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西角村的村長是位耄耋之年的老翁,駐著拐杖駝著背,牙齒都掉了,說話時含糊不清:「仙人,……得滿意嗎,……簡陋,請……嫌棄……」
柳清歡漫不經心地和他說著話,目卻落在他後一綢緞的五十多歲男人上,猜測著他們的來意。
此人目,舉手投足間很是沉穩,而且有一種多年養尊優才培養出來的氣度。
阿文家窮得連板凳都只有一,讓老村長坐了,柳清歡坐在床邊,其他人都只能站著。
一個曬著全黝黑的男子拉住村長:「爺爺,您看您,讓您喝點酒!您先給仙人介紹張五哥啊。」
村長耳背,那男子喊了幾聲才讓他停下來。他拉著後的人,又說了半天,柳清歡只聽清張家五小子、宗耀祖等碎語。
好不容易等他說完,那五十多歲的男人上來就跪,口中呼道:「六皇子府主簿張世拜見仙家!今日有幸能見到仙家,小人真是三生有幸!」
其他人都被他嚇了一跳!
要知道平時他們雖然覺得柳清歡神異,但柳清歡待人溫和,誰跟他說話他都很耐心地搭幾句。所以大家從沒覺得他有多麼高不可攀,也從未對他行過如此大禮,不由僵在那裡手足無措。
柳清歡穩穩地坐著,只淡淡地道:「起來吧。」
張世爬起來後恭敬地垂手,先是恭維一番,想了想後直接問道:「仙家不是嘯風大陸的人氏吧?」
嘯風大陸?柳清歡微微一驚,卻不聲地挑挑眉:「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聽村人說,仙家是在海邊被村人發現的。我們這個村,在嘯風大陸最西角,再出去便是死寂海,本無路可走。再說,您服上的那個標誌,應該就是您仙門的標誌吧?」
柳清歡今天穿的是文始派的黑門派服飾,除了擺有幾片竹葉外,另外在腰間還有一個水墨般的太極門派標誌。
張世指著這個標誌道:「這個標誌,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見過,據說是海那邊的一個非常龐大的仙門。」
柳清歡隨便「嗯」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倒是見多識廣。據說你離家有四十多年了?」 (5,0);
張世頗為慨地道:「是呀,小人十歲離家去討生活,一轉眼就是四十多年了。多年漂泊,到老了才有機會回到家鄉,可憐我的老母親卻是已經過世……」
說著落下兩滴淚來,讓周圍其他村人都跟著唏噓不已,連忙勸解他。
柳清歡只冷眼看著,並不說話。此人頗為圓,這兩滴淚的真誠度有待考證。
張世很快收了緒,突然深鞠到底道:「六皇子最慕仙家修道之人,曾攜同下屬隨臣多次尋訪仙山府。只奈何仙蹤難尋,一直引為憾事!今日小人能得見柳仙家,不甚心喜,便斗膽代六皇子竭誠邀請仙家到王府做客,還您能不吝賞。」
柳清歡沉默。
他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跑到這什麼嘯風大陸,如此的話,之前決定出門找到路便回門派的打算是不了。
但他並沒有興趣去一個凡人皇子府上做客。
正要拒絕,卻見張世察言觀,微微急道:「還請您多考慮一下。您在我們這裡人生地不,或可先去六皇子府上一住,府上還有兩位仙家,您正好可以與他們互相流。等了解了此地風後,再作其他打算豈不更為妥當?」
此人口才倒是了得,難怪能以卑貧出進皇子府。
柳清歡沉一番,道:「如此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傷在,卻要先調理一番,你且把輿圖予我,我之後自會尋去那六皇子府。」
張世大喜,連道:「好好,我等下就回去取輿圖!」
等張世送來輿圖,柳清歡打開一看,卻是極大的一張絹布,上面用墨跡極簡單地勾畫出山水城村。
再通過張世在一邊講解,柳清歡對整個嘯風大陸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此大陸面積比雲夢澤大陸還大,但大多是破碎的島嶼,所以實際陸地又要比雲夢澤小很多。與雲夢澤仙凡頻繁接不同,嘯風大陸的修士很在凡世走,是極神的存在。
柳清歡暗想:如此看來,自己胡瞎找,恐怕短時間未必得著嘯風大陸修仙界的門。
張世指著輿圖上一道:「這裡便是齊國,六皇子府在齊國都城東邊,現府上已經有兩名練氣期的仙家。不過,他們自是不能與您相提並論的,但我聽說他們以前也是門派修士,到時柳仙家定能得到不有用的信息。」 (5,0);
柳清歡著下:「這距離離此地可是不近。」
「是啊。」張世嘆氣道:「所以我想回來實在太難。齊國與周國中間隔了燕國和吳國,我走到半途時,這兩國開始打仗,讓我此趟行程足足花了一年半時間。」
柳清歡將此圖謄到一張空白玉簡上,然後將圖還給張世。
張世問道:「柳仙家,您真的不與我一起上路嗎?」
「不了,你們行程太慢。」
「那好,我立刻飛鴿傳書於六皇子。」張世行禮道:「六皇子若知道柳仙家要去,肯定欣喜若狂!」
第二日,阿文一早去尋柳清歡時,早已人去屋空。床邊放著一本書,又有一張紙條。
阿文不認識,便拿著書去找父母。他父母又哪裡認得,且全村基本就沒人識字。
「阿爹,張五叔肯定會!」阿文道,便興沖沖地去找張世。
張世接過書後不由大驚:「《坐本還元》?這肯定是本仙家修煉典籍!」又拿出那張紙條:「此子負靈,贈予修仙門心法一本。他日有緣,或可再見。」
「啊,我能修仙啦。」阿文跳起來歡呼:「我要仙人了!」
而此時柳清歡騎著小蹄角,已經在很遠的地方。
他在林大山中選了靈力略微濃郁之地,很快就在山壁上挖出一個府,布置好防法陣。
半年之後,傷勢終於痊癒的柳清歡從中飛出,不不慢地往齊國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