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生前最後見得一個人,是蒼晴。 蒼伶差點忘了這件事。 還記得那次在NOVA的洗手間裏蒼晴說過的話,說是親眼看著母親割腕自殺。難道,還知道其他的? 那個時候,八歲的蒼伶被母親送去畫室上課,每天放完學之後都要去畫室呆上幾個小時,也是因此,才會錯過了母親的最後一麵。 雖然很不願意再見到蒼晴,但是,為了母親,蒼伶還是妥協了。 周末,牟聿開車送到了城郊的看守所,經過了層層的檢查,蒼伶被帶進了探監室。 隔著玻璃窗,蒼伶和蒼晴對麵相,兩個人許久不見,蒼伶被牟聿養得麵紅潤白白胖胖,而蒼晴卻憔悴不堪,眼窩深陷,麵龐也消瘦了不。 蒼晴率先拿起了掛在一旁的話筒,看向蒼伶的眼神裏黯淡無。 蒼伶也跟著拿起了話筒。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一開口,蒼晴的聲音亦是嘶啞不堪。 蒼伶沒有說話,麵對著這張臉,總是能想起當日裏歇斯底裏向潑王水的畫麵。 “蒼伶,我輸了,輸得很徹底。”蒼晴笑容慘淡,“看看我們如今的樣子,再回想以前做的那些事,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可笑。” 蒼伶吐了口長氣,“有事直說,我很忙,不想來聽你說這些廢話。” “我們這輩子能夠一起講話的機會也不多了,你就連幾分鍾的時間都不給我嗎?”蒼晴笑著,“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最懷念的是什麽?那就是從小到大和你鬥的時。” 孤獨的牢房寂靜得隻有的呼吸聲,沒有人跟說話,活得就像空氣一樣,孤寂得要發了瘋。 蒼伶作勢就要掛電話,蒼晴趕忙站了起來,“別掛別掛!” 有了作,後的獄警連忙過來,對著蒼晴舉起了警。 蒼晴畏懼,隻得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蒼伶,你別掛。” 蒼伶沒有好臉,又將話筒拿到了耳邊。 “說吧,關於我母親的事,你知道多?” 蒼晴歎了口氣,算是放棄了掙紮,“我自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麽底氣跟我談條件?”蒼伶冷笑。 “就一個條件,對於你來說很簡單的。”蒼晴一反之前高傲的態度,語氣中甚至有些的哀求。 蒼伶挑眉,還真就好奇了,能讓蒼晴在麵前搖尾乞憐的到底是什麽。 “你說。”蒼伶態度冷淡。 “我媽來探過監,跟我講了你們的事,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你不是蒼家親生的。”蒼晴笑得淒楚,“說來可笑,我跟你爭了大半輩子,才發現,原來我的結局其實可以更好。我若是早就知道你不是親生的,或許就不會有那種想要跟你一較高下的想法。” “不。”蒼伶否決了的話,“你若知道我不是親生,隻怕會更加盛氣淩人。你知道我母親為什麽想要一個名分,為什麽想要我做蒼家的大小姐,就是為了防止像你這樣的人,欺我沒有依靠,說我是個野種。” “蒼晴,不要為自己洗白,你從小的教養決定了你的路,就算重來一遍,你也還是會選擇你曾經走過的路,不會改變。” 蒼晴的神有些許晦暗,眼眸渾濁。
“你都這麽說了,我若是再解釋,也沒什麽意思。”蒼晴了,“你為了你的母親今日來見我,而我要與你換的條件,也是我的母親。” 蒼伶凝眉。 “蒼伶,給我媽一筆錢,讓離開南市。” 蒼伶沉默。 蒼晴的條件,竟然是趙蘭芝?平時也沒見們的母之有多深啊。 “爸媽隻有我們兩個兒,如今這樣,你是不可能再回到蒼家,而我,也不可能在他們跟前盡孝。父親尚可,他的手裏有蒼氏的份,以後雖不會大富大貴,但是至食無憂,可是,我媽什麽都沒有……” “蒼伶,你已經功了,你將蒼氏又從我們的手裏搶了回去,一點餘地也沒有留,可是,你也知道,這些,原本都是青姨許諾過給我們的。”蒼晴殷切地看著,“爸媽如今……因為我們兩個的事,不和,正在鬧離婚,很有可能,我媽會被判決淨出戶……蒼伶,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我媽沒有對蒼氏做什麽貢獻,可是,這麽多年持著蒼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已經五十多歲了,做了這麽多年的家庭主婦,沒有工作的能力,所以,我想請你幫幫忙……” “你覺得我會幫你?”蒼伶心裏五味雜陳,“我還以為你是知道的,我極其討厭你們母。” 蒼晴垂了眼眸,“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想見的人,不止有你。要錢的對象也不止你一個,隻不過也是想試一試。” ""你打得一手好算盤,萬箭齊發?""蒼伶戲謔,盯著蒼晴的表,朝著玻璃窗靠近了一些,“那你想見的人裏麵,有沒有莫末?” 蒼晴的眉頭了。 “你用於跟換的籌碼是什麽?”蒼伶的笑容逐漸濃烈,“不過,我想,一定是拒絕了你,畢竟,已經從這件事裏撇的幹幹淨淨,你就算是想反咬一口,也沒有這個機會了,所以,你才會退而求其次,找到我的頭上,否則,你應該在獄的第一天就尋死覓活的說要見我啊。” 蒼晴瞇了瞇眼睛。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十多年的時間是真實存在的,可以說,蒼伶確實很了解,將的心路曆程猜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答應嗎?”蒼晴語氣裏已經有了些許的不耐煩,原本還想著裝一把可憐博取一下同,而如今看蒼伶這個態度,也沒什麽繼續演戲的必要了。 “答應啊。”蒼伶回答得幹脆,讓蒼晴都愣了一下。 “你也是知道的,我現在什麽都缺,唯獨不缺錢。”蒼伶笑了,“我可以給足夠好的生活,就算沒有你,也能安然的走到最後。” 蒼晴有些看不蒼伶的想法了。 “你如何保證?”蒼晴有些不信。 “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質疑我?我口頭答應了你就得了,這裏也不讓帶手機,否則,或許我還能給你看個轉賬記錄。”蒼伶不以為然。 蒼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吧。”蒼伶一隻手敲擊著臺麵,看了看不遠掛的表,“時間不多了,你越是多耽誤一分鍾,趙蘭芝的養老錢就會一點。” 蒼晴長長吸了一口氣,算是徹底的敗在了蒼伶的手下。 “青姨自殺的一個月前的一個下午,我曾經親眼看到過,衫不整的從外麵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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