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他沒再說了。

    說再多對方也不一定能懂。

    三人吃完下樓，紀邵軍拒絕了許恩的接送，自己坐公回去。

    還空給白蘞打了個電話。

    許恩的特助過來接他們。

    “什麽？紀太太的兒不願意轉過來？”許特助本是來幫白蘞轉學籍跟戶口這些事，卻沒想到在許恩這裏聽到這個消息。

    十分詫異。

    湘城跟江京怎麽選，是個人都知道吧？

    許恩看著特助點點頭。

    紀邵軍談吐很有涵養，但眼界稍微欠缺了點，能去江京發展是大多數人都得不到的機會。

    他與紀慕蘭計劃過年結婚，白蘞就是他的養。

    多養一個人而已對許家來說沒有什麽影響，養一個人對許家也無所謂。

    他要娶的是紀慕蘭，跟兒又沒關係。

    所以兒是留湘城還是去江京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

    難道他還指著紀慕蘭的兒幫著他得到本家看重？

    “慕蘭，”許恩坐後座，歎息著對紀慕蘭道：“你哥說的對，有時候是要學會接兒的平庸的。”

    特助聽著兩人的對話，大概也了解到是什麽事了。

    許恩當著紀慕蘭的麵，一句“平庸”都出來了，那得普通到什麽樣。

    “許總，”特助等兩人說完，才匯報，“我確定了，陳爺確實在湘城。”

    “真的？”許恩坐直，“那這件事就對了……”

    紀慕蘭靜靜聽著兩人說話，雖然在江京也呆了一段時間，但對於江京的形勢依舊不清楚，對於他們說的陳爺也不知道是誰。

    就如同這次也不知道，許恩到底為什麽能篤定湘城可以發展起來。

    之前以為北城白家就已經是頂級豪門了。

    可越往上，才知道之前的眼界有多渺小。

    **

    白蘞這邊。

    明東珩進去幫遲雲岱做飯，大概三分鍾後，被遲雲岱冷著臉轟出來了。

    “他是律師，”薑附離環視大廳一圈，淺眸薄，一副冷淡涼薄的樣子，介紹得不冷不淡，“做飯不錯。”

    明東珩出來後，給白蘞薑附離泡茶，聞了下茶葉覺不對，便瞥了廚房一眼。

    然後向白蘞補刀：“上個月有個經濟案，他著急家裏的蛋糕，覺對方已經被他拿了，就提前十分鍾離開。”

    導致虧了一部分資金。

    薑西玨不敢找薑附離，隻讓別人匯報。

    薑附離發了好大一場火，薑家從上到下都被他罵了個遍，停了遲雲岱的職，讓他好好來湘城做蛋糕。

    明東珩將白蘞跟薑附離的茶杯放好。

    一回頭，薑鶴麵無表的看著他。

    明東珩被嚇一跳，“小爺，你怎麽都不出聲，不彎腰我都看不到你。”

    薑鶴太矮了。

    在白蘞麵前都矮，更別說在明東珩他們麵前。

    薑鶴敢發誓，薑附離不僅瞥了他一眼，還冷笑了一聲。

    他默默爬到白蘞邊，不看薑附離與明東珩。

    白蘞在靜靜看英語閱讀，手機頂部出現一條消息，是坤發的——

    【[圖片]】

    坤：【姐，小七他們把標誌設計好了，你看看。】

    白蘞點開看了一眼，這個標誌很用心，整是橫臥的葫蘆外形，腰間被一銀針倒，銀針頭是兩片小小的樹葉。

    整是淡淡的綠調。

    新生，懸壺濟世，一銀針。

    很意境的標誌。

    白蘞難得誇獎：【很好】

    坤很興：【是吧，原來雪純學過畫畫啊你知道嗎！】

    坤：【還有小七，他沒學過，但是他也很厲害！】

    說著坤就有些惆悵了。

    都很厲害，就他看不出來什麽東西。

    吃完飯，明東珩將車開到青水街。

    白蘞沒有發消息給紀衡，今天紀衡沒有接，薑附離就下車，跟一起走巷子。

    “我自己就行。”白蘞看著深黑的巷子。

    薑附離單手在風兜裏，聞言，隻看了一眼，也不說話，背後路燈斜斜打下的影覆蓋住他半邊臉。

    白蘞是真的不怕這一段路。

    再黑的路也走過。

    但紀衡總會來這裏等，眼下紀衡不在，又是另一個人陪走過這段又長又黑，似乎沒有盡頭的路。

    好像來到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一個人。

    “去過雪山嗎？”薑附離略微低了下頭，聲音清清冷冷。

    但又沒那麽不近人。

    白蘞搖頭。

    薑附離節奏向來快，在實驗室走路都帶風，此時不不慢地走著。

    月籠罩下，冷厲分明的廓都似乎變得溫雅和起來，“六千多米。我以前心不好，會上去住很久，日照金山，雲蒸霧湧，淨化一切，有機會帶你一起去看看。”

    前麵就是紀衡的房子了。

    白蘞停下來，月下，雪白長纖塵不染，笑容都顯得慵懶：“好。”

    朝他擺了下手。

    示意自己到了。

    薑附離站在原地，影拔，沒說話，但看的出來心不錯。

    等白蘞出鑰匙，打開了院門。

    他才轉走黑夜。

    院子沒開燈，黑漆漆的，院子裏淡淡煙霧籠罩。

    紀衡坐在石桌邊，靜靜著煙，聽到院門響了一聲，他忽然猛地回頭。

    白蘞一邊栓上門，一邊回頭，“外公你怎麽不開燈啊？”

    關好門，手隨意地拉了下院子裏的燈。

    黑漆漆的院子瞬間明亮起來。

    紀衡還保持著拿著煙桿的作，詫異地看著白蘞，張了張，卻沒說出什麽話。

    “怎麽？”白蘞將書放下。

    眉微挑。

    “聽你舅舅說，”紀衡低了頭，再度了一口煙，聲音悶悶的，“你媽回來了，要帶你去江京。”

    他以為今天不會回來。

    “哦，”白蘞懶洋洋的回自己房間，“我跟鬧翻了。”

    紀衡一愣。

    隨即又站起來，“為什麽？”

    “因為我不去江京。”白蘞聲音懶洋洋的從窗戶飄出來。

    紀衡雖然不舍白蘞離開這裏，但小孩子總要長翅膀飛出家門，他過兩天就能緩過來，即便是紀衡也知道江京發展會比這裏好上很多。

    “江京其實……”他拿著煙桿，往前走了兩步，要跟白蘞解釋。

    白蘞就慢條斯理地拿上生書，“外公，我看你現在還不困，我們探討一下DNA的複製過程吧，ACGT是……”

    紀衡猛地停下腳步。

    又往後倒退兩步，他神自若的：“算了，江京也沒那麽好。”

    他拿著煙桿灰溜溜的回房間。

    後，白蘞懶懶地靠著窗，雙手環，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