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期趙堯堯、周小容、蔡幸幸和芮蕓四個人同一宿舍，由于趙堯堯生冷淡，不善于與人相，畢業后基本沒聯系，連蔡幸幸、芮蕓在哪兒工作都不知道。

芮蕓看到趙堯堯和方晟，象看到了救兵，急急忙忙跑到兩人后，道：“遇到麻煩事了，幫幫我”

“發生什麼事”

方晟才問了半句，從剛才跑出的包廂里沖出來兩個酒氣熏天、氣焰囂張的中年男人，大大咧咧來到他們面前，毫不客氣指著方晟鼻子道：

“閃開，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摻和”

趙堯堯拉著芮蕓手臂問：“到底怎麼回事”

芮蕓咬牙關道：“他倆是我的單位領導，非我陪客戶喝花酒”

“臭人胡說八道，”為首的中年男人罵道，“老子本沒說花酒，就是你陪客戶喝兩杯，拿什麼架子”

“姓芮的，別給臉不要臉，要再不識好歹就別干了”后男子威脅道。

于道明在京都圈子混慣了，哪過這種氣，瞪起眼睛就要發火。方晟趕擋在他前面，冷冷道：

“為領導這麼說話就不對了，人家不想喝就得尊重人家的意思，瞧瞧你們”他指指芮蕓微的襟，“拉拉扯扯算什麼”

為首男子到底喝多了，緒有些失控，當即狠狠推了方晟一把，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對我指手劃腳你他媽的知道我是誰”

“不管是誰都不能在瀟南地盤上為非作歹”于道明終于忍不住了。

旁邊男子怪笑道：“說出來怕嚇著了你這位是雙江第一建筑公司徐總，原省建設廳常務副廳長，嘿嘿嘿，識相的趕讓開芮蕓啊，你今天砸了徐總的場子，這筆賬以后再算要是還想在一建混，立即跟我們回包廂向客戶賠個罪”

“葉主任快點，老子不想等了”徐總不耐煩道。

“我不去，我不去，”芮蕓泣道，“他們盡說些不三不四的話，還手腳我沒法忍下去”

“的，你當自己是黃花大閨換一般人客戶還不樂意開玩笑呢，”葉主任道，“芮蕓，我就問你到底進不進去不然明天開除”

方晟沉聲道：“這樣赤威脅有失領導風度吧兩人喝多了，別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還是請回吧。”

徐總怒火沖天：“你哇，你們幾個閑得沒事干，扮演英雄救是不是葉主任”

葉主任沒等他說完便掏出手機，邊撥號邊恨恨道：“人來收拾你們，誰你們多管閑事曹隊長，帶幾個兄弟到東方金城這邊有不識相的調戲我們一建員工，還打擾徐總宴請客戶”

“喂，這麼說就不實事求是吧”方晟上前理論。

“嘿嘿，等著看好戲吧”

徐總擺出一付看熱鬧的模樣，包廂里又陸續出來兩個，圍在徐總邊結討好，并朝芮蕓怒目而視。

“也不瞧瞧咱徐總是什麼人省城誰不認識大名鼎鼎的一建徐總找吧你們”瘦高個說。

“公檢法整個戰線都是徐總的鐵哥們，哼，看你們怎麼收場”一個小胖子冷笑道。

于道明皺眉凝神想了會兒，轉到一邊悄悄打電話。

葉主任瞥見他的舉，不屑道：“別打，打也沒用，省城這塊地盤提到一建徐總沒人敢彈”

“不要怕”趙堯堯不曉得如何安人，默默輕拍芮蕓的手臂。芮蕓伏在肩頭哭個不停。

雨勢漸小，停留在大廳的客人們很快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徐總與方晟兩幫人對峙。看樣子徐總是有點小名氣，酒店從大堂經理到服務員見這陣勢都繞開走，不敢上前勸解。

遠傳來警車呼嘯聲，很快進東方金城酒店，一直開到大廳前才軋然剎車，從里面下來四五名警察。

趙堯堯有些擔心，悄悄問：“要不要找人打個招呼”

方晟沖于道明呶呶，笑道：“有叔叔在，我倆放心看好戲吧。”

說話間警察們涌大廳，徐總懶得說話，沖方晟等人指了指。葉主任趕迎上前，笑道：

“金隊長辛苦了，就這幾個家伙敗了徐總的興致，害怕我們晚飯都吃得不暢快”

小胖子低聲音嘲笑道：“負責這個區域的治安大隊長，夠你們喝一壺吧”

胡子拉碴的金隊長笑臉轉向方晟瞬間變得冷冰冰，道：“弄回去審問”

