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向來不打聽別人的私事,可時芙似乎偏要說一些給聽,似乎有意拿當和淩淵母子的傳話筒。
“我父母原來是淩氏文工團的人,他們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出了事,後來我就長在淩家。”
時芙說,父母都是苦命人,自小跟著父母學雜技。
後來父母出了事,長在淩家,剛滿18歲就被淩青山用了強。
“我19歲就生了淵兒,20歲夠年齡,被淩青山著領了結婚證。
那時候,淵兒在我眼裏,就是個被強犯迫生下的孩子,我怎麽會對他有呢?
我把對淩青山的怨恨,投到了淵兒上,他恨我,也是我應得的……”
原本時芙的聲音還冷靜得好像在聊別人的故事,直到提到淩淵,才開始哽咽。
溫穗聽得心裏不是個滋味。
同為人,太了解那種被困在絕婚姻裏的滋味。
時芙的故事比想象的還要不幸。
溫穗本以為,這隻是一個花心丈夫和傷心原配妻子的故事,沒想到,時芙的婚姻,竟然這樣恐怖。
“時芙阿姨,您不必自責,您也是害者,能從那樣的環境裏,已經是十分不易。”
時芙偏頭,激地看了一眼:“穗穗,謝謝你能跟我共。”
溫穗吸了口氣,當然能。
淩淵尚且不是個百分百的爛人,為了逃出來,都賭上了肚子裏的孩子。
都不敢想象,時芙當年有多無助,多絕。
跟被賣到小山村裏的人有什麽區別?
“你不知道有些人有多可笑,即便這樣,還有人羨慕我,說我不知足。”
時芙幽幽地說,語氣嘲諷之極,“老太太還在世的時候,柳香玉跟老太太說,淩青山最我。
雖然他對我用強,但不顧份差距跟我結婚,還一心把家業留給淵兒,是我不知好歹了。”
溫穗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柳香玉是二太的名字。
溫穗說:“能在二十一世紀甘願給人做小老婆,能說出這麽沒水平的話不稀奇。”
比起二太母子三人的所作所為,倒不覺得自己這話刻薄。
時芙冷笑一聲:“也不知誰傳播的狗屁價值觀,沒錢的人被有錢的人看上,就該恩戴德!不願意,就是不知好歹!
我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別說我漂亮又獨立,就算我是個醜八怪,又養不活自己,他淩青山天下第一英俊,天下第一有錢,我也有不願意的權利!”
字字珠璣,振聾發聵,要不是在車裏,溫穗恨不得站起來給時芙鼓掌了。
過去,在別人口中,在的印象裏,時芙是個對自己丈夫失頂的舊時代苦命人。
不想離婚,又不甘於和別的人分丈夫,隻得做了最沒用的選擇:自己選擇離開家,去廟裏修行。
誰知,外表弱不風,骨子裏竟然這樣剛烈。
“我以為是您……”
“以為是我不肯離婚對不對?我要說連結婚都是被淩青山把刀架在脖子上去的,你信不信?”
也許溫穗看上去的確沒什麽惡意,時芙對非常有傾訴。
如今提起來,依然恨的咬牙:“我怎麽可能想跟一個強暴我的人結婚呢?除非有斯德哥爾綜合癥。”
是啊,這才是正常人的三觀呀。
怎麽會有人覺得,淩青山再壞,畢竟在心裏著時芙,就該被原諒呢?
難道,隻因為他的份高於時芙?
此刻溫穗甚至覺得,淩家就時芙是個正常人。
“淩青山上說喜歡我,可他敢這麽對我不就是看準了我是個沒人撐腰的孤嗎?
我要是普京的兒,你猜,他會不會忌憚三分?”
他會,不然會被普京炸飛到天上去。
“我當時對淩青山恨之骨,哪怕生了孩子,也實在是沒辦法原諒,後來就找機會跑掉了。”時芙說。
溫穗之前還想替淩淵問一句,時芙將他一腳踢開是不是真的,眼下覺得也不必要了。
時芙不是因為腦對淩青山失頂,恰恰相反,那麽做是因為太清醒。
淩淵誠然是父母荒唐婚姻的害者,可時芙又何嚐不是呢?
“在我丟下淵兒離開的幾年裏,從來沒有想過回來看他一眼,所以淵兒恨我,我都能理解。”時芙說。
後來是老太太時不時發淩淵的態給。
“我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覺得自己的孩子是無辜的,他那麽可,不該是犧牲品。”
可淩淵聰慧,早早的就開始記事,被時芙漠視的這幾年,他都記得。
也正因如此,他和時芙結了仇。
“時阿姨,如果不是淩青山,您這20年,一定會大有作為。”溫穗聽得心裏五味雜陳,無限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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