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沉悶表達又笨拙，習慣了將所有事都深埋心底，記憶中從未和人坦誠表過心事。

猶豫不決時，桌面上的手機卻嗡嗡震起來。

是祁夏璟打來的電話。

“你還好嗎。”

聽筒裡響起祁夏璟聲音的一剎那，黎冬覺得周遭一切都歸於寂靜，只剩下男人低沉穩重的安：“人送來已經大出嚴重，你不能因此責怪自己。”

黎冬聞言有一瞬的詫異。

事才剛過不到十分鍾，祁夏璟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那什麼，是我給祁副高打的電話，”藏在門邊的跟小於鬼鬼祟祟地探頭進來，

“第一天他就代過，如果姐你心不好，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話畢小於自己也覺得行為變態，豎起四手指保證道：“這是我第一次打小報告！主、主要是我看那男的晃你肩膀時，表嚇人的，怕姐你被嚇到，所以才......”

“沒事，”黎冬搖頭，抬眸看向牆上時鍾，輕聲道，“可以等我打完電話再拍嗎。”

隻給自己五分鍾時間弱。

房間重歸安靜，聽筒那端的男人靜靜耐心等候著，背景音裡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

“你在開車嗎？”黎冬心裡一，“那我等下再打過來——”

“沒關系，我已經把車停在路邊。”

祁夏璟沉啞而令人心安的聲線落在耳邊，慢慢平著黎冬焦躁慌的心緒：“阿黎別慌，你慢慢說。”

“......孩原本打算和男生求婚的，穿著婚紗要去找他們初遇的地方找他，但是男生晚了一步就只能看著孩被救護車帶走，然後他再也沒法答應孩求婚了。”

邏輯不清的話說到最後，黎冬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只是乾地重複著：“祁夏璟，他們再也沒有以後了。”

“黎冬，你看了那七套伴娘服嗎。”

通話沉默幾秒，對面的人卻提起毫不相關的話題：“我最喜歡水藍紗那一套，你呢。”

話題跳轉太快，黎冬思緒反應不及，愣愣道："......嗯，我也最喜歡那條子。”

“嗯，那我們就最先試那一套。”

聽筒傳來的聲音太過和緩，黎冬甚至能想象到祁夏璟此刻臉上的溫神：“我等下有事要忙，最快趕回來也要一小時後。”

“那時你應該已經下班，我們直接約在婚紗店見面吧。”

黎冬緩慢眨眼：“其實我打這個電話——”

“阿黎，我們不是他們。”

祁夏璟輕歎後沉聲打斷，有意放慢語速講給聽：“我們一小時後會在婚紗店見面，會先試水藍那套伴婚服，之後如果你願意，我會送你回家。”

“我有許多話想對你說，很多事想同你一起經歷——我們還有長久的、相互陪伴的未來。”

“嗯，我知道。”

黎冬垂眸耐心聽完，手指反覆撥著桌面文件的紙張邊角，垂眸抿半晌，還是將剛才未完的後半句補充，“其實我打這個電話，只是想告訴你，”

“祁夏璟，我現在很想你。”

祁夏璟說的都懂，但至現下這一刻不想再猶豫，想哪怕笨拙不得技巧、也要清楚直白的告訴他，很想他。

話落通話再次陷寂靜，黎冬在對面持續的沉默中到不斷升騰的恥，垂眸悄然紅了臉。

良久，對面的人才終於反應回神，低而沉地輕笑出聲，語氣難掩寵溺地回應道：

“乖，我也想你。”

第32章

“乖， 我也想你。”

話音落下，祁夏璟聽見電話那一端的呼吸都驟停幾秒。

想到人此刻臉頰泛起的微紅、屏息垂眸而不知如何回答的赧，祁夏璟結很輕上下滾了滾， 嚨有些。

許久未有的煙癮泛上來，他坐在車裡用左手懶散支著手機， 目停落在卡槽裡落的棒棒糖。

糖是手失敗那日，黎冬送給他的。

空閑的右手拿出糖在手心把玩， 祁夏璟耐心的將糖表面的小麥哲倫星雲圖案看完整，沉沉道：“怎麼不說話？”

半晌， 黎冬清清嗓子， 生轉移話題：“你下午突然請假， 是有急事嗎？”

“去見個人， ”祁夏璟漆黑眼底微沉，勾語調又回復往日散漫， “一個小時能趕回來，赴約不會遲到。”

黎冬再次愣了愣， 輕聲解釋：“我沒有催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

祁夏璟喜歡人聲音在他耳邊落下的親昵，生出念頭後又自笑他臆想太多：

“是我等不及想見你。”

電話掛斷，車重歸一片死氣沉沉，男人沉黑眼眸中最後的溫消融，取而代之是深不見底的冰冷疏離。

仔細算起來，除卻參加外公葬禮，祁夏璟上次回祁家還是十年前。

那時他分手還沒去A國，在家行走般住了一段時日。

富人區的黃金地段， 寸土寸金的位置依山傍水， 千上萬人拚盡一生破頭想住進來的地方， 祁夏璟靠近時隻覺得厭惡。

保時捷最終停在白金漢宮般英倫風的三層別墅草坪前，祁夏璟從車上下來，隨手將車鑰匙丟給畢恭畢敬的門，邁著長朝著十幾層大理石臺階上邁去。

大門前等候的人整齊排列兩側，其中不乏悉面孔，瞧著比印象中蒼老許多，臉上已爬滿歲月留下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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