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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權人》 第206章 修橋玄機

葉韻甜甜笑道:“希能得到方縣長支持。”

“那是肯定的。”

方晟被勾得心的,趕把手回:“你們談,我先走一步。”

剛到辦公室,葉韻的短信就來了:小子下榻于萬家快捷酒店,房號206。

方晟心頭一熱。小子,多麼悉的稱呼,那可是周小容的口頭禪,被他弄得氣吁吁時經常說“人且輕點,小子難以消”,每當聽到這句話他宛如吃了興劑,更加生猛。

這才想起來到江業后由于力太大,竟好幾天沒回梧湘,難怪今早白翎打電話,難怪葉韻輕輕一勾險些把持不住。

但今晚肯定不能回去。他想制造機會單獨與俞鴻飛細談,這是第一個目標,期待能一擊而中。

下午上班后,方晟換了件夾克衫,戴著墨鏡,和俞鴻飛一道步行到幾百外的城區中心,兩人的書遠遠跟在后面以防不測。

中心區四個角只有東南方位座落著十層左右的大樓,分別是移和保險公司。其它兩個角一個是破落的七層小樓,分隔若干個專賣店,生意還算興隆;另一個是四層火柴盒式扁平樓群,里面有商場、酒店和ktv。

“城市中心應該是最繁華的商業區,寸土寸金,真白白浪費了好地方。”方晟嘆息道。

俞鴻飛道:“那座七層樓,原本工行想把那塊地吃下推倒重建,可是優惠政策沒談攏,吹了。”

“什麼政策”

“工行想要縣里社保、醫保開基本戶,每年保證一定數額的財政存款,還有樓后面要劃一塊地給它做停車場等等。”

“要求不算過分,我在黃海審批過類似案例,銀行大樓是省行撥款,肯定修得又高大又漂亮,代表縣城的名片嘛,縣里出點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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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鴻飛嘆道:“財政存款那塊蛋糕早被各方關系瓜分了,社保、醫保也花落別家,工行這是從別人里搶骨頭啊。”

方晟沒吱聲,過了幾分鐘指著對面問:“那條街不是寫著商業步行街嗎,怎麼還有汽車出

“一個失敗的商業作,一條衰落的步行街,”俞鴻飛道,“當初設想很好,建梧湘地區最繁榮、規模最大、商家最多的步行街,起初一大批政策出臺,加之宣傳到位,吸引了數以百計的投資商。紅火了沒半年問題來了,店鋪雖紛紛開張,縣里承諾的配套工程卻遲遲沒有到位,規劃中步行街兩端大型超市、商場也未能布局功,投資者驗非常差,加之有些政策雖說得漂亮,實際落實時這個部門卡一下,那個部門攔一把,已經投資的后悔莫及,準備投資的都打退堂鼓。由于得不到正府的跟進,步街行了沒人管的孤兒,每況愈下,現在干脆取消車輛限制,自由發展。”

“商場、超市為什麼布局不功”

“還是一個字,錢。當下很多連鎖超市不愿自己投資蓋樓,而是以租賃的形式經營,這就需要正府協調開發商墊資,或者開發商獨立承租。然而江業江河日下的經濟狀況,哪個開發商敢這麼做超市是三年一租,人家生意不好屁一拍跑路,偌大的房子空在那兒誰負責”

“可以委托城投公司嘛,過道手續而已。”

“城投公司真正的老大是”俞鴻飛做了個手勢,“費書記,他是堅決不肯,急了就問你一句話,你敢保證投資百分百安全,百分之百收回敢的話給我簽字畫押我何必呢又不是自家的事,犯得上拿政治生命去賭”

城投公司鉤前由常務副縣長兼任,轉為實后董事長還是縣里任命,常務副縣長分管。考慮到吳玉才與費約的關系,擁有話語權的無疑是費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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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步行街一路向東,兩邊店鋪關門大吉、清倉甩賣的幾乎占了三分之一,方晟隨便進幾家店詢問經營況,店主大都唉聲嘆氣,表示堅持不下去了租期一滿就關門。只有一家位置在二樓的網吧生意火,進去一看大多是未年孩子。

拐過街道迎面是食街,方晟見路兩邊人行道污濁不堪,全是厚厚的油垢和菜幫子,綠化帶、樹木也附著令人生厭的油煙。再看街面,幾乎清一大排檔和小吃鋪,兩百多米長的食街竟沒一家高檔飯店或西餐廳。

俞鴻飛介紹道:“顧這兒的主要是民工、出租車司機和附近店鋪服務員,要求不高,十幾塊錢兩葷一素,管飽就行,所以這低水平下的餐飲服務。”

