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還不忘丟下一句狠話：“沒想到貴醫院醫生的素質就這樣——人面心的東西。”

細高跟鞋踩在門外走廊的瓷磚地上，發出氣急敗壞的噠噠聲， 安靜的主任辦公室裡，一時間只剩下兩個闖禍的、一個氣到說不出話的、以及黎冬。

徐欖率先衝著祁夏璟嗤笑出聲，調侃道：“‘今年結婚、孩子跟姓、生完我負責帶’——”

“沒想到啊兄弟，你這八字沒一撇的，想的還真周到哈。”

祁夏璟掀起眼皮看人，從容不迫地放下茶杯起，淡淡出聲：“走了。”

“走什麼走！”

氣到發懵的劉主任反應過來，臉漲得通紅，指著祁夏璟高聲道：“沈小姐是院領導要求——”

“所以呢。”

“是擅自要攝像、又冒犯他人在先， ”祁夏璟高要多出劉主任半個頭， 哪怕角勾著笑， 起俯視的視角都自帶極強的迫：

“於公，對我團隊裡的醫生沒有基本尊重，我讓問完三個問題已經給足了面子：於私，我個人很討厭將私人生活和職業混為一談的行為。”

“以及，有件事我必須要提醒您。”

祁夏璟眼底最後的笑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聲線低寒；“我是外地調派來指導的，也就是說，”

“我不歸您、也不歸這座醫院管理。”

說完男人敷衍的微微點頭，頭也不回地轉離去。

當科室主任十幾年，劉主任還是頭一回被三十歲不到的小年輕當著面教訓，氣極反笑地看向黎冬：

“就這臭脾氣，你怎麼忍他的？”

他也是早上才知道兩人的事，看黎冬沉默又氣不打一出來：“是，我承認這小子長得是帥、專業實力是過、看著對你也不錯，但——”

黎冬忽地開口：“主任，我們分手很久了。”

“......”

“分手了？”反轉一掌扇的劉主任猝不及防，“怎麼就分手——”

想起剛頂撞他的臭小子，男人馬上又改口道：“我就說要分手！分手你也給我告訴他，昨晚打架的檢討書必須給我寫！”

-

一整個上午不論黎冬去哪，周圍都有同事投來各異眼神，好壞都有打量居多。

自第三個上前打探被反問“你沒事做嗎”後，再沒人敢當面問黎冬，自覺改私下討論。

高中和祁夏璟往後，這種打探的目再悉不過。

黎冬向來不在乎外界眼，只要清楚正在做的事是對的，就會心無旁騖的前進。

比如救人是對的，即便代價是為別人裡的談資，也並不後悔。

比如知道收下祁夏璟的昂貴禮是不對的，即便退還會讓對方生氣，也不會改變主意。

早上采訪前，答應徐欖吃午飯的邀請，於是午休時間一到，黎冬就拿起白購袋離開，準備吃飯時把東西還給祁夏璟。

後傳來楊麗小心翼翼的聲音：“你和祁副高是真的——”

非上班時間，黎冬不會對此避而不談，淡淡道：“我們很早以前就分手了。”

說完平靜地看著楊麗臉上出現錯愕，轉要走。

走到門邊時，楊麗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這麼看著我幹嘛，”楊麗被黎冬平靜的注視看到心虛，小聲嘟囔道，”辦公室失敗的下場就是方遭罪，我說對你有什麼好啊。”

況且祁夏璟就在這待兩個月，等人走了自然真相大白，當事人都沒說什麼，楊麗雖然八卦碎，但也不至於又壞又蠢。

“都可以，”黎冬對楊麗的態度有些意外，回想起昨天的遷怒，真心向道歉，

“對不起，昨天的事是我態度不好，希你能原諒我。”

“沒事沒事，”比起發火，楊麗更怕這種真誠到讓人害怕的道歉，但又按耐不住八怪之心，“我能蹬鼻子上臉問一句嗎。”

“你說。”

“我知道我俗啊，”楊麗謹慎措辭道，“像祁副高這種人帥錢多的，如果不是原則問題，你跟他分手真的不會後悔嗎？”

黎冬最後沒有回答楊麗的問題。

有過後悔嗎。

有過吧。

至剛分開時有過不甘心。

黎冬提著東西來到一樓餐廳時，徐欖和祁夏璟都沒到，索找了角落位置，習慣地打開新聞件，耳機裡很快傳來式英語播報。

想起祁夏璟今早在車裡問的問題。

“你大學的時候想出國？”

當然想，做夢都想。

所以瘋了一樣地背單詞刷題，所以每天晚上去外國人開的酒吧打工到後半夜，就只是為了能多說多聽兩句英語。

比所有人都想要得到，那個本以為會免費的名額。

那時甚至不知道祁夏璟就讀A國哪所大學，總或天真或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只要能爬到最高的地方，他們總有機會再見面的。

就像高中分班那樣，只要再勤努力一點，重逢不會永遠只是癡人說夢。

“黎冬。”

遠遠觀察人在角落發呆很久，祁夏璟大步走上前，打落的頎長影將包裹其中。

他看見黎冬腳邊悉的購袋，輕皺起眉：“徐欖在安病人家屬，五分鍾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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