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大年三十夜，屋外傳來莫名哭聲。

  岳建南端著筷子不敢，胳膊上麻麻都是浮起的皮疙瘩。

  娘哎，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林春看了眼被張瑩抱著的岳晴晴，確保孫沒什麼異樣後大著膽子道。

  「我去開門，看看啥況。」

  岳建東先一步起，「娘，我去。」

  門被打開，屋外乾燥的冷風猛地灌到房間裡，紅腫著雙眼的年輕人站在門外。

  「哥！」

  人像得了主心骨，踉蹌著摔到門。

  岳建東急忙接住，「曉芳，你……你怎麼大年三十回家。」

  林春猛地站起。

  來人正是已經嫁出去的兒。

  岳建西急忙去關門，岳建南衝上去用袖子給岳曉芳淚。

  「姐，發生啥事了？你一個人回來的？」

  此言一出，岳曉芳的眼淚又要順著流下。

  但仰起頭，胡用手背把臉頰抹乾淨。

  「沒事，我就是太想家了。」

  不能哭。

  今天是大年三十，一個嫁出去的人回娘家已經夠讓家人糟心，不能再把晦氣帶回來。

  誰都知道岳曉芳回家的理由不可能像說的那樣，但眾人對視一眼，默契地不再追問。

  王曉妮去灶臺邊拿了一副碗筷，張瑩搬了個凳子放到林春邊。

  岳曉芳低頭座，手被娘握住呵氣。

  「一路過來冷壞了吧，你這孩子咋不多穿點？棉穿沒穿？」

  像兒時一樣的悉作和話語。

  岳曉芳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有淚崩之勢。

  急忙轉移話題，「娘，這就是晴晴吧，長得真好看，小虎也長大了，和剛出生那會真不一樣了。」

  雖說岳曉芳只嫁到了鄰村，但按照規矩輕易不能回家。

  上次回來還是王曉妮剛生完孩子，岳曉芳帶著紅封過來，只看了一刻鐘就被丈夫催著離開。 (5,0);

  正式收養岳晴晴後，岳建東找順路的人帶去口信，小半年間人卻沒見過。

  岳晴晴仰起臉看著岳曉芳，像一顆雪白的糯米糰子。

  不知為何，岳曉芳覺自己滿腹心酸和憤都慢慢平息下來。

  岳晴晴看得真切，岳曉芳周的氣是灰的，顯然傷心到了極點，但在上空卻飄著淡淡的白，這是……

  「好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曉芳年三十回來也好，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林春端著碗給兒盛了餃子。

  岳家人儘量像什麼事也沒發生般和和樂樂地吃著飯，岳建南在一旁科打諢，逗得眾人時不時發笑。

  岳建西悶著頭給妹妹夾菜。

  岳曉芳驚訝道：「家裡今年過年比以前盛多了。」

  岳建東笑道：「剛好幾個月前村里組織挖渠，得了小半個月的工錢呢。」

  岳曉芳立刻一驚，「我聽說挖到一半地塌了，哥你沒事吧！」

  岳家人急忙安，說了前因後果。

  岳曉芳這才放下心，連連道：「還好，還好晴晴是個小福星。」

  見兒漸漸放鬆下來，林春給大兒子使了個眼。

  岳建東會意，「妹，我給你倒碗水。」

  說著就拿起桌邊的水碗，似是一不小心，水盪出來倒在袖子上。

  「多大的人了，還躁躁的。」

  林春假意斥責，挽起兒袖子就要給拭。

  岳曉芳想要阻止卻沒來及，袖子往上推，只見上面布滿麻的青紫傷痕。

  有些是舊傷，有些卻明顯能看出是新添的。

  一眼去，簡直讓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