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故意提到孩子,他的心猛地跳了幾下,立即覺到了,輕輕說:
“你的心跳很快啊。”
他趕岔道:“天下沒有永恒的敵人,當初在黃海我跟是死對頭,如今為了各自地區的發展不得不轉為合作。”
“嗯。”
魚小婷似乎懶得談論樊紅雨,打了個呵欠蜷到他懷里睡著了。看著酣態可掬的模樣,哪象一夜之間舉手投足殺掉六個,致殘一人的魔頭
方晟卻久久不能釋懷,很晚才睡。第二天凌晨五點多鐘就起床,沒吃早飯開車離去,同樣沒提樊紅雨,似乎徹底忘了此事。
樊紅雨也很擔心,上午用書的手機打給他,詢問事后魚小婷說了什麼,有沒有懷疑等等,方晟又怕自己跟魚小婷的事餡,含糊說兩車并行時談了幾句,很快便分開了。
“真沒問我倆的關系”樊紅雨憂心忡忡。
“我跟關系很一般,又在大路上開車,怎麼可能問”
“唉,以后得更加謹慎,這個人不簡單。”
這是除容上校之外第一個談論魚小婷的人,方晟趕問:“哪里不簡單聽說是單位保衛科長”
“保單位的保衛科長,沒兩把刷子能當上”樊紅雨說,“你以為白翎很厲害麼我敢打賭在手底下撐不過五個回合,信不信”
原來方晟不信,經過那晚徹底信了,且不談手和反應,單那份視人命如草芥的淡定就讓他心驚膽寒。
“難以置信。”他只能這麼說。
樊紅雨道:“九年前京都軍區特種兵部大賽,魚小婷獲得二等獎特種兵比賽不分男,而一等獎只有一個人,你想想厲害到什麼程度”
“那應該到重用,在更重要的崗位發揮作用。”
“誰曉得白家什麼想法,”說到這里叮囑道,“以后找個機會接近,試探一下有沒有懷疑我倆,這個問題非常重要”
方晟暗想我跟魚小婷相當接近了,達到靈與的高度融合,即使這樣也沒清對此事的態度,疑心是肯定的,否則不會突兀地提到樊紅雨的孩子。但魚小婷心里真正想法是什麼呢方晟完全沒底。他本不清楚魚小婷的道德底線和事原則,只知道對敵人不是一般的狠,是十分殘酷
這周唯一的好消息是方華和任樹紅重歸于好,當然也在意料之中。夫妻之間吵吵鬧鬧很正常,尤其孩子漸漸大了,所以才有“七年之”的說法。任樹紅提離婚不過是虛張聲勢,時間優勢在方華這邊三十多歲博士、省發改委級干部的離異男人,在省城不要太搶手,不知多孩子主投懷送抱。一旦方晟暗示鬧離婚對方華仕途有影響,聰明如任樹紅就知道該告一段落了。因為方晟有權、有勢、有錢,這樣一個弟弟做靠山,方華擔心失去什麼
接著方華主找妮婭如實說明況,妮婭聽了表示滿意,勸導他用心經營婚姻,注重家庭和諧,今后避免后院起火。方華也打電話把和好的經過詳細告訴方晟,但沒提那張銀行卡,方晟也渾然忘了。
方晟知道,以后方華肯定用得著。
小夫妻倆閃電般和好令主張離婚的方池宗驚愕不已,一時不好主方華回來。方華正好將裝修好的新房簡單收拾一下先住進去,任樹紅隔三岔五過去“團聚”,兩人在真正屬于自己的臥室里顛龍倒,暢快無比。
今年冬天特別冷,蓮花河河道整治第二階段即開挖引水渠工作進展緩慢,江業土質堅,加上氣溫干冷導致土壤化,挖掘艱難,原計劃二月初完工,如今二月底了才完總挖掘量的一半不到。究其原因在于第一階段拆遷拖了一個月,以至于挖掘時正好氣溫陡降。
真是開局不利步步不順費約咒罵道。
走投無路之下他甚至私下找尤東明、房建軍等人,商量能否從北郊幾大重點工程那邊調些工人,他們均面難,說最好直接跟方縣長通。方縣長很關心工程進度,每天早上必定先看上日簡報,一旦發現工期拖下來可不得了。
找方晟也是白搭,費約悻悻說那就算了
關于河道整治工作,方晟從未關心和過問,對施工細節一無所知,直到有一天下午到勞局參加會議后沿著河堤返回,才發現正在開挖引水渠,走了一段他腦中“格登”一聲,又折回走了兩里多,臉愈發嚴峻
起來。
