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沒回,電話也沒人接。
仇學政眉頭擰起。
九點二十五。
徐部長不敢催仇學政,不由看向任謙,求助。
任謙往前走了兩步,笑著道:“仇老師,我們先進去等吧,要到吉時了。”
“行。”仇學政拿著手機,眉頭卻沒鬆。
邁過門檻,禮儀小姐就拿著簽到本,遞給仇學政與文旅局局長。
“徐部長,以後書協還要麻煩你了。”任謙笑著對徐部長道。
湘城書協,就是與北城、江京通的橋梁。
徐部長想要結任家,任謙也想與徐部長好,相輔相。
名字在後麵,仇學政掃了一眼,第一頁全都來齊了,第二頁也基本來齊了,隻有一個空沒勾。
仇學政忽然意識到什麽,他又重新翻到第一頁,從上往下一個個看名字。
沒有白蘞的名字。
“怎麽了一個人?白蘞呢?”仇學政冷冷看向禮儀小姐。
文化局局長還在著門外聞言被嚇一跳,“怎麽回事?”
他剛剛沒有細看,重新拿過仇學政手上的簽到表,上麵確實沒有白蘞的名字。
徐部長在關照參與啟儀式的人,他是湘城這次的總策劃人,見外麵的靜,連忙出來,低聲音讓仇學政小聲點。
任謙也約聽到了“白蘞”。
任晚萱低頭喝茶水,掩下眸底的輕蔑。
旁邊,書長淡定的將這件事一筆帶過。
任謙拿著茶杯,看任晚萱半晌,最終選擇沒多管。
“記者都來了,”徐部長看了眼大堂,意思是讓仇學政小聲點,又解釋,“不知道這個白蘞是您的人,人是我劃掉的,有什麽事我們後麵再說……”
仇學政忽然就知道為什麽白蘞不接電話,不回消息。
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參賽的一個人,為了湘城書協名額去江京,回來卻被一些不知所謂的人劃掉名單。
“早上來過?”仇學政隻問了一句。
徐部長遲疑地看了眼書長,然後點頭。
仇學政深吸一口氣,忍著涵養,沒把簽到表砸到徐部長臉上。
他掏手機,直接轉離開這裏。
“仇老師、仇老師……”徐部長大驚失。
仇學政是這次啟儀式分量僅次於任謙的人,以後書協想要吸納人才大多要靠仇學政的名聲。
他怎麽能走?
任謙跟任晚萱都看見仇學政離開,這會沒法裝看不到。
他走出來:“仇老師怎麽走了?”
徐部長也鬱悶:“局長,仇老師未免太過兒戲了,我說不小心劃掉一個名額,他若是仍想讓人進來,我過兩日……”
“兒戲?”文旅局局長打斷對方,他就這麽看著徐部長,劈頭蓋臉的罵過去:“隨便一劃?你隨便一劃就劃掉了申請人的名字,你說你怎麽就這麽有眼。”
仇學政走的時候,徐部長心約就有些不安。
眼下局長話音剛落,他眼前一黑。
脊背冷汗一層層冒出。
“申請人?”徐部長轉向幾步遠的書長與任晚萱,“任小姐,你不是說白蘞隻是你家的親戚,怎麽變了申請人?”
徐部長麵比鍋底還黑。
他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沒想到因為任晚萱一句話,得罪了這裏麵最重要的人。
一直冷眼旁觀的任謙角了,也覺得玄幻:“是……申請人?”
白蘞在他眼裏就是跟書協牛馬不相幹的人,怎麽忽然為申請人?
紀家人怎麽一點風聲都沒?
“任先生,”局長臉也冷下來,大概也明白始末:“今天的啟儀式暫擱,看白小姐什麽時候來吧。”
他不與任家人多說。
跟著仇學政的腳步離開。
“任小姐!你這次可真是害慘我了!”徐部長看了任晚萱一眼。
轟的啟儀式就此暫擱下來,任謙按著腦門,看了低著頭的任晚萱一眼,歎氣,對書長道:“你查一下這件事。”
**
午飯前,白蘞終於接了仇學政的電話。
在圖書館一樓的咖啡廳見麵。
仇學政已經很多年沒來這種地方,一進咖啡廳,他就看到白蘞坐在窗邊。
邊還坐著個陌生人,看不清臉,但背影看上去莫名令人心驚。
“白同學,”仇學政坐到白蘞對麵,不太敢看邊那人,隻對著道歉,“今天這事我才知道,跟我也有關係。”
他跟局長已經將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
薑附離坐在白蘞隔壁,手上拿著本量子力學在看,聞言,狹長的眸微微一抬。
“嘩啦——”
白皙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
明明沒有多說一句話,年近七十的仇學政莫名覺到力,“任老先生也說要親自向你道歉。”
白蘞悠閑地坐在裏麵,一手懶洋洋地支著下,安靜聽仇學政說完,長睫淺淺覆下:“是啊……”
仇學政看著白蘞,略顯張。
“不用道歉,我倒是可以繼續,把那倆名單都去掉。”白蘞偏頭看向窗外,聲音不冷不淡。
“啊?”
仇學政不知道白蘞跟任晚萱的矛盾,但任晚萱畢竟是他的關門弟子。
聽到白蘞的話,他有些頓。
這在他意料之外。
“徐部長已經在安排了,但晚萱……畢竟是任謙的外孫。”仇學政雙方都有考慮過,白蘞一個學生,雖說字寫得不錯,但也需要一些氣運。
白蘞手機響了一下,是紀邵軍的消息。
過去吃飯。
白蘞就不想跟仇學政多說了,起,朝仇學政略微點頭,“仇老師,我隻有一個要求,做到我就繼續。”
仇學政起,想要跟過去。
座位上,薑附離合上書,抬頭,朝仇學政看過去一眼。
那雙眸分外淺淡,隻淡淡一眼,就讓仇學政生生停在原地。
**
紀邵軍家。
老舊的六層樓。
一樓的老人給沈清送過去一籃蛋,握著沈清的手:“小沈啊,你跟邵軍要幫我們把把關,我們在這住了一輩子,實在不想走啊……”
“我知道,嬸嬸,”沈清接過蛋,不聲的開口,“您別急,我們也不想拆遷的。”
“那就好。”老人骨瘦嶙峋,佝僂著背下樓。
這一塊大部分都孤寡老人。
有些子孫出去打工不長在家,有些考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而其他就跟一樓的那一對老夫妻一樣,沒有子孫。
整個老小區,也隻有紀邵軍唯一一個高知識分子。
大家一有事,都喜歡來找他拿主意。
客廳坐著的紀邵軍看著沈清拿著的蛋,皺眉:“你怎麽還要人的蛋?人家沒有子孫生活也不容易……”
沈清將蛋放好,瞥他一眼,“那你明天下樓喝水。”
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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