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離開，余未晚拒絕了馮乘送的提議。

 因為繁夜那邊沒有強制要求，馮乘見拒絕，也就沒有強求，示意守在兩邊的保鏢退開，任由離開了醫院停車場。

 余未晚走向公站臺那邊，只是才走了數十米，后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好像有人朝自己跑來。

 是馮乘派來的人，是繁夜突然要見自己？

 余未晚立刻定住腳步，回看去。

 后，行人來往的柏油路上，出現了一抹白影，還在急速朝自己跑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疾跑的時候，肩部會明顯的一高一低，和正常人跑路姿勢有所區別。

 像是……部有殘疾。

 在出神間，盛臨川已經快步跑到了面前。

 余未晚倍意外，但臉上還是扯出了公式化的微笑：“盛醫師，你好。”

 “晚晚。”

 盛臨川不知是追了多久才在面前站定，說話都息不穩，“抱歉，晚晚，是我考慮不周。剛才在孫教授的辦公室里，，我不該公開說那些事，這些事，我該私下說。”

 余未晚看著他，已經猜到了他后面要說什麼，馬上道，“醫生是，我知道你都是好意。但這個話題，請不要再提了。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不，我想說的不止是借錢的問題。而是像跟你說，陸野的資料我都查過，他真的不值得……”

 “不值得依靠，是嗎？”余未晚溫聲打斷他，“謝謝你這麼善良，能關心我這樣一個和你非親非故的人。”

 故意說的冷漠，拉開彼此距離。

 這話讓盛臨川聽的皺眉了眉頭，心平氣和的解釋道：“晚晚，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什麼‘非親非故’，我們的確不是親人，或許在你眼里也算不上是朋友，但至占得上‘故友’兩個字。”

 “我是真的想要幫你，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有力，就當……就當是還你當年鼓勵我的人。”

 “你還記得你給我帶的那些餅干和桃麼，你跟我說，那都是你媽媽親手做的。就當做我現在還你那些餅干的人，至讓我幫你。”

 越說到后面，盛臨川的語氣越是平緩誠懇。

 余未晚扯扯角，這次的微笑多了幾分真心：“其實，當年那些餅干也是我媽為了哄我開心，給我做的，但我不想吃，所以借花獻佛，送你吃了。不用在意的。”

 “是嗎？”盛臨

川不失笑，溫潤如鹿的雙眼也因為笑容而微微瞇起了一些，“但你也是真心送我的，也被我全吃進了肚子。人恩惠，總歸要想辦法還一些，對不對？”

 他真的不忍，看到當年在自己因為斷殘疾，最失落沮喪的時候，那個鼓勵自己的孩子卻過得這麼掙扎落魄，甚至要跟著陸野那樣的混賬子弟，才能維持生活。

 既然他現在有能力，既然他也看到了需要幫助的，那自然想要出手幫助。

 “你不用幫我的，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眼看盛臨川又把話題繞回來，余未晚只能收起笑，神淡漠地看著他，“如果你真的很想幫我，拜托你，請盡可能延長我的存活期，盡快把我大哥救醒。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幫助。”

 至于金錢，或者是其他什麼幫助，對現在都是無效的。

 還會把盛臨川也會拖下水。

 盛臨川好像提聽不懂他這番話的言外之意，馬上點頭：“你放心，我雖然不是三醫院的醫生，但我有相關知識，我會盡全力，包括尋找業最好的腦科醫生，和神經科醫生，盡快喚醒你大哥，至于你的病，我也會親自跟進，我今晚就去實驗室，重新調整針對你病方面的醫藥數據。”

 “謝謝你，這樣就很好了，真的不用借給我錢。現在有人會給我解決醫藥費的問題，再次謝你的善意。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這句，立即轉，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這次，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到了公站臺。

 走到站臺上，才側過頭看向來時的路。

 這一次，盛臨川好像沒有追來。

 余未晚放下心，坐上了自己要做的公車。

 在車上，忽然收到了一個電話。

 完全陌生的一串號碼。

 看著屏幕上亮起的陌生號碼，猶豫了幾秒，擔心是盛臨川打來的，所以直接掛了。

 但馬上，手機又響起來。

 公車上的其他乘客都紛紛看過來。

 手機持續響鈴也很吵人。

 余未晚嘆了口氣，摁下了接通按鍵。

 “余未晚，你真狠啊你。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手機里立即傳出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拔高的音，聽起來格外刺耳。

 余未晚更是驚訝，“姜珊？”

 “余未晚，你tm裝的還像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會咬人的狗不’。

”電話那頭，姜珊氣急敗壞的在咒罵。

 “有病。”莫名其妙，余未晚想要掛斷電話。

 才剛剛從耳邊移開手機，就聽到姜珊又罵道：“余未晚，咱倆之間誰他媽有病，你把話說清楚？當年不是你先舉報我？至于的我退學麼？我報復一下你怎麼了，我是讓王磊把你手砸傷了，但錢也賠給你了啊，你可真行啊，看起來清高啊，怎麼一扭臉就爬上了陸野的床，還把王磊的手廢了！”

 原來是在說機車比賽，那個傷害自己的男生右手骨折的事。

 余未晚到頭痛，抬手扶額，語氣也化了一些：“他的手怎麼樣了？”

 “王磊的右手碎骨折，打了六顆鋼釘，以后再也不能從事任何劇烈活，徹底廢了！你滿意了吧！”姜珊在電話那邊抖著嗓子咆哮，“裝的純善良的，沒想到你骨子里這麼狠！就一點皮外傷，你就十倍報復回去是吧？你可真毒啊！”

 “……”余未晚聽著謾罵，卻無言以對。

 現在就是跳著腳說，這件事不是干的，和沒關系。

 誰信？

 “余未晚，你也不要太得意了，你以為你攀上陸野，你就能走狗屎運了？陸野煩了的人，你去打聽打聽有幾個好下場的？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被玩膩甩了，到那個時候，你這個貨會比現在慘十倍！”

 罵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姜珊罵的聲音實在大，車座前后排的乘客多也都聽到一些。

 全都用異樣的眼盯著。

 公車是做不下去了。

 余未晚嘆口氣，在下一站下了車。

 打算換乘地鐵的時候，挎包里的手機又一次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