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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蒼蒼，頂著半夜微涼的風，安格爾隨著古德管家來到了幻魔島。

  輔一進書房，便看到書桌前，桑德斯翹著二郎，手中拿著一個水晶球通訊，在觀看著些什麼。

  等到安格爾走近，才現水晶球上的畫面，竟然是他在天空塔比賽的畫面。

  桑德斯正在看的場次，是他在二層時，與一個元素側巫師學徒的戰鬥畫面。

  安格爾靜靜站在他前，用這個角度看到自己的比賽，他莫名覺著恥。尤其是水晶球里自己把防陣線構建好後，一邊釋放著金小箭，一邊甕著嗓子，用高冷的聲線勸降對手。安格爾在比賽當場時，覺得自己給自己的人設很完；但從第三方看自己比賽，卻覺得自己像是個中二年。

  「永恆羅生！哼哼，自己丟牌投降吧，否則下一次的傷口，就不是手腳，而是你的嚨了！」甕聲甕氣的聲音從水晶球里傳出來。

  這句話，在安格爾比賽時，他說的毫無力。但這個時候，這個時間點，在這個場合，安格爾就覺得渾不自在。尤其……桑德斯還帶著奇妙的表，覷了他一眼。

  安格爾張開掌，假意按太，實則捂臉遮。

  怎麼辦，太恥了！為什麼他的人設會變這麼乖戾？

  等到這場比賽結束，桑德斯關掉水晶球，似笑非笑的看著安格爾。

  久久的凝視，看的安格爾渾不自在，桑德斯才用著笑意的低沉音打趣道：「威風不大，氣勢還足。」

  安格爾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我就是……」人設崩塌了。這話他說不出口，吱嗚了半天轉言問道：「導師，你怎麼弄到我的比賽影像？」

  桑德斯也看出安格爾的不好意思，照顧著小徒弟的面薄，也順其自然的轉開話題。

  原來是一大早，古德管家就過來了，現他不在家，後來略微一查，才知曉安格爾去爬天空塔了。桑德斯知道這個消息後，饒有興趣的從天空塔管理拿了他的比賽影像，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出。

  聽完桑德斯的話，安格爾更加的恥了。他以為自己份藏的很好，應該不會被人現。然而世上沒有不風的牆，桑德斯用什麼手段查出「牛男爵」是他，安格爾已經不在意，只想腳下立刻裂出條，他要跳下去！

  氣氛稍微尷尬了幾分鐘，桑德斯帶著安格爾來到臺。

  臺上有兩並排的靠椅，桑德斯兀自座，示意安格爾坐下。

  吹了些沁涼的夜風，看著遠方雲霧星海中的永恆之樹，安格爾的心稍微平復了些。

  「你的戰鬥方式，用在天空塔前幾層，應該沒有問題。但天空塔的最後三層，你遇到的對手就不會這麼簡單了。」桑德斯道：「靠著那幾招防手段，與一把沒有特殊效果的鍊金武，你很難真正的登頂。」

  「天空塔的最後三層，不管什麼時候，人數最多的都是脈側的巫師學徒，他們有一部分已經融了異脈。攝取脈的巫師學徒與沒有攝取脈的巫師學徒，是兩個概念。他們可以頂著你的攻擊，不等你布置防就衝到你面前，你將毫無還手之力。」

  桑德斯的警告，安格爾其實沒有多擔心，他的機括腕弩並非如桑德斯所想的初級鍊金武，還有十幾顆階的金小箭。不僅如此，安格爾其實還藏有一把階的遠程武，除此之外，還有托比徘徊在空中，可以隨時支援。

  所以安格爾渾帶著有恃無恐的氣息。

  桑德斯看著安格爾的表，心中暗暗猜測著他的底氣。

  「托比在領悟了重力脈絡後，應該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也不可大意，世間奇特的人，奇特的法很多，你不一定能靠著這三板斧就無所畏懼。」

