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第一反應是拒絕，畢竟陸氏的3%不是小數。

但只猶豫了一秒，便淡定坦然地笑著說：“謝謝阿姨，我愧領了。我們會好好利用這些份，幫陸氏儘快解決目前的麻煩。”

做人不能太死，這個時候，多一份份給陸景行，就多一份助力。

最關鍵，這是個紐帶，一個可以幫母子緩和關係的紐帶。

今天解開了之前的一個誤會，他們或許真的有進一步緩和關係的可能。

所以，不能推掉，要以此為理由，常來探佟素素，側面幫忙疏通。等將來母子關係順暢了，再把份轉給陸景行。

如果陸景行實在不願意和佟素素緩解，等桑瑜的事解決，再還回去就好。

佟素素沒想到蘇染答應得這麼痛快，還以為自己要費些舌。真是個聰明大氣的姑娘，懂得衡量利弊，還不會讓你覺得功利。

也是啊，蘇染是祥雲公關的繼承者。但凡是個小門小戶的，可能也未必這樣覺得了。

陸景行微蹙了眉，明白蘇染在想什麼。

他不太想用這3%，意義並沒有多大。但既然蘇染想做些事，那就讓去做。

他現在腦子很，一直在思考他們當初為什麼不告訴願意告訴他真相。

想不通既然已經協議離婚，為什麼還要搞得那麼不愉快，彼此折磨。如果是擔心爺爺，只分開就好。

蘇染看陸景行有些心神不寧，收起兩份檔案，離婚證拍了照片，抓住陸景行的手，告辭：“阿姨，我們先回去闢謠，過些日子再來看您。”

佟素素拒絕得直白：“我一個人安靜慣了。”

蘇染笑：“那就不打擾您。您喝茶，我下次做些適合配著茶吃的點心，派人給您送來。”

佟素素心裡有失，失蘇染沒有堅持。又有些期待，期待的點心。

出了水源小鎮，陸景行立刻安排杜仲以陸旭的名義發一份宣告，不提及任何其他容，只一條：本人陸旭已於二十年前與佟素素士和平離婚。

很虛偽。

杜仲本來覺得只這一句話太空，還想再加句“二十年來，我們依然是朋友，還可以互相問候”。

但他哥杜衡說，很大可能會有人哼著調接一句，互相問候你老爹老母。

杜仲想，多一些人“問候”陸老頭，也不錯。

但鑑於他哥商一直比他高很多，所以聽話地沒加這句話。

陸景行安排好後繼，沒去陸氏，送了蘇染去祥雲，就轉道去找陸旭。

母親不想說，那就去找陸旭問清楚。即使他不願意見他，不想聽他的聲音，但他太想弄清楚了。

只是蘇染，他不想讓見陸旭，噁心。就算陸旭那些花事是發生在協議離婚後，也改變不了他家暴和濫的事實

去到陸旭家，這個十多年沒有邁進的院門，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卻無比陌生。

管家聽到門房彙報陸景行回來，驚喜地跑出來：“小爺？您有多久沒回來了，我都快不認得您了。”

已經二十八的小爺陸景行，著李管家鬢角的白髮，問：“李叔，陸旭在家嗎？”

管家支吾了一下：“在，在裡面，我去請他下來。”

陸景行眉峰驟落，陸旭家裡有人？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

管家忙說：“小爺，千萬別誤會，先生是在喝酒。他今天早上看到訊息，又接到太太的電話，心不好。”

陸景行抬頭向主臥的玻璃窗，果然是母親主找的他。

走進客廳，陸景行站了片刻，想尋找一個他可以坐的地方，但哪裡他都不想。

好一會兒，陸旭才披著睡袍，走下樓梯。

剛走近，陸景行就聞到一強烈的酒味。

陸旭坐到沙發上，看著高高立在那裡像在罰站的陸景行，面無表地問：“你來幹什麼，事不是解決了嗎？”

陸景行：“你們離婚，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旭溢著濃濃的酒氣：“怎麼，告訴你能解決問題，還是你能選擇跟走，改姓佟？”

陸景行：“我想聽實話。”

陸旭喝了口李管家端上來的醒酒茶：“實話很簡單，你年齡太小，會餡被老頭子知道。那個時候我還想好好在陸氏混，做點名堂出來。”

陸景行又問了一個已知答案的問題：“那後來呢，你從陸氏掛名離開後呢？”

“你都不肯回家，甚至出國避開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說罷，陸旭自嘲地嗤笑一聲：“掛名離開？是被迫離開。陸峻想聯合我搞陸謹言，我不願意。在陸氏搞中立，獨善其，哼。”

陸旭打了一個酒嗝。

雖然離得不近，陸景行還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過了片刻才繼續問：“既然已經離婚，為什麼，還要對手？”

陸旭想拿酒杯，手卻只有茶，他不想醒酒，醉了好：“工作不順心，又不停地吵著著急辦離婚手續，好像一分鐘都等不了。”

陸旭似乎現在回憶裡，焦躁地朝著李管家喊：“把我酒拿來。”

李管家想勸，了，還是改為，把陸旭剛喝剩下的小半瓶乾紅拿了過來，倒上。

陸景行：“那不是你手的理由。”

陸旭瞥眼不屑地看著陸景行：“那個時候不管，現在想管了。就因為把那3%給了你？”

陸景行：“我勸過很多次你們不要吵。”

哭著勸的。

陸旭：“你明明是因為知道了在外面也有人，所以厭惡。”

厭惡這個詞，很嚴重，但他說得沒錯。那個時候陸景行無差別的厭惡他們兩個，甚至覺得自己的都很髒。

李管家抬了抬頭，忍不住解釋：“是我人一起攔住了小爺，我怕小爺被傷到。”

他當時不想讓小爺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手打自己的母親，也擔心波及到他。那段時間陸旭脾氣不好，易怒，對傭人的態度很差。

現在想想，是在太太發現他睡了書，提離婚之後。他就越來越煩躁，也慢慢開始徹底放飛。

但他事後就後悔了，雖然小爺沒看到，但他知道啊。如果當時放小爺進去阻止，而不是拼命攔住他。小爺可能就不會跑掉。

這個家，就是從那一次，開始徹底散掉的。

陸旭灌了半杯酒：“晚了，說什麼都晚了。”

他當時也沒在佟素素面前詆譭陸景行，說自己的兒子冷。就為了不讓佟素素帶走陸景行，為了讓孤苦一人。

憑什麼，一個聯姻，他都慢慢上了，卻能乾脆地說離就離？還拿起訴威脅他。

就因為一次酒後，還是陸峻暗中安排的。

他力那麼大，什麼都不懂，全因為心裡還想著結婚前那個初。本沒想過好好跟他過日子。

沒事就鬧，害得他沒法安靜工作。陸謹言彩正盛，陸峻暗裡不擇手段，他本來就難。

不能他一個人痛苦，不能。所以他要綁著，故意氣，就算同意離婚也不能讓痛快了。

不就是兩相生厭嗎，大家都互相厭惡吧。

恨比記得牢固。可以走出婚姻，但一輩子也別想走出影。

“陸景行，”陸旭今日喝了酒，平時懶得說的那些話，就忍不住洪水般傾洩出來，“投胎給我們做兒子，是不是很辛苦，那就對了。你想要的太多，有錢瀟灑不就足夠了，還想要親，，事業，尊重，理解，屁，是你想要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