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史顯然是不願意寶川公主不僅不跟陸子謙撇清關係,竟還要為陸子謙奔走說的。
但是應長史並不以為意,因為作為公主府的長史,張長史自己有別的想頭並沒什麼用,他對張長史的話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帶著幾分篤定的說:“只是公主殿下若是還寄希於能夠讓駙馬罪,那就實在不必指了。”
聽見應長史這麼說,張長史頓時便有些激:“我也是這麼說,其實我們都知道,駙馬這事兒做的實在是罪大惡極,沒見過這麼能折騰的駙馬,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竟然揹著公主去做那樣的事,這也幸虧是娶的是公主,否則的話,豈不是全家老小都得一起沒了?!”
他是正經考科舉出的,但是因為考了舉人之後便一直停滯不前,便去了吏部選,也不知道他是命好還是命不好,在家裡人的活之下,他雖然是個舉人,但是竟也混了個公主府長史的職,雖然人人都知道公主府長史不是什麼好差事,可至清閒面啊,也不必出去外放做個知縣什麼的。
別的正經進士外出做,那是有上升空間,出去只是鍍金攢資歷的,可他們這種舉人,能到什麼好地方?要麼是苦寒之地,要麼就是極為難治理的,能撈到這個位子,一開始張家都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誰知道這個差事好是好,偏偏遇上的主人不是那麼腦子清楚的。
哪怕是公主,是皇家人,也該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才是,寶川公主如果是個聰明的,就應當知道這件事是死罪一條。
先太子和平江王啊,兩條人命!還是那樣的尊貴,陸子謙可是當年坑死他們的罪魁禍首,他怎麼可能罪啊?!
永昌帝不夷他們的九族,就已經稱得上一聲聖恩浩了。
他鬆了口氣,臉上帶了一點笑意:“既如此,我便這麼去回覆殿下。”
寶川公主也該撞撞南牆了,別說是皇帝的妹子了,就看看皇帝的兒,九公主,還不是一樣,犯了錯該貶到寺廟去就去了?
真是沒吃過苦頭不知道什麼做教訓跟忌諱。
應長史皺了皺眉,覺得這個張長史有些愚笨,頓時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我是說,要讓陸駙馬罪出來,那是妄想了。但是,若是隻是想保住陸駙馬的命,倒不是沒有法子。”
什麼?
張長史怔了怔,忍不住瞠目結舌,看著應長史問:“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做不能罪,但是能保住命?
應長史覺得他應當也是不能理解的,便只能把話說的明白一些了:“聖上總不至於親自去看陸駙馬行刑吧?”
哪怕是陶大老爺陶二老爺呢,永昌帝也不可能親自去看他們被凌遲。
陸子謙就更沒到那個層次了。
張長史這會兒倒是忽然就明白過來了:“你是說,你是說......掉包?”
見他總算是想到了,應長史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不是嗎?”
張長史的面都變了。
如果不是因為得罪不起魯王,他都恨不得直接衝著張長史狠狠地吐幾口口水,這都是說的什麼混賬話,又是什麼混賬東西?!
他這是想讓寶川公主奉違,幫陸子謙龍轉,這是要把死囚給換出來啊!
這是什麼樣的餿主意?!
他面上變,一時沒有說話。
應長史卻已經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做殿下長史的,前程也是跟殿下一,自然知道殿下的心意才是最要的。”
殿下的心意不心意的,張長史是不知道,他只知道,應長史是個包藏禍心的。
他忍了許久,才忍住跟應長史撕破臉,僵著臉送了應長史出門。
應長史出了門不久,寶川公主府的護衛便過來請張長史了。
張長史心裡萬分不願意,但是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做主的,只能被迫將應長史的那番話給說了。
寶川公主頓時面怔忡。
見寶川公主愣住了,張長史忍不住抿著神嚴肅的勸告:“殿下可萬萬不能聽這些,先不說這是欺君之罪,便是說如何從刑部大理寺和錦衛都察院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換出來,這也是不可能的啊!”
都不知道應長史是存了什麼心!
他強忍著罵人的衝,苦口婆心的看著寶川公主:“殿下,太后娘娘和聖上對您容忍寬和,您更該知道回報才是,眼下陸駙馬的事,咱們不說撇清關係,至也該安分一些,否則的話,若是被太后娘娘知道,您可怎麼辦吶”
一著急,張長史簡直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這位公主啊,您可腦子清醒一點,您不是崔太后親生的啊!
雖然是崔太后養大的,但你畢竟不是人家肚子裡出來的。
人家不因為陸駙馬的事遷怒你,就已經是寬和大度了,你自己不知道知足,竟然還要去救人家的仇人,你這不是失心瘋了是什麼啊?!
張長史掏心掏肺,寶川公主聽的只覺得刺耳。
冷冷的轉過頭盯著張長史,厲聲呵斥:“閉!”
張長史頓時一怔。
寶川公主卻沒什麼耐心了,原本就被應長史的那番似是而非的話撥的心神不寧,現在一聽見這些,頓時覺得實在是煞風景,見張長史似乎還要喋喋不休,立即便忍無可忍的冷冷盯著他:“今天這些話,但凡是出去一個字,本宮便要你的命,明白了嗎!?”
張長史原本的那些準備勸戒的話頓時全數被堵了回去,他十分不明白為什麼堂堂公主竟然會湖塗至此,可人家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他不過是個做長史的,還能有什麼法子?只能抿著低聲應了一聲是,低著頭退出去了。
寶川公主冷冷撥出了一口氣。
一時之間張長史和應長史的那些話番在耳邊響起,閉了閉眼睛,只覺得心裡已經是一團麻。
要不要為了陸子謙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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