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前面幾張紙片居然是自己和盛臨川的合影照片。 

 照片只有4寸大小，差不多有手掌那麼大。 

 第一張照片較為昏暗，是躺在一張床上睡著的樣子，看實木的地中海風格的床頭和方格床單，好像是和盛臨川住在雅詩閣公寓的那間臥室。 

 照片里，平躺在床上，枕著地枕頭，微微歪著腦袋，朝向床的一側。 

 鵝黃的影打在的臉上，顯得睡格外恬靜。 

 而在的歪頭的那一側，盛臨川的腦袋也湊了過來，照片里只有他的側，因為他正在低頭親吻的臉頰。 

 看完第一張照片，余未晚翻出第二張照片。 

 第二張照片，線明亮，是一對男在林蔭路上的背影，背影也很悉，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自己和盛臨川的背影。 

 那條路，也是之前畫廊公司門前那條種滿了胡姬花的公路。 

 看得出這張照片不是自拍，應該是讓雷默遠遠的守在后面，拍下來的。 

 還有第三張照片，是在波粼粼的新加.坡河畔的涼椅上，坐在他懷里，他單手擁著，兩個人一齊看向鏡頭，出輕松笑的樣子…… 

 看到這張照片，也不由地彎起了角——那個時候，真好。 

 沒有煩惱，沒有分手。 

 他也沒有放棄。 

 想到這點，的笑容斂去了，把照片拿走，繼續往下翻看。 

 下面還有第四張照片，是尺寸還是和一樣大，但卻是多個照片拼圖在一起的。 

 有游拍的，有在商場購時候拍的，有和一起用餐拍的…… 

 十幾張很小的圖片，拼了這張四寸照片。 

 每一張小小的照片，都是他和一個個共同的回憶。 

 就像是那首歌唱的一樣：把回憶拼好給你。 

 手突然抖了一下，這招照片好像異常沉重。 

 重到快要拿不住了。 

 這里面承載的回憶太多了。 

 但不明白，為什麼……既然要分手，既然他要選擇孫若薇，為什麼還要搞出這些照片？ 

 疑更多，放下這張照片，又往下翻看。 

 下面卻沒有照片了。 

 而是幾張合在一起，疊一個四方形照片的薄薄紙張。 

 把紙張慢慢一層層打開，里面赫然出現了盛臨川的飄逸昂揚的字跡。 

 這好像是一封信。 

 第一行，起首語，只寫了兩個字：晚晚。 

 然后另起一行，才是真正的書信容，整片16開紙張，文字寫的麻麻。 

 余未晚繼續默念，看到紙上寫著： 

 這是一封永遠也不會寄出去的信件。 

 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對心中的那個你，想要解釋的話。 

 晚晚，太平洋和大西洋接的奇觀，我不能陪你去看了。對不起。 

 那天晚上，你傷的那麼重，也很對不起。 

 這段日子，每次看到你哭，我也想跟著你哭，跟你說，對不起。 

 但是我不能。 

 沒有人會明白，我的這種心境。 

 明明心里什麼都清楚，什麼都知道……但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我醫學院以前的導師告訴我，我這種病癥非常罕見。不排除是我自己用過大量強劑，和在香.港被注了太多藥劑引發的系統損。 

 教授說，如果我沒有打過那些強劑，我應該會被那晚的高強度催和致幻劑的藥效摧殘一個智商只有30-40的重度智力低下的傻子。 

 強劑的藥還沒代謝掉，所以我智力能保持正常。 

 但我不能再控制自己的緒了。而且我對暴力，，極為樂衷。 

 我問過教授，這樣的病癥，最終會發展什麼樣子，有沒有治愈的可能？ 

 教授說，我可能會變一個無法自控的暴力狂。而目前已知的醫學記錄里，我這樣的病例，沒有痊愈先例。或許換個大腦，或者心臟……會有治療可能。 

 我沒有那樣的時間去治療了。 

 也沒有這種可以治療的機會。 

 一旦讓盛永發現我的病癥，他會毫不留的放棄一個沒用的兒子。 

 可我想做的事還有很多，我不能被放棄。 

 至于為什麼放棄你。 

 因為……晚晚，我不能保證，我和你在一起的余生，我不會有一次怒，不會有一次生氣。 

 甚至不需要怒。 

 我興的時候，也無法控制了。 

 心里知道這樣做的后果，但控制不了。 

 我現在日常行，流，全靠服用鎮定緒的藥。 

 但是……是會對藥產生耐藥。 

 這樣的藥，對我而言，只是飲鴆止。 

 我的服藥劑量一直在逐步增加。 

 等到日子一久，這些藥對我徹底失去作用的時候…… 

 對不起，晚晚，我真的沒有辦法保證，我不會有一天在未來某天失控的時候，或者和你在床上的時候，一時失手把你掐死。 

 如果你死在我的手上……那我這些年，我做的這些事，全部都白費了。 

 晚晚，你是我千辛萬苦救回來的…… 

 晚晚，我想讓你活啊。 

 我的人生已經毀了。 

 但你不一樣，你能重新開始，當然就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只有活著，你才能看見日升月落，看見花開花謝，看見山川草木，看見無邊曠野…… 

 你活在這個世上，你才能去你想去的地方。 

 才能和你想要在一起的人，共赴一生之約。 

 哪怕，這個人不是我。 

 沒關系。 

 你活著，就夠了。 

 我知道，我對你后面做的這些事，我著你拿掉孩子……你會恨我。 

 沒關系，恨我吧。 

 你恨我，你就能活著。 

 你恨我，你才有力量撐下去。 

 只有你痛恨我，你才能聽到我的死訊而不痛不，能繼續好好生活。 

 殉只是古老的傳言。 

 我希，這真的只是傳言。 

 我不想看到，你有為我殉的那一天。 

 該死的從來不是你。 

 不要死。 

 要好好活著。 

 這也是……你大哥的愿。 

 抱歉，我沒辦法救活你的大哥。 

 我能做的，都試著做了。 

 但醫學不是神學，上天沒有給我任何奇跡。 

 我多想讓他活著陪你……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我知道孫若薇的出現讓你傷心了，對不起，你也真是傻乎乎的，是多麼沉重的一個字，上一個人哪有那麼簡單。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你本不用擔心我會上別人，變心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我上。 

 因為，一個死人，永遠不會變心。 

 因為我的生命很快就要走到終點。 

 我不會再有機會上別人。 

 短暫的這一生，過的人只有你啊。 

 你的余生，一定要好好的。 

 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