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薇回來的時候,正看見許媽媽一臉喜氣的在廊下站著,不由得有些納悶。
許媽媽見了,對著端著點心要進門的小丫頭擺了擺手,自己急忙快步下了臺階,小聲跟陸明薇說:“三爺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兒,不過我看著,三爺應當是來找您的......”
作為陸明薇的管事媽媽,許媽媽自然樂得見們姐弟融洽。
以前陸明薇跟陸雲亭兩人之間的關係說劍拔弩張或許過分了,但是若是說多親近那也是假的,大多數時候,陸雲亭跟陸琳瑯之間反倒是比較親近的。
陸明薇心中有數,怪不得許媽媽這麼跑前跑後的了,陸雲亭來自己這院子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
笑了笑,讓許媽媽:“我心中有數,您若是有事要忙,便只管去忙您的,百合的藥送過去了麼?”
百合傷的很重,不適宜挪,之前從醫館挪到韋家就已經是冒險,那也是因為醫館實在是不適合百合養病,加上回了韋家有太醫給治病,這才挪的,商議過後,陸明薇便將百合留在了韋家,只是會著人送些東西過去。
許媽媽已經是認了百合做乾兒了,對乾兒的事當然上心,聞言就急急忙忙點頭:“您放心吧,都送過去了的,都是蒐羅的上好的外傷藥,也叮囑過讓那邊的大夫看著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了。”
說話間已經掀了簾子進了門,一眼便看見坐在堂屋裡有些侷促的陸雲亭。
雖然幾次都說過以後要如何如何的話,但是距離不是立即就能消除的,見陸明薇進來,陸雲亭幾乎是蹭的一下就站直熘了,臉上帶著些難以言喻的侷促和懊惱。
不知道為什麼,陸明薇忽然像是看到上一世從家廟下山的陸雲亭。
那時候,他也是侷促又懊惱,帶著幾分愧疚的蹲下看著,跟說:“二姐,從前是我對不住你,以後你要好好的。”
然後把上所有的銀兩都留給了。
靜默了片刻,陸明薇轉看著許媽媽:“媽媽,咱們小廚房是不是還燒著火?他這個時候過來,應當是還沒吃飯的,先給他煮一碗銀面吧。”
許媽媽樂得見們親近的,一聽這話,沒有也有了,忙不迭的笑著答應:“有有有!有的,我這就去吩咐下去,您們先說會兒話。”
等到許媽媽退出去,陸明薇便讓伺候的侍也退下了,看著陸雲亭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或許是陸明薇的態度太過隨意了,陸雲亭原本繃的神也逐漸放鬆下來,想了想,點了點頭,把自己跟蕭正楠在國子監打架的事說了。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其實陸雲亭還是有些心慌的去看陸明薇的臉,生怕陸明薇生氣。
在學堂裡打架畢竟是大事,嚴重些的,可能以後就去不了國子監了,若是陸顯宗在家裡的話,只怕是要家法的。
陸明薇手裡的茶盞也沒一下,聞言哦了一聲。
哦?
只是哦?
陸雲亭覺得陸明薇這反應實在是大大出於自己預料,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撓了撓頭,最終還是有些茫然的問:“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打起來嗎?”
“打架又不是好玩兒。”陸明薇也有些奇怪,看著他反問:“何況打的還是蕭正楠那個人,他這種人,口腹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必定是說了些什麼上不得檯面的話,引得你了手,既然我都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問?”
是這樣嗎?
陸雲亭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樣的多一些,但是不可否認,陸明薇比他想象的還要了解和信任他,這種覺,還是很舒服的。
因為陸明薇完全沒有任何責備他的意思,陸雲亭的話匣子便開啟了,洋洋灑灑的把自己跟蕭正楠打架的過程描述了一遍,當然,那些罵陸明薇的話,都被他給帶過去了-----又不是什麼好聽的話,當然沒必要髒了陸明薇的耳朵。
不過就算是他不說,含含湖湖的那些詞兒陸明薇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只是笑一笑,倒是在陸雲亭提起馮堯的時候,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他,問他:“馮堯?”
說起馮堯,陸雲亭的眼睛一下子都亮起來了,點頭如搗蒜的應:“是啊是啊,是馮大哥,他向來在國子監裡頭都是最好的學生,先生們全都喜歡他,也都相信他說的話,他一說話,王先生就再也不說話了。”
這麼一下子功夫,就從馮堯變馮大哥了,看來陸雲亭實在是很崇拜馮堯。
不過也是,這麼個明晃晃的名滿天下的才子,放在任何讀書人面前,那都是值得推崇和喜歡的。
靜靜的垂下眼,立即便知道馮堯所指的還的人是什麼-----當初邱嬤嬤們勾結把馮采薇推水中,是跳下去把馮采薇救起來的。
既然有這個淵源在,馮堯說的人,倒是也得起。
現在要的反倒是另一,看著陸雲亭,沉聲問他:“最近,蕭正楠總找你的麻煩嗎?”
越是重視名聲的人,在名聲沒了之後,便越是容易變本加厲。
蕭正楠只怕不是頭一次挑釁陸雲亭了,否則也不會把向來好脾氣的陸雲亭得直接在國子監手。
陸雲亭有些遲疑,他不大想讓陸明薇知道他在國子監的事,下意識怕為難。
陸明薇卻笑了笑-----他雖然不說,但是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放心吧,你該怎麼讀書便怎麼讀,不必管他。”說的輕描澹寫:“很快就蹦躂不起來了。”
陸雲亭沒忍住笑了起來:“二姐你說這話,好似他是個螞蚱。”
“也差不多啦。”陸明薇攤了攤手:“這種一再的蹦躂的東西,不是秋後的螞蚱又是什麼?”
說笑兩句,陸明薇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站起來道:“走吧,去大姐院子裡吃飯,我看,父親也快回來了。”
陸顯宗竟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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