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隔著薄薄的睡，輕輕咬了他後背一下：“換個文明詞，著眼未來，當下。”

陸景行低笑，磁聲輕緩：“我之前沒打算回國。因為大哥的意外，才回來。沒想到，回來就再走不了。”

他曾經計劃給大哥大嫂報了仇，等小哲能頂天立地獨當一面，再回M國。

但現在，不想回去了。

如果說最初對蘇染的關注和喜歡來自於和格，還有時的那個小曲。現在的蘇染即使拋開的一切外在，陸景行也完完全全離不開了。

不止能牽的緒，還會給他緒。那種安定、舒心，讓他心寧靜踏實。

陸景行轉過，抱住蘇染，突然說：“等這件事結束，我們結婚？”

蘇染抬頭細細端詳他的表，和上次不一樣，這次像認真的。

蘇染忍著笑意：“就算你爺爺不反對，我爸媽也未必那麼幹脆地同意。”

陸景行：“可我不太想等了。和你係在同一腰帶上，才踏實。”

蘇染挑著眉：“堂堂陸景行就這麼求婚？”

陸景行：“先說定，然後給你補個大的。”

蘇染指尖在他肋骨上撥：“那我得擺個譜，等你補大的再同意。”

陸景行低下頭親：“想等個驚喜？那我也要先吃顆定心丸，玩個當下。”

……

陸老爺子沒再找過陸景行，只派周儀問了一句：“姜唯的事，你事先知道嗎？”

陸景行模稜兩可地回：“事前並不知。”

這不算撒謊，他是事中才知道的。

經偵總隊那邊在鑼鼓地審訊，陸景行找了些證據，包括錄影，歷史聊天記錄等等。可以證明陸峻的助理和陸鴻儒手下的那個高階總監，是兩個頂罪的。

雖然證據確鑿，陸鴻儒依然矢口否認。而陸峻則一言不發。

姜唯申請了和陸峻直接對話。

審訊室裡，陸峻憔悴得似乎又老了十歲，乾涸，眼角青黑。

姜唯溫地看著陸峻，彷彿昨天控告他的人並不是：“峻哥，這兩天你還過得好嗎？”

陸峻只直直瞪著，怨恨的眼神恨不得把撕碎。

姜唯憐惜地鼓鼓：“我是來勸你的，不承認也不影響定罪，但如果你主代，或許可以看在你坦白，改判個死緩。我不想你那麼早死，真心想多折磨你一些時間。”

陸峻恨不得撲過去掐死姜唯：“你是個瘋子。”

姜唯往前探了探：“那也是你瘋的，你不知道，每次和你親熱的時候，我都在想你死的時候是什麼樣。”

陸峻用力咬著腮，牙裡出兩個字：“賤貨。”

姜唯慢慢悠悠道：“沒你賤，更沒你蠢。你還不知道吧，你和你兒子犯的那些事，有一半都是我告訴陸景行的。目的就是讓他找到證據，好告你們。哦，還有那個蔣知宇……”

陸峻子一抖。

姜唯故意頓了一下，冷笑：“蔣知宇已經知道你一直都在利用他，他妻子當初生病，本來有合適的腎源，是你故意拖著讓醫治無效去世。”

“那段時間我疲於應付陸謹言，沒顧……”陸峻忽然停下來，這個人在故意激他。不能讓激怒，帶節奏。

姜唯：“沒顧上？所以你告訴他是陸謹言搗？其實是你本就沒上心，你本就沒在意過別人的死活。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爛頂的人。”

陸峻瞳孔閃了閃，怎麼會知道？

姜唯盯著陸峻的表：“蔣知宇也是蠢，當地警方已經找到人證，證明是他威脅貨車司機的家人，讓他製造車禍。他居然還傻傻地一個人頂罪，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護著的是個人心狗肺的。”

陸峻深吸氣，著怒火，穩住心神說：“他做的事，本來就和我無關。”

