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室想想，方晟覺得錯不在自己。昨晚第一瓶喝掉后，他建議至此為止，是魚小婷主提議開第二瓶；后來他沒勸酒，完全是自勘自飲，自己喝醉的；回到家他已神智不清，但還是睡到自己床上，是洗完澡也進這個房間。

由始至終他都是無辜和被的，可是，這番說辭在白翎面前得了差嗎答案是絕對不能。

思來想去，方晟決定徹底忘掉此事，從此不跟魚小婷見面大概那邊也是相同的念頭吧。

黨代會開幕的當天下午，提納諾首席代表梵尚抵達江業，這回帶來龐大的建筑隊和前期營銷團隊，集團部終于走完流程，正式宣布在江業破土工

第二天上午八點多，江業四套班子全出席提納諾超市奠基儀式，費約發表熱洋溢的講話，接著鞭炮、鑼鼓齊鳴，推土機、挖掘機等大型機械轟隆隆駛工地。

至此方晟擺在方晟案頭的所有工程全部開工。

房建軍和俞鴻飛還惦記著舊城改造和黃金商圈的規劃，專程到方晟辦公室詢問何時立項，方晟說餅要一口一口吃，吃多了容易撐著，我們絕對不能因為加快城市建設就把江業縣城弄大工地，那樣非但得不到老百姓支持，還會適得其反。

小洋蔥西餐廳大獲功的刺激，縣飲服公司、縣招待所和幾家餐飲老板紛紛請求在高科路批土皮開酒店或西餐廳。方晟把他們召集到正府會議室，懇切地說從我的立場上講，投資額越大越好，最好高科路兩側全是店鋪，可一旦虧本是你們各位的汗錢啊，我一分錢也不會補。為什麼不預祝各位開門大吉，反而斷言虧本呢理由很簡單，從你們提的方案來看，本沒有新思路、新設計或理念高于小洋蔥西餐廳的地方，完全在跟風這就沒意義了，做到最后是兩敗俱傷，你們新開的店維持不下去，把小洋蔥也拖下水，近幾年國人在海外類似況太多太多，還沒吸引教訓

有的老板低下頭，有的還不太服氣。

方晟指著不服氣的飲服公司老總說，拿你的方案為例，想開一家意大利餐廳，請問你考察過幾家意大利餐廳準備到哪兒聘請廚師你知道意大利菜的髓是什麼裝修風格側重于哪些方面

飲服公司老總瞠目結舌。

方晟繼續說告訴你吧，人家葉韻專程到梧湘、省城吃了二十多家法國餐廳，嘗遍所有法國菜肴，為此胖了三斤還有小洋蔥總投資是五百多萬，你的預算是居然是區區一百二十萬，怎麼，山寨西餐廳想撈錢也要講究風度好不好你們真想開飯店，城區任何位置都可以，就是別打高科路的主意

一通教訓后，老板們灰溜溜離開會議室。

看著他們的背影，方晟關照房建軍說高科路建設規劃非常重要，今后哪怕在路邊開家雜貨店都必須經縣長辦公會討論，任何人不得擅作主張。

幾天后，轟轟烈烈的大會終于落下帷幕，國人，不，整個世界矚目的新一代領導班子終于亮相。如大家所料，之前呼聲最高的傅總理為一號首長，其他常委大都在預測名單中，也有兩位來自地方的黑馬，總之結果既在意料之中，也有意外之。

方晟對高層權力版圖研究不多，也不悉其它省委書記的況，新一代領導班子里對一號首長略知一二，其他首長僅限于在新聞里聽到名字而已。

事關最高層信息比較敏，妮婭沒在電話里細說，淡淡提了一句有空到省城面談。其實自從上次按部事件后，方晟總覺得不太自然，好像關系進了半步，妮婭卻若無其事，似乎按部與按手、腳沒啥區別。

方晟自覺從沒看明白妮婭，好像另一個世界的人，想法跟普通人格格不。

許玉賢作為黨代表參加了此次大會，回梧湘后召開專題會傳達最新指示神，統一思想，確立以新一代領導班子為核心的黨的領導。會后，許玉賢特意留方晟吃飯，韓子學作陪，邊喝紅酒邊聊了很多會場外聽到的消息。

