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5章苦果（十四）

正所謂難得糊塗。

希拉麗雅的求知慾，明顯給帶來了相當的心理力。

以至於面對付前再遞過來的人偶，一時竟是沒有力氣去接的樣子。

對此付前倒也沒有強求，十分理解地把東西放回了原本位置。

陌生人帶著跟自己惟妙惟肖的人偶上門已經夠詭異了，結果目的居然是要用自己的再做一個新的。

就算是有信仰人士，心智也很難不衝擊的。

「所以……你是來殺我的？」

目不自覺地跟著人偶落到一邊，片刻的沉寂后，希拉麗雅才回過神來，看著付前緩緩問道。

而或許是信仰的力量終於發揮了作用，最初的衝擊過後，竟是既沒有拔逃跑，也沒有先下手為強。

「這要看況。」

付前並沒有做無意義的安，而是認真思索了一下。

「因為這樣的工還有四個，理論上說，我也可以試著挑選其他目標。」

……

付前所說的無疑是新娘士他們。

只可惜這個說法，看上去卻是給希拉麗雅造了更大的心理力。

畢竟這一線生機，是通過類似死亡轉嫁來實現的。

而付前的語氣雖平淡，卻依舊讓人對這個說法的真實不敢做任何懷疑。

「還有四個人是誰？」

不過最終希拉麗雅還是現出了堅強的一面。

甚至詢問同時不退反進，走到付前對面的位置，慢慢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有一個戴氈帽的中年人，一位收拾得很乾凈的老太太，以及壯碩，類似礦工打扮的年輕人，還有一個比他更年輕的，神狀態稍有些奔放的新娘……」

並沒有拒絕這份要求，付前回憶著療愈夢境的場景，簡明扼要地介紹著四位輔助人員。

「只是這麼說的話，我不是很能確定你指的是誰——」

而凝神傾聽的希拉麗雅，目一陣浮閃爍后，終於還是搖搖頭。

「戴帽子的那位，就坐在你現在的位置，還有這裡。」

然而的無能為力，卻是被付前瞬間打斷。

下沖著希拉麗雅腳下示意，付前接著轉，連續指往三個方向。

「這裡，以及這裡……」

「我是在一個特別的夢裡見到他們的，他們聚集在這幢建築，明顯是阿孔斯閣下的虔誠信徒，這樣有沒有幫助你想起來一些？」

……

「虔誠的信徒……他們告訴你的？」

看得出來，這份補充說明對希拉麗雅造了很大，以至於忍不住緒複雜地重複著付前的說法。

「是啊，大部分人都還是很熱的，我跟他們簡單流了一下……」

付前一本正經地點頭。

「其中坐在你這裡的那位，看著都已經忍不住要到神像上，信仰之堅定讓人容。」

呵呵……

雖然幾乎沒有聲音，但還是能察覺到希拉麗雅在笑。

「那還真是個好的場景……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在那個夢裡我坐在哪裡？」

下一刻甚至很帶的樣子問了下去。「你不在這裡，你在下面。」

……

「然後老實說，他們看上去有些質疑你對阿孔斯閣下的信仰，不屑於跟你為伍。」

……

挑撥離間一道，抓住要點一向是核心。

付前相信如果單純只是幾句詛咒非議，對於獨自堅守這麼久的希拉麗雅，大概率不會有什麼殺傷力。

然而忠誠的信徒被質疑信仰，還是被不忠誠的叛教人員，這力道無疑就不是一個層階了。

這一點配合上前面的死亡替代，希拉麗雅的反應會有何變化，付前無疑很興趣。

剛才一路走來，能看出這地方似乎是一個因礦業而興的城鎮。

一方面可以解釋那位垂頭喪氣兄的著，另一方面這種地方社會結構一般更簡單。

這份被摒棄的信仰，無疑應該在它的運行中扮演相當重要的角。

所以適當地給這位堅守者施加點兒刺激，付前認為並不算浪費。

「他們是這麼說的嗎？我居然不是太奇怪……」

雖然看著好像起了反作用。

在漫長的、蠟像般的沉默后，希拉麗雅再開口時不僅沒有更激，反而進了一種平靜的釋然。

「永恆的，沒有回應的呼喊，是比直面深淵更加痛苦的經歷，尤其是當你黑暗的時候。」

並沒有憤而吐出幾位棄教徒的地址姓名，利用付前完決之類，甚至是對他們的表示了理解。

「這個地方已經死了，甚至包括它的名字……」

「人越來越，所有的東西都在崩潰腐朽，我已經很久記不起來日期了……黑暗遲早會吞噬掉一切。」

緩緩搖頭，希拉麗雅通過牆上彩窗，注視著外面漆黑的夜。

……

不錯，有幾分聖徒的樣子了。

果然想於衰敗中堅守，只依靠一腔狂熱是不行的。

「但你還是留了下來。」

最後信徒希拉麗雅的應激反應雖然過分平淡，但付前卻是並不介意，甚至跟著一起往外面去。

「另外我聽說那甚至不是簡單的無規律晝夜切換，當黑暗降臨的時候，會真的有特殊造在裡面遊盪，而它的名字甚至並不能被談論，這個你知道嗎……或者你知道『它』的名字嗎？」

付前聽上去對寄予厚。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在黑夜裡行走過。」

可惜的是，希拉麗雅瞬間就平靜而堅定地搖頭。

「雖然確實聽到過一些特別的聲音，但明顯都只來自於人類，我想那並不能證明你說的那種況，更不用說得到一個名字。」

「有道理。」

付前明顯對這個說法也十分贊同，不過下一刻他眨了眨眼，表突然變得詭異。

「所以——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你……」

第一時間似乎沒反應過來付前為什麼會把這個問題並列到一起，不過下一刻希拉麗雅的瞳孔就倏地放大，猛然意識到對方正是從黑暗中到來。

可惜甚至沒來得及再說什麼，的臉連同黑紗，就已經被一道無形衝擊轟得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