“等等，”方晟質問道，“你也不了解況就隨意抓人，好像違反規定吧”

“你懂規定”金隊長很意外地上下打量方晟一番，“我沒說抓你，而是

請到治安大隊協助調查，這個措詞滿意吧”

方晟道：“那他們也應該一起去”

金隊長仿佛失去耐心，怒道：“人家是報案者，警方有權現場了解況，弟兄們”

警察們立即上前揪住方晟

于道明怒吼一聲：“住手”

他審視著金隊長，慢騰騰道：“一個小小治安隊長竟敢大庭廣眾之下混淆是非，貪贓枉法，簡直是無視法律，膽大妄為你上司什麼名字”

畢竟是副部級高，舉手投足間自有一懾人的威嚴，金隊長不愣了愣，里兀自強：

“我沒有混淆是非，帶人回去調查也是按程序辦事，隨便說到哪兒都不怕”

徐總在旁邊冷哼道：“老金，別被他蒙住，天大的事抓回去關一夜，膽子再大也要服”

“對，小魚小蝦能掀多大浪統統抓走”葉主任也慫恿道。

被兩人一說金隊長氣又壯了些，不過語氣緩和許多，道：“這樣吧，徐總、葉主任的確報了案，有案就得理，麻煩幾個跟我們回去問幾句話，配合一下行不行”

“我還是那個要求，要去他們一起去，雙方當事人都應該配合調查。”方晟說。

金隊長臉上抖數下，顯然了真怒：“媽的子，別給臉不要臉，稍微客氣一點還真的上天了告訴你們，今兒個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就是抗拒執法”

警察們作嫻地給方晟上了手銬，又沖向于道明，趙堯堯和芮蕓嚇得花容失，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于道明倒很合作主手讓警察銬上手銬。

“哼，這還差不多”金隊長道。

于道明微微一笑：“這手銬銬起來容易，解開可就難了，你信不信”

金隊長心里涌起一強烈的不妥，盡管不知這種不妥的原因，懵頭懵腦地喝道：“帶走，都帶走”

“慢著”

大廳外傳來嚴厲的聲音，金隊長定睛一看竟是頂頭上司，瀟南市治安大隊薛隊長，后面跟著兩個人，啊

金隊長了眼睛難以置信，一個是瀟南市公安局一把手鄭局長；一個是省公安廳王副廳長

這點小事不會是這伙人來的救兵吧

在滿大廳人注視下，王副廳長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于道明面前，誠懇而疚地說：

“于省長，我們工作嚴重失職，讓您委屈了”

話音未落金隊長腦子里“轟”地一聲，差點昏過去

省長

八是從京都空降、接替錢浩的副省長

自己怎麼倒了八輩子楣，給副省長戴上手銬，難怪人家說銬起來容易解開難

鄭局長用恨鐵不鋼的目掃了一眼在場的警察，怒道：“還不快點幫于省長解開手銬”

于道明慢斯條理地說：“請這位金隊長幫我解。”

大概這是金隊長從警以來最難堪、最痛苦、最漫長的一次解手銬了，平時不知有多練的作，這會兒做起來特別費勁，哆哆嗦嗦好一會兒都弄不開，薛隊長看不下去，一把將他推開，罵道：

“笨蛋”

然后三下五除二解開手銬，再三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件事我們要回去嚴肅追究。”

“我也要報案，”方晟索把事鬧大，指著徐總等人說，“他們強下屬陪客戶喝花酒，遭到拒絕后還威打罵，大家看，服差點被扯破，請問算不算猥侮辱婦”

徐總等人自從聽到于道明的份，知道今天惹上大麻煩了，躲在一邊不吭聲，不料方晟還沒忘掉他們。

薛隊長當即問芮蕓：“那位同志反映的況是否屬實”

芮蕓心知今晚這一鬧已無法在一建立足，反正這兩年也夠窩囊氣，索撕破臉也沒什麼，毅然道：“況屬實，如果需要我會出面指證”

“你”徐總和葉主任氣得直哆嗦，暗想看來這婆娘是不想在一建混了。

薛隊長理問題比金隊長多了，略一思索道：“今晚況特殊，我們就地做筆錄，麻煩這位同志”他朝方晟笑笑，“配合一下，其他人依次進行”

王副廳長輕聲道：“于省長，我派人先送您回去”

以于道明的份當然不可能做筆錄，遂點點頭，拍了拍方晟的肩，朝趙堯堯笑道：

“以后常聯系。”

這麼一說在場都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算于道明離開都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