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華杰建議兩手準備,一是刑警大隊潛江業尋找陳建冬下落,然后找個借口抓捕起來,反正陳建冬在黃海惹的事還沒銷案,抓進去以后就別想出來了;二是白翎不在邊,他派兩名手好的刑警暗中保護,防止陳建冬狗急跳墻。
方晟擔心的是反而是趙堯堯的安危,因為陳建冬對始終賊心不死,而且一般總是獨自在家,倘若幾條大漢強行突破,倉猝間兩名刑警肯定招架不住。
“讓趙堯堯回京都陪孩子吧,江業太危險,”嚴華杰長期與犯罪分子打道,深知他們瘋狂不計后果的稟,“等陳建冬的事了結再回來。”
想到公安局被費約所控制,沒有用得稱手的人,方晟想了會兒道:
“最近江業人事調整,你手底下有沒有信得過的推薦一位,到這邊來干常務副局長”
到基層擔任實職鍛煉是刑警隊中層干部求之不得的好事,何況方晟素來以善于培養人而著稱,嚴華杰喜道:“可以啊,我馬上發三份履歷表過去,你瞅順眼的挑一個”
“正好過來負責跟你對接調查陳建冬。”
“方縣長高明”嚴華杰算是領教了方晟慣用的一石雙鳥套路,“我上午就著手安排”
當晚方晟說了陳建冬潛江業的消息,趙堯堯臉發白。過去的糾纏歷歷在目,方晟遇到的數次危險也與他有關,本以為一切隨著他逃離黃海而結束,不料陳建冬魂不散,噩夢仍將繼續。
“我不走,我要留在江業和你共生死。”絕然道。
方晟笑著刮下的鼻子:“別說得太嚴重,只是防止突發況而已。我在家時好辦,有刑警暗中保護;萬一我出差就來問題,人家該保護誰所以你去京都,我反而能安心工作,配合嚴華杰把陳建冬揪出來”
趙堯堯心事重重低頭不語。
方晟苦口婆心勸了很久,趙堯堯最終勉強答應,但淚汪汪一付不愿的樣子。
第二天是周五,兩名便刑警直接來到方晟辦公室報到,說嚴大隊長安排好了,白天他倆到各個旅館況,打探陳建冬的消息,晚上流駐守在招待所宿舍附近。若方晟外出前就通知他倆,遠遠跟在后面保護。
不過陳建冬接出四個漢子后,自知整個行中難免出馬腳,擔心遭到方晟和范曉靈反撲,沒敢直接回江業,而是躲到梧湘市郊某個小旅社里暫避風頭。
周五下午吳鄭榮送來人事調整修改稿,方晟一看,費約的確表現出很大的誠意,一方面按方晟要求一刀切掉五十歲以上的提拔人員,取而代之四十歲左右年輕干部;另一方面讓出幾個關鍵部門一把手位置,或給了正府中層干部,或給平時被方晟表揚過的人。
總之除了堅持蔡懷瑜擔任四源鎮書記,其它能讓步的都讓了。
見方晟久久不語,吳鄭榮輕聲提醒道:“費書記希下周一上午開常委會,討論通過這份方案,拖太長時間不利于下面開展工作”
“我還有三點意見僅供參考,”方晟說,“第一,蔡懷瑜同志是擔任書記,還是鎮長,請費書記再斟酌下,我的意見是鎮長;第二炸案反映江業公安局業務素質低下,反應遲緩,尤其刑事偵查方面能力較弱,我考慮利用這次人事調整契機引進人才”
“引進人才”吳鄭榮最怕從方晟里聽到新名詞,那意味著麻煩和爭議。
“從市局引進,從其它縣區引進,不是說外來的和尚好燒香,而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第三點關于縣委縣正府主任人選,總覺得目前幾個人選不太適合,我有個想法,就是把這兩個位置拿出來面向全縣公開競聘,這也是大膽革新,充分引競爭機制嘛。”
吳鄭榮聽得心驚跳,全起了皮疙瘩,僵在那里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方晟的想法太可怕了,過于標新立異有嘩眾取寵之。干部選拔采取人才引進機制,以前江業有過先例,關鍵在于如何作而已;公開競聘縣委縣正府主任簡直不可思議,想一想都膽戰心驚,吳鄭榮無論如何不可以接。
見他不吱聲,方晟猜到吳鄭榮傳統而老派的思想一時轉不彎來,微笑道:“我的三點意見先征求一下費書記的意見,有必要的話干脆提常委會討論,真理愈辯愈明嘛。”
“嗯我這就過去找費書記。”
吳鄭榮等常委現在都有“常委會恐懼癥”,不想夾在兩個主要領導之間左右為難。
