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雨秋說對了，全部高層建筑，而且裝修，”方晟目灼灼，“你們大概第一反應又說我發瘋了，誰買高樓建筑啊誰愿意裝修啊，哪有自己裝修實惠還省錢你們錯了房地產市場發展到這一步，在省城這個范圍消費方向已從原來的大戶拆小戶轉向小屋換大屋，消費者在已有住房的前提下面積更大、環境更好、裝修更的住房，但另一方面現代人最缺的是什麼時間每個人都說自己忙死了，哪有力花上幾個月去一件件選裝修材料、還價、運輸我們按統一模板裝修好，他們進去一看，可以，然后添置些家電就搬家了，這才是現代消費模式另外電梯房也是將來發展的大趨勢，社會越進步，人們變得越懶，寧可花大把銀子到健房，也不肯多爬一層樓，所以高層建筑明年肯定熱銷”

大家面面相覷。

牧雨秋率先表態道：“雖然大伙兒又被方縣長侃懵了，而且暫時想不通為什麼，但之前每次方縣長判斷都是對的，大伙兒每次都手腳，最終雖賺了錢但不如預期，這回無論如何要賭一把，賭贏了大吉大利，賭輸了不要，以后還跟方縣長大家說怎麼樣”

“好”眾人哄然笑道。

方晟等大家靜下來才說：“你們認為賭，其實不是，就象堯堯炒，你們覺得k線圖驚心魄，忽上忽下，其實在眼里只有一趨勢線，不管曲線怎麼變化大趨勢不會變。房地產市場也是如此，上漲和下跌都有其在邏輯，不是我方晟敢玩命。”

大家還是似懂非懂，不過如牧雨秋所說，這回都橫下一條心跟方晟，爭取大撈一票。

方晟關照大家利用年末歲尾加市場調研，做好待開發地塊的勘查和踩點工作，聯系規劃、建筑等專業機構多做幾套方案，隨時做好打惡戰的準備。

等徐靖遙等人離開后，方晟把牧雨秋單獨留下，還沒張口牧雨秋就主笑道兩位都棒，大擅長公關和市場拓展，上個月剛宣布為副總；小盡管冷清點兒，但構圖方面很有天賦，打算過了春節把調整到作圖室。

方晟尷尬地擺擺手，表示話題與們無關，然后詳細介紹了聚業公司資金鏈斷裂，梧湘繞城高速全面停工的況。牧雨秋說這件事聽徐靖遙聽過，也知道周小容千方百計融了兩千萬支撐江業通工程不停擺的事，碧海那家小額資產公司破產、老板卷款潛逃是轟全國的大案，瀟南這邊也有人牽連其中。

方晟深深吸了口氣，道：“我準備通過巨隆公司的方式挽救。”

“這可是個無底啊，”牧雨秋瞪大眼，“碧海投資方自顧不暇，可以肯定拿不出錢出來，現在投多用多，要完整個工程起碼得四五個億”

“啟工程只要一個億，之后申請銀團貸款，梧湘那邊我能打到招呼。”

“方縣長，你跟周總之間的事我聽說了，你是中人，關鍵時刻而出，可后果真的要掂量再三啊，往好想一個億啟后再借幾個億能順利完工；往壞想錢到了賬一骨腦卷款跑掉怎麼辦到那時所有責任都在你上啊”

“巨隆可不是普通，而是控”

牧雨秋倒吸口涼氣：“控，你可真狠吶周總能答應嗎”

“兵臨城下，不肯也得肯，取得控制權后巨隆派人接管聚業，還擔心卷款沒你的批準一分錢都別想”

“嗯，只要周總同意我這邊沒問題，至于資金”

“堯堯會通過特定渠道轉給你。”

“還有個問題，你看誰負責接管聚業公司呢”周小容是方晟的初人，這種境下很難把握分寸，估計這班兄弟沒一個肯過去。

方晟悠悠道：“人選問題我早就考慮好了，讓芮蕓全權負責，跟堯堯、周總都是大學舍友，老朋友重聚肯定很有意思。”

牧雨秋差點一口嗆住。

好一個心機深遠又足智多謀的方晟，將來必定有一番大就

談完正事，方晟婉拒牧雨秋一起喝酒的建議，獨自開車來到晏雨容租住的樓下，撥通手機道：

“下來，帶你去個地方。”

晏雨容猜到可能與上次說的房子有關，也不化妝，匆匆換上外套素面朝天便出來了。方晟盯著青春明的臉看了看，嘆說年輕真好啊，換五十歲的中年婦抹兩斤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我也會有五十歲的時候。”說。

