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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安格爾出門前往幻魔島。

  在空中士的車廂時，天空突然暗，不一會兒飄起了濛濛細雨。

  「原來鏡中世界也會下雨啊？」過樹葉的隙，安格爾看到天空烏雲布，積雨雲比想像的還要厚，看來這場雨下的時間會持續很久。

  進野蠻窟後，他偶爾也會思考鏡中世界的真相，他一直以為是類似地球小說中的天，但看那自然而然形的雨雲，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晨風吹拂，將雨從鏤空的車廂外吹了進來，沁涼的雨水，三兩滴的糊在安格爾臉上，冷的，瞬間讓他告吹了思索的興趣，拿出手帕了臉。

  安格爾以為自己會冒雨前往幻魔島，但事實上並沒有。

  並非雨停了，而是他現在的位置，已經比積雨雲還要高了。安格爾站在『落雲葉站臺』的外沿，低頭往下方看。原本他能看到綠的平原、小如螻蟻的建築，以及在建築中來回的小黑點一樣的人類；但此時，他只能看到黑的烏雲，以及聽到轟隆隆的落雨聲。

  落雨聲用轟隆來形容，可見他此時的位置，離雨雲的位置有多近。

  他在落雲葉站臺上，還看到有一群學徒也如他一般，在觀察著下方的雨雲。不過安格爾純粹是好奇，別人卻是一邊觀察一邊記錄，若有所思後，時不時還從手上釋放些水系法印證道理。

  安格爾還注意到，在下方雨雲的位置，有幾個憑空佇立的人影，似乎也在觀察著「雲化雨」的過程，甚至聯合起來用魔力鼓搗出一片稍微小一點的積雨雲，似乎在模仿雲翻雨落的過程。

  風花雪月真理，**雷電皆是道理。

  這一刻，看著這群完全沉浸在普通人不會注意到的細節知識的學徒們，安格爾真正到了什麼做智慧之。

  他在雲端圖書館，看到無盡藏書，只覺得崇敬與嘆服。但在這裡，看到對雨雲刻苦研究的同僚，他反而覺得離真理更近。用書壘砌是到達不了盡頭的，用腳丈量，用眼觀察，用腦思考，方得始終。

  安格爾帶著這份稍稍有些慨的心，來到了幻魔島。

  幻魔島依舊是普照，安格爾沒有在書房見到桑德斯，而是被古德管家帶到了一座充滿瑰奇植的園林中。

  樹很高，加上青藤布，遮了大半。花叢很，除了碎石小道外，幾乎都載滿了花。花的各異，種類也不同。在幽暗的環境下，有些鮮艷到驚悚的意味。

  桑德斯站在碎石小道的盡頭，他的邊站滿了各種珍奇幻，其中就有安格爾曾經注意過的長者翅膀的白駿馬。

  「導師。」安格爾恭敬道。

  「你來找我，可是有不懂的地方？」桑德斯背著他，在著一條長有腥王冠的蟒蛇。

  「不是，我只是來嚮導師報備一下，我要開始著手構建神力模型了。」安格爾低頭躲開那條蟒蛇的凝視。

  「這點小事就來向我報備，你是想讓我誇你進度快嗎？」桑德斯轉過頭，看向安格爾的眼神很平靜，但就是這普普通通的注視，仿佛就能看人心般。

  「呃，沒……」安格爾想否認，但不知為何，他始終沒有開口。桑德斯說的並沒有錯，他莫名其妙跑到導師這裡來，不就是為了討個褒獎，翹一下驕傲的尾不是嗎？還特意找藉口，說什麼報備不報備。其實只不過是虛榮心罷了。

  安格爾站在原地有些難堪，既是對自己的虛榮難堪，又是對桑德斯點破的尷尬。

  氣氛凝固了半晌，安格爾有種想拔逃跑的衝，認清自己心深的虛榮後，他覺得太恥太稚太丟臉了。

  這時，桑德斯走到安格爾邊。

  安格爾以為桑德斯要打罵他時，沒想到一隻溫熱的手放在他肩膀上。

  「無須難堪，這其實是你心中最真實的**，它的很，比太多人尖銳暗骯髒的**好很多。」桑德斯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安格爾耳中：「記住現在的你，他比你本人更真實，也不要嘗試丟掉他。只有認清真實，你的路才會走的更遠。」

