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白蘞沒去圖書館，直接去看薑鶴。

    對方一下午給發了十幾個逗號。

    白蘞到的時候，薑鶴正拿著平板，給一個人發消息——

    【鶴鶴，你告訴老師，這畫到底是誰添的幾筆？】

    薑鶴：【，】

    ——【總不能是薑吧，也不能是明先生……】

    薑鶴：【，】

    對方又劈裏啪啦發來一堆文字猜測，薑鶴聽到有人敲門，連忙扔掉平板，從地上爬起來去開門。

    白蘞蹲在門口，慢條斯理地從兜裏出一張紙遞給薑鶴。

    薑鶴打開來看一眼，發現是一隻趴在地上的貓。

    他驚訝的眨眼。

    “好好學習。”白蘞起。

    薑附離這幾天沒怎麽管實驗室的事，晚上要到十二點才會回來。

    白蘞想起來薑附離說的app，點開本月題庫，上次的化學題彈出來。

    看了眼，隨手截圖發過去。

    薑鶴一直在邊玩魔方。

    白蘞在這做完一套卷子，然後同薑鶴說好明天還會來看他，就下了樓。

    樓下。

    陳局跟明東珩在說話。

    “王又鋒確實是傷引發了舊疾，”陳局收到的是在黑市打聽到的消息，然後又向明東珩吐槽：“他今天不修門了，去補地板磚。”

    一次陳局尚且能相信。

    畢竟陳北璿真的扶過老。

    可一而再、再而三，陳局覺得這王又鋒不安好心。

    兩人正說著，白蘞從樓上下來，陳局站得比明東珩還快：“白小姐？您要回去了？我正好有事也要去黑水街，我載您一道回去？”

    剛站起來的明東珩，他緩緩盯著陳局。

    他目十分的冷酷。

    白蘞知道陳局經常去黑水街，淡淡起眼睛，朝陳局禮貌頷首：“謝謝。”

    陳局喜出外，連死死盯著他看的明東珩也不在乎了：“白小姐，我的車就在外麵！”

    “明先生，”陳局拿上鑰匙，“那我就先帶白小姐走了。”

    兩人離開。

    明東珩站在大鐵門外，看著陳局的車開走，白蘞寧願自己坐公也不讓他接，明東珩想了半個小時，也沒想到明白——

    憑什麽啊？

    **

    青水街。

    白蘞讓陳局在青水街口停了車。

    一下車，就看到扶著牆，瞇著眼睛掏出手機似乎要打電話的老人。

    認出來這是上次在路邊摔跤的老人，白蘞將書包背好，收起手機，將人扶住：“您家住哪兒？”

    天有些暗了。

    老人瞇眼，渾濁的目看著麵前的孩，對方臉龐冷白，眉眼清豔，規規整整地穿著一中的校服，幹淨又整潔。

    “小姑娘，”認出來白蘞，瞬間笑了：“是你啊。”

    “住附近嗎？”白蘞輕鬆地扶著，微微偏了頭：“我送您回去。”

    “人老了，腳就有些小病，”老人有些遲疑，“會不會麻煩你？我正打電話讓我孫子來接我。”

    “沒事。”

    得知老就在附近的巷子，白蘞扶著人慢慢往前走。

    陳局慢慢將車開往黑水街，從後視鏡看到白蘞扶著一個老人，不由歎，白小姐真是個好學生啊。

    隻是……

    陳局看著後視鏡，那老人是不是有一點點眼？

    還沒等他想起什麽，後視鏡，兩人拐了個彎，看不見人影了。

    不到十分鍾的路，白蘞得知這位老人是王，祖祖輩輩都住在青水街。

    “阿蘞，看，”王穿著寬大的迷彩服，整個人更加瘦弱了，指著前麵的小院子，笑著道：“那就是我家，走，你進去喝杯水。”

    拍了拍白蘞的手背。

    兩人剛到大門口，院子裏的人就聽到了聲音，他三四十的年紀，臉上有微微冒出的胡茬，著膀子，出前與肩膀上青的白虎紋。

    一手拎著鐵鍬，裏咬著煙，將半掩的門打開：“幹媽，我就說讓我去拿……”

    話還沒說完，看到扶著王的生，話說到一半，就頓住。

    白蘞看著對方，目在到對方著的膀子時。

    不由抬頭，向天空。

    “小王，快穿上服，”王卻誤會了的意思，嗬斥對方一句，才溫和的安白蘞：“你別害怕，小王隻是紋看著兇，人很老實的，你不要害怕。”

    王又鋒看著白蘞，默默手拿過掛在一邊的外套給自己穿上。

    白蘞也認出來，這就是曾在巷子裏救過的人。

    麵不改的將王扶到堂屋。

    一進去，就看到放在堂屋裏的三個牌位。

    中間那個牌位麵前還擺著一朵向日葵幹花。

    看著擺得整整齊齊的三個牌位，頓了有那麽一會，才收回目。

    “同學，”王又鋒規規矩矩的穿好上，給白蘞與王倒了一杯水，然後笑：“喝杯水。”

    白蘞喝完水，就準備回家。

    此時天已黑。

    王拄著拐出來，看著給院子裏填土的王又鋒：“小王，天黑不安全，你送一下白蘞同學。”

    王又鋒看著王，言又止。

    他偏頭看向白蘞，對方拿著書包，冷白的手指按著手機背單詞，頭發上斜斜了支木簪，校服一塵不染，懶懶瞥他一眼。

    挑眉。

    一副“你再看一眼試試”的表。

    王又鋒立馬收回目：“……”

    就這樣子，你覺得需要他送？

    默默放下鐵鍬，送白蘞出門。

    兩人都默契的沒在王麵前說什麽，等出門之後，王又鋒才悶聲開口：“你也住這裏？以前怎麽沒聽過。”

    “剛搬來。”白蘞說話間慢條斯理地斬掉一個單詞。

    難怪。

    王又鋒點頭，他就說青水街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狠人。

    “我不常來幹媽家，加個聯係方式吧，以後幹媽有什麽事，你直接找我。”王又鋒掏出手機，義正言辭。

    白蘞瞥他一眼。

    這次倒沒拒絕。

    王又鋒將白蘞送回紀家大門口，又認準了門，這才慢慢往回走。

    巷子口，有一輛黑車在等他。

    站在車邊的男人低頭，十分愧疚，“我們沒找到他。”

    王又鋒冷厲的眼睛微微垂下，黑夜將他整張臉完全籠罩，他看著黑打手，緩緩開口：“連一個醫生都搞不定，你們真是……令我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