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快步跟了上去，進了這個水泥糊的門。

 到了院子里，余音才看到了熱鬧的場景，院子里已經擺了不下二十張桌了，再往里頭是兩間一層樓的老房子。

 霧氣騰騰彌漫在老房子里，和老板回應客人爽朗的笑聲疊著。

 余音仿佛回到了春山市的小鎮上。

 這樣的小館子很多，余威那幾年確實發家致富了，但也會常去那種小館子吃飯，人都說他是憶苦思甜。

 但余音聽父親說，他就好那口。

 人的飲食是不會因為自己本的變化而變化，變化的不過就是自己的臉面罷了。

 “走，去看看吃點什麼？”溫延珵的話語打斷了余音的思緒，他睨著，“畢竟是你請客。”

 兩人走到了空間較小的那間大門敞開的屋子里，余音一眼就能看到屋有幾十個泥爐子，炭火在爐子里燃燒著，爐子上擺著砂鍋，砂鍋里盛滿了食材，在大火的加熱中，砂鍋里的湯水不斷沸騰著。

 師傅們不斷攪拌著一鍋一鍋的食材。

 就這麼遠遠地站著，就能聞得到香味。

 余音沒想到他要請客的地方是這樣的。

 “是吃不慣”溫延珵朝著余音問了聲，“口味很不錯。”

 余音忙著擺擺手，“我怎麼可能吃不慣，吃得慣。”最苦的那會兒就是饅頭就咸菜都吃下去了，這有什麼好吃不下去的，是看得肚子都了。

 “我就是不知道吃什麼好了？”余音看著店里掛著的菜單，琳

 瑯滿目，每個口味都想要嘗一嘗。

 “那就全家福煲，再加二十串牛串？”溫延珵詢問的意見。

 余音點頭。

 “牛串不在菜單里啊？”余音掃了一遍。

 溫延珵一笑：“藏菜單，不知道的就沒得吃。”他調侃。

 所以，他經常來這兒吃？

 余音看著他這打扮都不太像，他現在又不是以前了，也不是“灰姑娘”了不該要穿著水晶鞋去往宮殿了嗎？

 屋里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他們坐在了院子里一棵大樹下，是個折疊的小方桌，塑料的方凳子。

 周的熱鬧是人和食給予的。

 熱氣騰騰的煲端上桌，還保留著爐子里的熱度，湯在不停沸騰著，像是下一秒就要竄出來似的。

 所謂全家福，大概就是所有的食材都放在里面，算是所有價目里最高的一款。

 余音一眼就能看到的是紅燒牛，三個大蝦，丸子，以及一塊大排，另外還有小青菜、油豆腐、金針菇。

 在北方這樣的吃法還是很見的。

 但春山不一樣，隨便哪里都有這樣的煲。

 以前余音上的高中食堂就有，但是是限量發售，先到先得，但因為單價比食堂普通的菜貴，所以還是數經常吃。

 余音確實多數會去吃，只要買得到，一定會點，畢竟高中那會兒可一點都不喜歡吃米飯。

 來京市之后，余音就沒吃過了。

 “看這麼久，是覺得我訛你了？”溫延珵的眼神落在了

 余音出神的臉上。

 余音回了思緒，“這個我還請得起，別小人之心，我是真心要請你吃飯的。”諸如醫藥費、母親住院的事、還有房子，還有書房里的床，還有昨晚的照顧……

 一下都掰算不完了。

 “沒說你假意，張什麼。”他角噙著笑，站起來，等他回來的時候，余音的面前已經放了一個小碗，“怕燙就舀出來吃。”

 余音挑了點出來，手工紅薯勁道不已，配上煲鮮的湯，嗦兩口，就過了癮。

 食材新鮮，口味也是偏南方，余音吃得津津有味。

 溫延珵看了一眼，也吃了起來。

 “沒想到這樣的地方你都找得到。”余音嘆道，“我已經很久沒吃過煲了，真的很喜歡。”

 “剛來京市那會兒，在這兒刷過一年盤子。”溫延珵輕描淡寫地講著，仿佛那段過往并不是他的故事，而是別人的一般。

 余音手里的作遲疑了一下，抬起頭看眼前的男人。

 現在的他完全英的打扮，完全不能想象這樣的他，坐在那個濃煙滾滾的后廚刷盤子的場景，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人們總是潛意識會記得人鮮亮麗的一面，至于過往那些晦，習慣避之不談。

 “這個兼職還是托了關系過來的，不知道多搶手。”溫延珵并未將那一段過去抹去，過去存在的意義就是用來警醒現在的自己。

 余音嘖嘖兩聲：“沒看出來啊，你

 這樣的人還會托關系，我還以為你清冷孤傲，不屑于干這樣的事。”

 “為錢折腰，有何不可。”溫延珵開了一旁的北冰洋汽水，遞了過去。

 余音手接了過去，與他手里的那瓶了，“我喜歡這句話，為這句話干杯，也為過去的你

就的現在的你干杯！”

 北冰洋橙的在玻璃瓶里晃。

 仿佛晃出了年他們眼里的不羈和屈服。

 就這樣輕易把他給看，溫延珵前幾年來這里，總是想到冬日刷盤子，整個手都凍了冰一般，仿佛全都是不好的回憶。

 而在的言語里，是過去就了現在的自己，替他邁開了這一步。

 溫延珵喝了一口北冰洋，冰涼與滾燙錯，他的目迎著眼里的亮流轉。

 店員將牛串送了上來。

 不銹鋼的方盤上，一排的牛串，撒上了孜然和蔥花，油脂在滋滋往外冒，好似是滾燙的熱油里剛撈出一般。

 “老板是春山人，在京市開這家店已經快要十五六年了，牛串一直都是兩塊錢的良心價，用的都是新鮮牛，嘗嘗。”溫延珵和余音介紹。

 余音拿了一串兒，放在了里，帶著蔥花的香氣，又有孜然的香味，牛帶著勁道，還真是藏菜單的所在。

 “真的很好吃，良心價！”余音嘖嘖稱贊。

 溫延珵推了推不銹鋼盤子，“不和你搶。”

 余音今晚吃得很好，等快要吃完的時候，先起

 ，“我去付錢。”

 居然還記掛著這個。

 溫延珵點頭，坐在原地沒有，余音已經走過去和老板買單了，老板拿出了一個打包盒，“三鮮的！”

 “我沒有點打包的啊？”余音奇怪地問。

 “小溫點的。”老板的眼神過去，示意坐在院子里的男人。

 余音接了過來，難不還沒吃飽，也可能是好吃的東西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分，那他是要帶給阿景嗎？

 早上粥沒有給他，晚上補煲。

 忽然有點羨慕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