嬤低了聲音:“三夫人那邊派人去了蓮香老家,比咱們的人快了一步,還沒來得及代,那邊就.....說了蓮香沒回家的事兒,三夫人已經在老夫人那邊了,想必這件事瞞不住了。”
王大夫人大發雷霆:“怎麼如此不小心!?早就吩咐下去了的事,怎麼還會出這樣的紕?”
和三夫人向來不和,三夫人又生了幾個兒子,總是跟較勁,不知多喜歡抓的錯,偏老夫人又不喜歡王威。
這件事還不知道要怎麼圓過去.....
王大夫人頭痛不已。
還沒等想出個子醜寅卯,王老夫人房裡已經來人請過去了。
果然,才進門,王老夫人便問:“你不是說,蓮香是被你們打發回鄉去了?怎麼我卻聽說,本沒有回去呢?”
王三太太在一邊得意的看著,神譏誚:“大嫂,你們可太不厚道了,蓮香好歹在老夫人邊勤勤懇懇這麼多年,大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們這到底是把人給弄到哪兒去了?”
王老夫人地位尊崇,大夫人素來也怕,見的面隨著王三太太的話急轉直下,急的連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正不知道該怎麼搪塞,忽然便聽見簾子外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不必找了!”
隨著這話音剛落,王俊山掀開簾子進了門,目不斜視的走到了王老夫人跟前,毫不在意的說:“娘,那個丫頭不懷好意,我已經把人給置了,您就不必多問了!”
在王大夫人跟前,王三太太還能冷嘲熱諷,但是在王俊山跟前,卻偃旗息鼓,什麼也不敢多說了。
誰都知道王俊山的脾氣,殺人不眨眼的。
王大夫人頓時鬆了口氣,又驚又喜的看著王俊山。
王老夫人卻不怕兒子,氣惱的看著兒子:“平時好好的一個人,在我邊就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到了你兒子那兒,就了不妥當的人了?你這是要氣死我!”
老太太活了一輩子,還在宮中做孃,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可恨兒子卻如此的偏袒妻子。
王俊山不甚在意,笑著握住了母親的手哎呀了一聲:“行了,不過就是一個丫頭罷了,難不為了一個丫頭就不要你兒子跟孫子啦?放寬心,有什麼事兒大不了的?我給你再找十個八個你喜歡的丫頭。”
母子之間的流便要簡單直接的多了,王俊山在外人面前威風凜凜,在母親這裡卻永遠是正正經經的兒子,該撒撒,該賣乖賣乖。
哪怕王老夫人這樣的人,也拿自己親生兒子沒辦法,了他一指頭,到底是沒有再多說什麼了,只是皺著眉頭叮囑他:“別跟我嬉皮笑臉的,別的事兒也就罷了,他這個年紀了,早該個家了。好好的了家,以後正正經經過日子!難道一輩子這樣下去?”
王俊山笑瞇瞇的答應了。
哄好了王老夫人,他才帶著王大夫人一道告退出來。
王大夫人一出門就眼圈紅了,委屈的了他一眼。
王俊山嘆了口氣,手握住妻子的手,一面示意下人們遠遠地跟著,一面輕聲道:“你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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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如此深厚誼,做妻子的哪裡有不高興的?
王大夫人攬住丈夫的胳膊,急忙搖了搖頭:“我有什麼好委屈的?你這樣疼我,兒子他.....”
嘆了口氣,不去想那些事,只是殷切的看著王俊山:“我想趁著太后娘娘出宮祈福的時機,跟太后娘娘求個恩典,讓太后娘娘賜婚,您看怎麼樣?”
原本是想著不必那麼抬舉陸明薇,加上聽了林夫人的話,總覺得娶了怕是也不能長久,既如此,何必那麼鄭重?先把事做了就完了。
可如今現在局勢變了,再用手段陸家也不可能答應。
那現在便是這個主意最好了。
有太后娘娘發話,這是給陸家天大的臉面,陸家難道還能抗旨不?
王俊山挑了挑眉:“阿威親口說要的?”
提起兒子,王大夫人急忙點了點頭:“是呢,他親口說的,說是非不可。”
王俊山沒當回事,既然兒子都這麼說了,那就求恩典吧。
反正王家的恩典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這不過是小事罷了:“我王俊山的兒子親,自然就該要煊赫盛大,提便提了吧,到時候陸家會不得求著我們的。”
王大夫人見丈夫毫不遲疑的就答應了,頓時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出個由衷的笑容。
王俊山卻笑著隨口道:“說不定也不必等恩典,你不如等祈福之後,或許過了祈福法會,陸家自己就上趕著求上來了,咱們家想跟他們家做親,哪怕是之前鬧得不愉快,那也是他們的福氣,陸顯宗難道還有什麼不滿的不?”
這話裡的意味便有些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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