許玉賢說這次最大的贏家是經濟學派，一號首長是抓經濟出，二號、三號首長則來自沿海經濟發達省份，四號首長以前是大學經濟學教授，只有五號首長是地道的政工出。

許玉賢還說此次五位常委不象往屆有涇渭分明的派系之分，他們的出、背景和派系特征都相對模糊，今后最主要分歧可能是經濟發展的方向問題，即中國這艘超級航母到底何去何從

許玉賢提醒道別小看方向問題，這可是決定國民經濟基本方針政策的最本

的思想，容不得半點含糊，因此各地行政首腦們如何平衡發展、把握政策分寸非常關鍵。

關于外界盛傳的傳統家族勢力此次慘敗，被徹底打的說法，許玉賢認為不是那麼回事。于云復留任中宣部、吳家長子吳曦升任副總理，宋寒楓雖退二線轉任人大常務副委員長，畢竟還保住政治局委員位置，此外白家、樊家都有人進了軍委領導班子，只有邱家最為失落，被排除于核心決策圈之外。只能不如往日那般風，但基本盤仍保持完好，尤其在省一級層面頗影響力。

許玉賢最后要提醒韓子學和方晟的是，這屆被海外稱為“經濟閣”的領導班子，會比以前更加注重經濟指標考核，以經濟是否得到發展來作為提拔干部的主要依據

兩人均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從雙江省層面看，梧湘屬于落后地區；從梧湘層面看，江業屬于落后地區。今后干部考核任用，落后就要挨打，經濟發達地區領導將擁有更多機會

從梧湘開車回江業的路上，方晟心思重重，腦海相回于老爺子、于道明、白杰沖、許玉賢和容上校的話語，覺前途障礙叢生、風云變幻莫測。

當天晚上，趙堯堯又給他一個意外。

“告訴你一個算是好消息吧，先猜猜。”難得有興致跟他打啞謎。

方晟不由犯起了思量。在趙堯堯眼里市賺幾百萬、上千萬都不算事兒，他每次升遷盡管跟著高興，其實心覺得沒什麼，認為的好消息肯定與小貝有關。

“小貝會做數學題了”

“小貝在英語口語方面有了進步”

“小貝有了朋友”

趙堯堯笑道：“呸，你講，連兒園都沒上談什麼朋友告訴你吧，我有了”

“有有什麼”方晟懵了，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驚道，“啊，你又有了我的天”

盡管二胎政策已經全面放開很長時間，不過考慮力、教育本、競爭力等因素，愿意生養二胎的家庭并不多。至于方晟，則是有三個兒子的人

趙堯堯笑道：“前些天我一直考慮這件事。一方面你在江業好，不必擔心周小容糾纏；另一方面當初就說過再養個孩子姓方，說的話就要做到，我都計劃好了，最近幾個月在京都陪小貝，分娩前兩三個月去香港待產，孩子生下來就是香港永久居民，你看怎樣”

“生養小貝時你不是上環了嗎”方晟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后來悄悄取掉了，很簡單的小手。”

方晟簡直無語。

趙堯堯和白翎都是非常有主見的孩，一旦決定的事本沒有商量余地，比如小寶和小貝的出生。大家族子弟格之強勢可見一斑。

“嗯，跟提前給小貝個信兒，還有你媽、老爺子那邊”

“都說了，小貝很樂意有弟弟或妹妹陪他一起玩；老爺子最高興了，連說三個贊，他希于家香火越盛越好；我爸也表示贊，認為獨生子家庭不利于孩子格的培養。”

趙堯堯自忽略趙母的意見，顯然在心目中媽媽的形象不佳。

“可是”方晟覺得說不出什麼了，雖說他并不主張生二胎，但吃苦的其實是趙堯堯，無論現代科學技有多進步，生孩子還是件危險和艱苦的事。

“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我有一年多時間不在江業，還于康復階段，好像沒人能照顧順便管著你，是不是呀”

這是趙堯堯頭一次把白翎放到與自己同等地位。

方晟心頭一，急忙說：“老婆放心，我一定管好自己的人，關好自己的門，不讓數別有用心分子趁虛而”

“我是相信你的，不過”

話雖這麼說，趙堯堯心里恐怕也沒太大把握吧。

周一下午，費約突然打電話給方晟說一起去清亭，參加為“百畝試驗田”項目建設人員組織的聯誼會，并說京都方面和省農科院相關領導都出席。之前費約避而不面，后來知道與京都軍方某保單位有關，又開始主起來。

又要跟魚小婷見面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方晟深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