“所以才要把握當下，珍惜青春。”

車子開到城南街心公園附近的一幽靜雅致的小區，東方明苑，里面有十幢小高層樓房，綠蔭深深，清水環繞，是適合休閑和養生的地方。

方晟帶來到偏東南角的三號樓，輕車路乘電梯來到12層，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哇”晏雨容發出一聲驚嘆。

眼前是四室兩廳160平米的裝修套房，實木地板、歐式家、锃亮的廚和小家電，晏雨容打開一間屋子就“哇”一聲，逗得方晟哈哈大笑。

“這就是你所說的借我住的房子”迫不及待問，“能不能明天就搬”

方晟微笑：“鑰匙可以給你，正式搬要等到下周，還有一樁小小的工程要完跟我來。”

他帶著下樓來到隔壁單元，乘電梯還是抵達12層，又掏出鑰匙開門，里面面積、裝修、格局跟剛才那套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晏雨容迷地看著他。

方晟完全范曉靈啟發想出的點子，狡兔三窟，他覺得自己也應該留一整個朋友圈都不知道地點以供不時之需，也就是白翎所說的“安全屋”。

“明天有工人在這兒打通兩套房子，然后裝個防盜門，門鎖在你那邊，鑰匙也由你保管，之后在兩邊墻上掛巨幅風景畫或裝飾簾子，總之要讓外人乍一看察覺不到里面有暗門，明白嗎”

晏雨容乖巧地點點頭，并未多問。很多名山寺廟其實都有類似暗室，用于保存歷代珍藏和禪宗要訣，見怪不怪。

重回剛才那套房，兩人四下打量商量該添置的電，列出清單后晏雨容表示出錢買，方晟笑道你是房客，買電應該房東掏錢才對，別爭了，你那點工資多買點化妝品吧。

“那我總得象征給點房租吧。”不好意思。

方晟豎起一只手指：“一塊錢，現在就給。”

“卟哧”，忍不住笑了，還真從錢包里掏出一枚幣，方晟也正式接了過去。

參觀完新房回去的路上，晏雨容一再猶豫，還是問：“下周我正式搬進去住，你過來嗎”

“我來干嘛”方晟很驚訝。

的臉唰地紅了，忸怩道：“我以為”

“以為什麼”

的臉更紅，低下頭半晌沒說話。直到把送到樓下后開車返回，方晟才陡地悟出臉紅的意思是當真以為他想包養“小三”

這個小丫頭方晟無奈地罵道。

當晚趕回江業，第二天把周小容找到辦公室，開誠布公道：

“記得我說過省城有朋友嗎昨天我專程過去請他出手，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終于松口”

“是嗎謝謝，謝謝”周小容激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但他有個條件，要取得控權。”

周小容愣住，口道：“不行，一個億本不算大東，我必須控”

方晟攤攤手表示沒法談，然后埋頭理公務，不再理。

呆呆坐了半天，周小容試探道：“控權的事不能商量”

“這是人家唯一條件。”

“聚業公司總資產好幾個億呢，他一個億憑什麼控”憤憤道。

方晟擱下筆，道：“現在一個億抵得上六個月前十個億，你信不”

周小容不能不信。

碧海那家小額資產公司倒閉引發信用危機，繼而滾雪球般對資金市場產生負面影響，資金借貸、拆借愈發困難，隔夜利率大幅飆升，銀行信用額度急劇收，如方晟所說，以前能借十個億的客戶眼下借出一個億就是天大的面子。

坐在那兒躇躊矛盾良久，周小容終究低頭：“算了，控就控，不過我要保留副總職務，繼續參與公司經營。”

“容你們之間商談，我只起牽線搭橋的作用。”方晟把牧雨秋的手機號給，后續況牧雨秋自然會切回報，無須過問。

當天下午周小容趕到省城巨隆公司，牧雨秋和芮蕓出面接待，周小容見到芮蕓自然大大吃了一驚，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四位舍友芮蕓算混得最差，如今卻不得不接轄制。

芮蕓也是五分鐘前才聽牧雨秋介紹大致況，心中困不已，搞不清方晟、趙堯堯和周小容到底怎麼回事，但職場經驗富，深知吃人家的飯就得替人家做事，別管太多。

直到牧雨秋在協議書上簽下龍飛舞的名字，困擾周小容幾個月之久的資金問題終于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