二十分鐘后費約聽完吳鄭榮轉述的三點意見,滿臉云。費約原想利用方晟周五下午準備早早下班
無心戰的心態,早點通過人事調整方案,不料被方晟反將一軍,倒讓費約有措手不及之。
蔡懷瑜的問題不容討論,是費約的底線,方晟明知這一點還要一下,是為后兩點打基礎。第二個意見說明方晟對公安局不滿意,想要摻沙子;至于公開競聘一委一府主任,費約與吳鄭榮觀點相同,那就是此例不可開。
“看來下周一來不及研究了,”費約悻悻道,“針對第二點意見你再跟他通一下,引進人才怎麼作,從哪個渠道引進,有什麼標準等等,其它兩點不予考慮。”
“好”
吳鄭榮肚子,覺得自己這個組織部長當得好辛苦。
當晚方晟和趙堯堯趕到省城后,聽說京都暴雨滂沱,雷電加,多架飛機臨近京都要麼折返,要麼改降附近城市,兩人商量安全第一,索在省城住一晚坐明天上午的航班。
在機場酒店客房里,趙堯堯顯得異乎尋常的,全程敞開懷抱配合,滿足他各種要求,兩人折騰到凌晨才擁抱著睡。
抵達于家大院,于老爺子客廳里從早到晚訪客不斷,客人大都臉沉重,步履遲緩;于云復則連續幾天沒回家,連趙母都不知道他在哪兒;吳道明也在京都,不過只在大院里了一次面,不知忙些什麼。
“山雨來風滿樓。”周日上午方晟夫妻倆正陪小貝在花園里玩耍,于老爺子突然出現在后,趙堯堯一見知趣地帶著小貝轉到別去了。
方晟對頂層政局不甚了解,好奇地問:“還剩兩個月就開大會了,很多事還沒確定”
“到最后一刻都有翻盤的可能。”
“所以還在不停地走、醞釀和博弈”
于老爺子沉好一會兒,道:“有些事說給你聽也無妨,注意保即可。談到掌控力問題,你在縣長位置上應該覺得執行力反而不如鎮長,當上市長后又不如縣長,到了京都,你會發現相當多的政令其實出不了京都。攤子越大,影響因素越多越復雜,有時確實不是人力能左右的。”
方晟索打破砂鍋問到底:“比如說大家一致公認這次接任一號首長的是傅總理,這個應該沒懸念吧”
于老爺子微微一笑:“憑什麼沒有懸念哪個會議明確接班人是他那只是前期博弈中形的共識,要真正落到實還有很多矛盾,譬如說竭力推舉傅總理的那一派要在政治局名額方面作出讓步,諸如此類。”
“爺爺支持傅總理嗎”
“我不在此山中,不參與競爭,”于老爺子悠悠道,“既然退下來了,索退得一干二凈,別輒指手劃腳讓別人說閑話,至于以前的朋友部屬,能幫忙的盡量幫一把,但保持一個分寸,不能越池半步。”
“其它幾個家族呢”
于老爺子正道:“我們本也注意到家族的負面影響,正刻意淡化這個概念,事實上我們幾個老家伙也面臨一代不如一代的現狀,與其苦苦支撐,不如老老實實蟄伏一段時間,把舞臺讓給別人。”
方晟聽明白于老爺子話中的意思。
于云復盡管已經名列政治局委員,看來不打算沖擊常委序列,只謀求留任原來的崗位。因為從政治局委員到常委這一步非常艱難,廝殺激烈程度遠超想象,要想達到目的,需要消耗于老爺子幾乎所有的政治資源,然而于家人才斷層,這麼做并沒有太多現實意義。
于家在算計方面很冷酷,很實際,這一點方晟早就領教過了。
于老爺子續道:“據打聽的消息,吳家在西北擔任省委書記的大兒子可能進京做副總理,白家則是白杰沖晉升大軍區司令,僅此而已。新一代領導班子在輿論等方面的推下很注意限制傳統勢力的影響,政治局委員就是這批人的天花板,沒法更進一步了”
聽出老人蕭瑟之意,方晟心一,道:
“下一屆會注重對基層和平民出的干部的提拔任用”
于老爺子難得仰頭大笑:“一點就,孺子可教也。不錯,還有比大學生村更基層的干部嗎盡管你是于家的孫婿,可你父母都是平民啊,兩大要素集于一,可得好好把握”
“噢”
方晟這才明白上次白杰沖為何提前與自己會面,表達白家拉攏之意,原來傳統家族勢力遭到空前打的形勢下,自己原本拎不上臺面的出反而為政治資本,隨時能轉化為晉升的推力
轉而,他又想到容上校的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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