  安格爾愣愣的看著桑德斯，他的言語有點晦，讓他似懂非懂。但毋庸置疑，桑德斯似乎並沒有在向他責難。

  桑德斯拍了拍安格爾的肩膀，然後走到一邊，「這麼快就定位到神力，的確值得表揚。我聽說你去找書老了？是書老告訴你的？」

  「恩，我去找書老了，書老告訴我，只要喝下凜夜藥劑，就能快定位神力。但我沒有喝……」

  安格爾話還沒說完，桑德斯突然打斷，用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他。

  桑德斯：「你說書老告訴你喝下凜夜藥劑？」

  安格爾點頭。

  「你確定書老回答了你的問題？」

  「是啊。」

  桑德斯看著安格爾，眼裡流轉著莫名的神。他剛才只是隨口問問，甚至打算在安格爾回答「書老拒絕了他」時，調侃幾句的；但沒有想到，安格爾竟然給出了一個他從沒有想過的答案。

  書老竟然回答了！而且答案還是真的！ (5,0);

  桑德斯回憶著，上一個從書老那裡得到答案的巫師，似乎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是晦夜之鋒的一位巫師，花了難以想像的財富，才從書老那裡得到了指點。

  安格爾竟然能夠從書老那裡獲取答案？而且天殺的，那個問題還是那麼簡單的問題。

  早知道安格爾能夠撬開書老的口，他就準備好百八十個問題，讓安格爾代問了。至於安格爾的那個問題，隨便一個巫師都能解答好嗎！

  桑德斯看著一臉茫然的安格爾，微微嘆。

  「你願意給我講講，你是如何讓書老開口的嗎。」桑德斯突然有些好奇。

  安格爾也沒有瞞，他和書老說的東西都涉及不了什麼實質。便將那天的過程，一一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以知識的流，讓書老開口的啊，按照書老的格，這倒是說的通……不過，質能關係？你又怎麼會了解。」桑德斯道。

  「是我的啟蒙導師教我的。」對於喬恩的學識，安格爾也沒有瞞。

  聽完安格爾的解釋，桑德斯慨道：「看來，你啟蒙導師的學問很不簡單呢。可惜是個普通人，無緣凡，要不然以他的見識，說不定正式巫師也有。」

  桑德斯頓了頓，對安格爾道：「你能讓書老開口，也是一份輝煌戰績呢，如果傳揚出去，估計你的名聲可就響亮了。」

  安格爾嘿嘿一笑，沒有接話。

  「你沒有用凜夜藥劑，就定位到了神力，這一點很好。魔食花隧道深的那堵牆，很有蹊蹺，下去去魘界時，如果你還能從那堵牆上獲取增加神力的機緣，那麼再服用凜夜藥劑也不遲。」桑德斯說完後，用略帶憾的語氣道：「可惜，浪費了書老的一次指點機會。」

  先前被桑德斯點破心虛榮的尷尬，安格爾其實還沒有消退，此時見話題完結，就準備道別離開。

  就在他要說出道別時，他突然想起在地中遇到的魯。

  魯其實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但也不知為何，安格爾莫名的對魯有些親近。所以，在魯向他拜託時，他當場並沒有拒絕。

  「導師，我還有件事想要諮詢一下你，可以嗎？」

  「什麼事讓你說的這麼小心翼翼？」

  安格爾沉默了片刻，將他在地底遇到魯的事說了出來……

  「我就想問問導師，我去詢問芙蘿拉小姐魯的事，會不會生氣啊？」安格爾道。

  「魯啊。」桑德斯突然笑了一聲：「生氣倒是不會，不過我倒是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要聽嗎？」

  「導師知道？那太好不過了！」安格爾也不想去麻煩芙蘿拉，小魔可不是蓋的，雖然他想念小紅的。

  桑德斯：「芙蘿拉不教授魯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最近的確很忙，帕米吉高原的一個部落，出現大規模的融事件，似乎是某種病原導致的，近些日子都在忙這事。第二，則是魯本的原因。」

  「魯本有什麼原因？」

  桑德斯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因為他本並非人類。」

  「不是人類？！」安格爾回憶著魯的外貌，似乎並無非人族的特徵啊？

  「他是人類與異界蠻族的混兒。」桑德斯直接揭了答案：「他在極怒時，上會出現藍圖騰，以及眼眸變金豎瞳。這是異界蠻族銀狼一族的特徵，原本該有條尾的，不過因為是混，所以人類的脈中和了一部分銀狼脈。」

  「對於非此界人士，巫師界有個默認的規則，是不允許傳授巫師之法的。哪怕他只是普通的混兒，但說不定其脈深埋有某個異界大能的暗招呢？畢竟，巫師之法橫貫萬千世界，覬覦巫師之法的人太多了。」

  安格爾：「原來他上有一半異界的脈，難怪當時只有魯沒有導師飛帖。」

  桑德斯道：「沒錯，因為巫師都不想沾這種麻煩。抓來解剖，倒是願意。」

  「那當時為何要收下他呢？」安格爾對此也有不解，早知道他是異界脈，怕被異界大能刺探巫師法，那不收他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