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一晚沒有睡好，時不時自醒過來，檢視姥姥的狀態。

第二天早上，才下樓回家換服。

開啟門，陸景行長疊，仰頭枕在沙發背上，閉著眼睛小憩。

見進來，才緩緩睜開眼睛。

蘇染問：“昨晚沒睡？”

“收到你的訊息，陸哲就拉著我聊了一晚上。”陸景行微微點頭，坐正，疲憊地了太，“許錦昨晚還好嗎？”

蘇染想心疼他，又不想主。上次的事還沒過去，要讓他來修復，才能記住以後不犯，犯。

蘇染站在原地，靜靜回：“姥姥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了。”

陸景行起把蘇染輕輕抱進懷裡，溫地哄：“很聰明，應該已經猜到一些。或許在陸哲剛剛闖的生活時，就已經在做各種推測了。”

“問了我很多關於陸哲父母的事。”

陸景行著的背：“很堅強，相信。”

蘇染的聲音帶著音：“嗯。”

陸景行將摟：“已經安排了醫生，隨時在附近待命。相信自己，只要有你在，許錦再混，也是有安全的。你和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你給的，可以彌補兒過世的憾。”

蘇染吸了吸鼻子：“你不要招我哭，我不想把眼睛哭紅。”

陸景行的頭，換了一種莊重的語調：“蘇染，我可以親你嗎？舌頭那種。”

蘇染氣笑，捶了他一拳：“你刷牙洗臉了嗎？”

陸景行點頭：“天剛亮時洗的涼水澡，自己煮了面，還泡了蜂檸檬水。要嚐嚐嗎？”

蘇染：“你會做檸檬水？要嘗。”

陸景行大手箍住的腦後，重重親。

幾日沒親，連抱都不讓，很快兩個人就都有了明顯的反應。

蘇染想推開他，又捨不得。勾著他的脖子不放，呢喃輕語：“不要，時間不夠。”

“嗯，只親。再親會兒。”

兩個人說著“不要”“只親親”，卻一起抱著往臥室走。

滾到床上，服已經撒了一地。也分不清是誰扯誰的，還是自己的。

趕任務也不能忽略質量。

時間不夠，頻率湊。快速推進，強度要頂上來。

二十一分鐘辦完，蘇染意猶未盡。

白的腳趾在他小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懶懶問：“我的檸檬水呢。”

陸景行親的額頭：“你這會兒笑得很甜，像蜂。我等了你好幾晚，小弟弟比檸檬酸。”

一本正經的臉說土味話，居然一點不違和。

蘇染看著他，頗好奇地問：“在哪兒學的？”

“有而發。”

蘇染勾著笑：“現在還檸檬嗎？”

陸景行搖頭：“但是還不夠。”

膩歪了兩分鐘，兩個人快速一起衝了澡。蘇染先上樓，陸景行和陸哲十分鐘後，上樓匯合。

鑑定中心的人上門，各取了10毫升靜脈。鎖好樣本，陸景行派了兩個保鏢跟著，回去做檢測。

加急件，不算路程，三個小時出結果。

一家人都很張。蘇睿最怕結果萬一不是，將來可能就不能和偶像有近距離接機會了。

其他人則擔心許錦的反應。雖然有醫生待命，之前也做了鋪墊，但許錦又不是別的病，心裡刺激真怕承不了。

等待中，為了緩解氣氛，蘇染拉著姥姥一起玩四人跳棋。

陸景行不會，蘇染讓許錦教他。

許錦教的時候很認真，玩起來心思不免就開始往飄，屢屢走錯。

陸景行輕笑打圓場：“許士不用特意讓我。”

許錦跟著笑了笑，忽然問：“小哲，有你母親的照片嗎？”

陸哲抬眼看蘇染，不敢現在就給看：“有，在家裡。”

陸景行跳了兩步棋：“大嫂喜歡拍照，家裡有很多的照片。還有拍的風景照。”

許錦：“在你們家，親戚關係還好嗎？”

陸景行緩緩道：“我們家堂兄弟三個，還有一個堂妹。爺爺最喜歡大哥，屋及烏對大嫂也很好。”

“大嫂喜歡小鹿，大哥在家裡養了很多，現在也還有。您有機會，可以去看看，很可很親人。”

“小鹿，是很可。”許錦默默唸著，轉頭問，“小染，你去看過鹿嗎？”

蘇染：“沒有，如果您想去，我可以陪您。”

多寶在許錦腳下蹭了蹭頭，搖著尾求抱抱。

蘇染俯把多寶抱起來放在許錦上。

多寶仰著腦袋吐著舌頭左右看，看到陸景行，吱了一聲，往許錦懷裡了，腦袋轉到另一個方向。

蘇染忍不住笑，連狗都怕他，知道他生人勿進：“多寶好聰明。”

陸景行很想說京犬智商很低，它這是生自我保護的本能。

但想想，蘇染有時候連這個本能都沒有，不勾笑了一聲。

四個小時後，檢測結果送到。

陸景行把封好的檔案袋遞給蘇染，凝聲對許錦說：“小哲經常在我面前提起您，無論結果如何，他對您的敬都不會改變。”

許錦陸哲的頭，孩子眼中的張和期待能看得出。

陸哲手心稍出了汗，比第一次他和陸景行一起檢視結果還張。

蘇染開啟檔案，緩緩讀最後的結論：“據DNA檢驗結果分析，兩樣本所屬人有緣關係。不排除樣A與樣B為祖孫親緣關係。”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許錦上，醫護也守在旁邊嚴陣以待。

許錦角抖了抖，出一笑：“小哲，讓姥姥抱抱。”

陸哲眼眶發紅，溢滿眼淚，撲進許錦懷裡，打著喊了聲：“姥姥。”

蘇染手機裡的監控app滴滴報警，許錦心跳過速，飆升，氧也劇烈下降。

醫護忙過來，看著擁抱在一起的祖孫，看看陸景行和蘇染，不知該不該把他們分開，喂藥做監測。

蘇染眼角熱漲，把準備好的紅盒安宮牛黃丸取出來：“姥姥，先吃藥。”

陸哲鬆開許錦：“您先把藥吃了，重要。”

許錦頭悶悶疼，嚼了藥丸，緩和著緒：“你們都知道了啊，是不是。怕我知道兒已經過世了，對不對。沒關係的，我有小哲，有小染，還有你們。我，很開心。”

宋惠萍著眼淚：“許姨，咱們永遠是一家人。”

蘇染：“姥姥，我們永遠在。”

陸景行眼尾也有些發熱，徒然生出幾羨慕。除了大堂哥陸謹言，沒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那年他不到十一歲，陸謹言找到離家出走，躲在暗捂著眼睛不敢見的他，對他說：“景行，不怕，有我在。”

可這句話，再不會有人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