“城市三產服

務上不去,哪能吸引投資投和產出本來就是相互作用,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方晟道。

“還要繼續看嗎保證方縣長看出一肚子氣來。”俞鴻飛試探道。

方晟淡淡道:“我來江業就準備氣的。”

接下來是所謂金融街,分布著工農中建等銀行,缺點是營業部面積都很小,且門前沒有停車位,前來辦理業務的客戶要把車停到六七百米遠的地方。據說幾家銀行都有意重新修建大樓,但常委會每每為新金融街的地位爭執不下,方案一再被擱置,行長們急得三天兩頭跑到正府發牢

“我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常委。”俞鴻飛道。

方晟不道:“常委會一人一票,有時也沒辦法。”

接著經過江業縣第一中學大門,旁邊是大大小小的書店、復印打字社和小吃攤;兩早已破產的商場,以及一溜排開的裝飾材料店;再往前走愈發荒涼,幾乎到了城鄉結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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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區就這麼大”方晟大吃一驚。

“我帶你走的還是相對熱鬧些的區域,其它路段更沒法看。”

“我敢向你保證,我工作過的三灘鎮都比這兒繁華”

“不用保證,我信,”俞鴻飛道,“梧湘市區隨便拎出一塊區域都甩江業兩條街。”

“這種局面領導們難道不知道”

“可是誰在乎現在干部異地流任職,幾年就得挪個地方,對他們來說江業不過是仕途中一個小小的驛站。”

方晟沉默了。

隔了很久才說:“雁過留聲,為一方總得留點東西下來,否則,將來要被老百姓指著脊梁罵呀。”

之后盡管俞鴻飛再三強調沒意思,方晟還是沿著幾個方向分別走了一遭,轉眼到了黃昏,俞鴻飛打發兩個書先回去,拉著方晟鉆進一片胡同區,東轉西拐來到個僻靜的四合院,推開門,里面寬敞而干凈,類似黃海那邊的農家樂。俞鴻飛似是老主顧,邊進屋邊順口報了幾個菜,并關照“清爽一點,口不要太重”。

店主人殷勤地送來一瓶五糧,兩人也不客套,一人半瓶分到酒壺里,邊喝邊聊。三五杯酒下肚,俞鴻飛臉泛紅,打開匣子道:

“雖然只相的時間很短,可據我的了解,以及這幾天觀察,你是個想干事、干實事的人,江業縣需要你這樣的干部不過呀必須提醒你一點,你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都想干事,最終事沒干,自己的位置干沒了。”

“問題出在哪里”

俞鴻飛手指沾酒在桌上寫了個“費”字,道:“一切的一切都在于他跟天斗,跟地斗,斗不過他沒用。不過很奇怪,盡管把江業縣搞得如此糟糕,從干部到老百姓都喜歡他,有的夸他是清,有的夸他有人味,有的夸他平易近人,我猜兩年后他高升到梧湘時,會不會出現上萬人自發涌上街頭為他送行的人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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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不得罪人,避免任何矛盾沖突”

“舉個例子吧,上次縣長辦公會提到富民大橋的問題,尤縣長沒敢說真話。其實四年前維修時當時的分管副縣長都提出炸掉重建方案,同時把橋兩端輔路改為弧形設計,解決你也提到的車速太快現象,他一口否決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其實私底下誰不知道炸橋重建很容易,麻煩的就是弧形設計,要拆遷啊涉及到兩幢居民樓多數是下崗工人,一個尼姑庵,一個清真飯店,好嘛,所有社會熱點都囊括在了,拆遷問題,民族問題、宗教問題、下崗問題,你說他敢嗎結果是四年前花掉幾百萬維修費,馬上又是幾百萬,說白白扔到水里可能太夸張,但橋梁專家已發出警告,隨著車流量日益增大,橋梁主不可逆的損壞嚴重,維修期會越來越短,最終很有可能以突然坍塌而告終”

“啊那樣會產生重大傷亡,屬于嚴重事故”方晟嚇得酒醒了三分。

俞鴻飛似笑非笑:“放心,起碼兩年沒事,等橋真的垮塌下來,他已是副廳甚至正廳干部了,怎麼也追究不到他。”

“不行,這件事我要管,橋非炸掉重修不可,不然我們這批干部對不起江業百姓。”

“你以為老百姓支持重修嗎錯也事實上江業縣從干部到群眾都希這座橋修修補補混下去,將來實在混不下去再說。”

方晟很奇怪:“這是什麼道理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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