姜唯仰面呵呵笑了兩聲：“你還不知道你偶爾會說夢話吧，不然我怎麼會知道是你指使蔣知宇的呢？”

陸峻手指扣著桌沿：“我從不說夢話。”

姜唯：“或許之前不說，但你做了太多虧心事，我都給你錄音了。不然以陸景行的謹慎，憑什麼信我？”

陸峻臉發白，明顯有些心虛。

姜唯：“我知道你的可不呢，比如你承諾蔣知宇，保障他兒子在國外的生活，但你不止沒有做到，還反其道而行。他明明可以拿到全額獎學金，是你從中作梗，就是怕他混的太好，用不到你的幫助，從而讓蔣知宇離你的掌控。”

“你先故意不給妻子治病，轉移仇恨給陸謹言，讓蔣知宇為你的走狗。接下來是不是還想讓蔣知宇一個人頂下所有罪，然後再把這個仇恨嫁接到陸景行上，好讓他兒子繼續給你做狗？”

“蔣知宇居然為了一個殺妻仇人，賣命賣兒子！”

陸峻：“夠了！”

姜唯：“惱怒？你的表已經說明一切了。”

審訊室外，觀察玻璃前的蔣知宇拿著那份獎學金人員調整報告，看著被剔掉人名，是他的兒子。

蔣知宇苦笑兩聲，原來妻子的腎源不是陸謹言阻撓，而是陸峻：“我說，我全代。我有證據，和他的通話我都錄了音，還有他的轉賬記錄，一直留著。”

當天傍晚，陸景行再次被去了老宅。

老爺子渾都在抖：“你早就知道了？”

陸景行緩緩點頭：“但沒有十足的證據。怕您傷心，沒敢直接告訴您。”

陸老爺子：“現在就不怕我知道了？”

陸景行：“上次已經給爺爺了一些，陸峻做的是眾叛親離的事。昨天姜唯當眾指控陸峻僱兇殺人，爺爺應該也想到可能是大哥吧。所以您當時才會猶豫，沒有繼續幹預。”

陸老爺子：“這麼簡單？”

陸景行：“我料到您會出手幫陸峻父子，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我想讓您作為父親，完最後的努力，不留憾。”

陸老爺子閉上眼睛，緩緩道：“我老了。”

話沒說完，留的半句似乎在抱怨：我老了，孫子敢跟我耍心眼了。

陸景行垂眸：“爺爺健康長壽。”

陸老爺子站起，走到一幅油畫前：“不要大意，不要自以為是。”

陸景行：“我謹記。”

從老宅出來，陸景行坐在車上，閉著眼睛輕輕按著太。

他沒有把大哥的事直接告訴爺爺，除了之前講的原因，還有一個。

陸謹言去世後，他的那些資源人脈，一半回到老爺子手裡，一半去了陸景行那邊。

他想借此，讓那些在爺爺麾下，但心裡還裝著大哥的人知道，真正為大哥報仇的，只有他們叔侄倆。

拿到這些資源，爺爺對他和陸哲的掣肘也會一些。

這個想法，他已經在執行了，但沒和任何人說過。

前面的保鏢車，突然吱一聲急停。

陸景行的車也跟著停下。

七八個保鏢立刻下車，把陸景行的車護在中間。

前車保鏢過來彙報：“是陸峻的老婆，說要和您談筆易。”

陸景行：“讓過來。”

盧蓉滿臉憔悴，雙眼染著，一看就是連日未睡，但依然端著肩背：“我要和你單獨談。”

陸景行輕點下，保鏢搜了，然後退遠。

盧蓉：“你隨便對付陸峻，放過鴻儒。”

陸景行雙疊，靠在車門上：“不可能。”

盧蓉：“不可能是因為易的籌碼不夠大。不要鴻菱，鴻儒量刑不能超過三年。”

陸景行：“哦，那我倒要聽聽，你的籌碼到底是什麼，這麼值錢。”

盧蓉左右看了看：“是關於葉華濃的，和老爺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