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已經不想再跟淩淵說不要再來打擾之類的話了。
淩淵如果會聽,也不會發展到今天。
而且,今天是帶著任務來的。
“淩淵,希你能想通,自己振作起來,開始新的生活,畢竟我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說。
“你真的跟傅青洲在一起了?”淩淵還在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嗯。”
假話解釋太多,會餡,溫穗隻回了個單音。
淩淵的眼神無比複雜。
悔恨,傷,絕,困……
他呢喃:“都怪我,是我做錯了太多事,才徹底失去了你。”
溫穗搖搖頭:“都過去了,淩淵,我真的已經放下了,希你也能放下。”
放不下,要死也悄悄的,不要大張旗鼓告訴。
淩淵心有不甘:“傅青洲隻是你用來擋我的借口,還是……”
“是真的,我們在往。”溫穗打斷淩淵的猜測。
“還是希你要慎重,傅家那樣的背景,不會接一個有婚史的人,傅青洲更不會真心待你。”評價這件事,淩淵已經做不到客觀了。
溫穗點點頭,傅家怎麽樣跟沒關係,他們又不是真的。
隨便敷衍道:“好,我一定會慎重考慮。”
淩淵還想說什麽,溫穗忙打斷他,開啟了自己要說的話題。
“淩淵,我們先不說這個,今天我來,是想跟你聊聊時芙阿姨。”
淩淵一聽到這個名字,登時繃了下頜。
“這是我和的事,你還是不要手。”
他的語氣很繃,也聽得出難。
溫穗在心裏歎了口氣,不得不著頭皮自說自話:“某種程度上,我和時阿姨很像。
我們都是被命運裹挾著往前走的人,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
“溫穗!”淩淵打斷,他已經沒有耐心了。
“我你,可不代表你可以對這件事指手畫腳,時芙給了我痛苦人生的開端,這是事實!”
被揭開了最深層的傷疤,淩淵惱了。
溫穗倒不怕他惱,既然答應了時芙,就要做到。
“你還記得我為了離婚,逆著自己的本能,把肚子撞上石臺嗎?”依然問。
淩淵痛苦的神又加深了幾分。
他當然記得,這個人當時為了離開他,是準備拚上命的!
溫穗功看到淩淵的神有所鬆。
“你再次提了醒我,我過去是有多混蛋……”淩淵的嚨幾乎堵得說不出話來,一字一頓。
溫穗苦笑了一下,的神變得更和,帶著一種合時宜的悲憫:“時芙阿姨當時丟下你,和我用那個未形的孩子來自保,是一樣的。
當時,如果我們不那麽做,恐怕是活不下去的。”
淩淵的瞳孔地震了一下。
溫穗的話,輕而易舉化解了淩淵的狂躁。
他想起兩人的過往,隻剩心痛。
溫穗到醫院的時候是黃昏,此時已經是晚上了。
當晚,溫穗坐在淩淵的病床前,一五一十給他講了時芙和淩青山的往事。
猜得沒錯,關於這件事,淩淵知道的信息,並不比多上太多。
他們看到的隻有守著一段爛,一個爛男人,不肯離婚的無能母親。卻不知時芙壁虎斷尾,九死一生。
“當時,試了幾次以死解,最後還是選擇活了下來。不是為了男人,為了自己要生下你。
對於來說,做淩青山的人,是一生的恥辱。
“我相信時芙阿姨沒有說謊,雖然已經過了20年,有很多事要查,依然是可以查到的。”溫穗說。
淩淵仿佛不敢置信,又像是不肯麵對一般。
他猩紅著雙眼,久久不肯作聲。
溫穗繼續循循善:
“淩淵,你那麽聰明,一定可以好好想想清楚。
等你的傷好了,可以去調查一下。
時芙阿姨固然有錯,可這件事對而言沒有最優解。
調查清楚,不管選擇繼續恨下去,還是放下,對你來說,都是解。”
淩淵沒有作聲。
他的神惻然又痛苦,溫穗知道,他聽進去了。
良久,淩淵問道:“你為什麽願意告訴我這些?”
他剛從生死線上搶救回來,說實話對他來說是一種殘忍。
可溫穗不想騙他。
“昨天陳玄告訴我你出事,我沒答應他過來。
而今天來了,是因為時芙阿姨救過我的命,我願意替說句話。”
淩淵的眼神太破碎了,溫穗不太敢看他。
“好……好。”
淩淵虛弱地靠在床頭,閉上眼睛,許久才歎息了一聲。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後來,他便不再說話了。
淩淵閉著眼,溫穗以為他睡著了。
直到他的臉上滾了兩行淚下來。
溫穗坐在一旁,心複雜。
完了的任務,原本想一走了之的。
可眼下這種況,反而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