過了兩天召開縣常委會,方晟鄭重提出引水渠存在的患:
“原來江業河的水位高于蓮花河,也比城區水平面高三米多,這就有問題了。一旦江業河水位暴漲將形傾注之勢,靠區區單薄的壩閘本抵擋不住,我建議把引水渠挖寬挖深形蓄水湖,這樣能在洪峰到來之際起到緩沖作用,當然最本的解決之道是修建兩條地下涵,缺點是引水速度慢,不能短時間沖刷河道積垢”
容波嘆息道:“第一次研究河道整治我就提出意見,洪水的威力出乎大家想象,十年一遇、二十年一遇不僅是數學概率,不能心存僥幸”
容波和方晟的擔憂費約何嘗不懂,但蓄水湖本是引水渠的七八倍,而且費約很有把握在汛期來臨前結束第二階段,回填引水渠,本不想考慮小概率事件。
見費約不吱聲,負責事務的邱秋解釋道:“引水渠修的臨時壩閘確實抵擋不住二十年一遇級洪水,不過照目前施工進度,完全能確保五月底前全線暢通,屆時引江業水沖刷河道,頂多十天即可結束第二階段工作。我們分析過江業歷史汛期記錄,近三十年以來最早的一次發生在五月二十一號,也就是說只要在此之前完引水渠回填就行。”
見方晟、容波還想說話,費約黑著臉說:
“河道整治工作是市委主抓,有專門的領導班子全權負責,整個方案經過水利專家反復斟酌、心設計,每個步驟和環節都有專人把關,逐層逐級落實責任,誰出了問題誰負責,整個河道整治工作出了問題我負責”
擲地有聲的話一說,方晟頓時啞口無言,容波也不好再啰嗦,會議直接進下一個議題。
春暖花開之際,黃海領導班子在曾衛華的率領下到江業學習。說是學習,其實找個理由一起喝酒加深彼此,其中奧妙在于再有大半年梧湘換屆在即,費約任期已滿肯定要,曾衛華也有了三年,理論上可以一,因此相互拉票提攜盡在不言中。
江業全常委出席晚宴,一頓酒喝得賓主盡歡,其樂融融。之后費約和曾衛華單獨聊天,其它領導有的圍一圈清談,有的打牌,方晟則拉著楚中林、齊志建和朱正來到僻靜的小茶館,清茶一杯,擺開徹夜長談的架勢。
莊彬這次沒來,到靖湖縣找房朝洽談商業合作。
問起曾莊兩人配合況,三個人均苦笑不已。曾衛華的霸道在梧湘也是出了名,與費約不相上下。盡管莊彬忍讓,但人的忍耐總有限度,在很多分工界限模糊的地帶,曾衛華總要習慣大權獨攬,莊彬退無可退利用常委會發過幾次飆。
“投票表決你們怎麼辦”方晟問。
朱正等人又苦笑。
方晟調離黃海后,原來形的松散的聯盟悄然瓦解,也不是變敵對關系,而是莊彬理問題的角度和思路發生變化,當然這是可以理解的。一縣之長與原來常務副縣長的視野大不相同,把自己置于小派系、小圈子里反而不妥。
“我曾經連投七次棄權票,外界給我起了個綽號齊棄權。”齊志建無奈地說。
楚中林說:“作為書記直接領導的紀委書記,為了順利開展工作有時不得不你懂的。”
朱正說:“我是遵循對事不對人的原則,按自己的判斷獨立投票,結果兩頭不討好,都說我是騎墻派,唉”
方晟聽了哈哈大笑,一個個指過去,笑道:“常言道以史為鑒,你們呀你們,幾年前才發生的事怎麼全忘了”
朱正等人相互,不解其意。
“陳冒俊、肖治雄、劉華等本地派控制黃海十多年,省市兩級都拿他們沒辦法,直到經濟出了問題才被拿下,大家反過來想想,如果這幫人經濟不出問題,個個都象付連天呢”
朱正最先醒悟過來:“就是說抱團合作并非壞事,不要怕人家說這個派那個派”
方晟道:“以前于鐵涯和邱海波聯手跟我作對,誰指責過大家都知道正是我的嫡系,那又怎樣只要不是勾結、為非作歹,出于某種需要形一種聯盟有什麼關系團結就是力量,一盤散沙才會被人欺負”
楚中林喟然嘆道:“正、建遠,曾經的方晟系看來要重出江湖了。”
齊建遠也搖頭嘆息:“可不是嗎,總擔心人家指責我們搞小團,避嫌,結果適得其反,唉,是該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