  桑德斯的這番話，讓安格爾突然想起了今天比賽的那個對手，瀝之息流。

  瀝之息流使出的水化油之法，就讓安格爾一時不查，差點被推到場外。若不是瀝之息流在比賽時莫名睡著了，安格爾那場比賽說不定會輸。

  想到這，安格爾好奇的將瀝之息流的事說了出來，詢問起桑德斯。

  桑德斯拿出水晶球，調到了今日安格爾在天空塔三層的比賽影像，看完他與瀝之息流的比賽後，桑德斯沉思片刻，臉上帶著驚喜。

  「我記得元素擬態里，並沒有改變元素質的說法。水和油是兩碼事啊。」安格爾不知道桑德斯在高興什麼，難道是看到他被擊飛的囧樣，在心中竊笑？

  「你看的書很多嘛，元素擬態一般都是元素側二級學徒才會涉及的，其他架構的學徒或許等到三級學徒，甚至就巫師後才會去涉獵。」桑德斯收起臉上的喜，對安格爾道。

  安格爾噎了一下，略微不自然的道：「在導師的藏書室，我曾經大略看過，有一點點印象。」

  桑德斯對此只是隨口一提，並不在意安格爾從何得來。

  「這個人。」桑德斯指著水晶球里的瀝之息流，「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十五年前進野蠻窟的。十五年前有三個巫師，同時向出了金飛帖。」

  三個巫師，同時金飛帖？！安格爾驚疑的看著瀝之息流，三張金飛帖代表什麼？這個安格爾很清楚。 (5,0);

  「並非你想像中的元素側，而是極為稀的神側特質系。」

  「特質系？」安格爾在書中看到過，但神側的系別太多，他其實並沒有全部看完。

  「這世間擁有凡能力的不僅僅是巫師，有一些幸運兒天生就擁有凡能力，便是其一，天生擁有一種神特質：水之質變。」

  「水之質變？莫非就是改變水的質？」安格爾暗忖。

  「不是你想像中的質變，而是直接賦予水新的特質。從水轉化油，便是其中一種。當初來到野蠻窟時，是芙蘿拉接引的。」桑德斯道：「芙蘿拉用的招收方法，同樣是九艙斗，但並沒有限制最後人數，只要在石艙活過1o天的，都算過關。而這個瀝之息流，九艙斗第一天，就將一鍋水化為毒湯，毒死了整個石艙的人。」

  桑德斯說到這，便停了下來。

  「其實，擁有先天能力的人，有的時候並非是被眷顧的。」

  ……

  師徒兩人又隨意聊了一些天空塔比賽的事，安格爾原本恥的心徹底的平復了下來。

  在聊天的過程中，安格爾有一點失的是，桑德斯並沒有詢問他鍊金武之事。據他所知，鍊金士在野蠻窟極，桑德斯對鍊金士也很尊重。安格爾都已經翹好尾，等待桑德斯被他鍊金的然天賦「震驚」了，但偏偏桑德斯沒有問。安格爾也不好意思主臉上去自薦，那樣的話，「震驚」的效果會小很多。

  「導師，你今天讓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先前兩人說了一些有的沒的，但一直沒有進正題。

  桑德斯站起：「你跟我來。」

  桑德斯帶著安格爾來到書房，從屜里取出一本筆記，遞給安格爾。

  安格爾打開筆記本，裡面麻麻畫著各種模型圖以及滿噹噹的蠅頭小文。

  字跡是桑德斯親筆寫下無疑。

  「你好幾個月沒有靜，我以為你對淨化花園沒有興趣。今天你來，原本是想考校你對本心認知的了解程度，合格後再將這本筆記本給你。」桑德斯笑了笑：「但沒想到，你給了我不小的驚喜，你在天空塔的比賽雖然還顯稚，勝利多靠外，但你那一套防戲法，用的很不錯。尤其有一個戲法，已經初見本心，所以，就不考究你，直接拿去吧。」

  「你的天賦是幻系無疑，但是偏向幻系哪一種方向，還要再看看。這本筆記本里記載的是幻系的基礎戲法，你可以一一修行，對哪一種更有心得與想法，下次見面時，可以告訴我。」

  記載幻系所有的基礎戲法！

  桑德斯一個戲法都沒有教授給他，只讓他去想明未來的路。當時就連芙蘿拉要教他戲法，桑德斯都嚴厲喝斥。沒想到今天，桑德斯竟然主將幻系的基礎戲法予了他！

  安格爾的心瞬間亮堂起來，看桑德斯的眼神也親切許多。天知道，他都打算去雲端圖書館租借幻系的書籍了！

  「你今天與瀝之息流對戰時，用出的類似沙塵的戲法，有初叩真知之路的意蘊。希你以後持之以恆，能儘早踏上真知之路，不再沉淪。」

  「類似沙塵？導師說的是「塵埃」？」安格爾一聽桑德斯所述，立刻想起了今日他用出的塵埃。

  「塵埃？名字倒是很切，比之沙塵威力小了不，但有沙塵的影子。」

  「塵埃是除塵的變形，我重組了排列方式……」

  其實安格爾自己也不明白，重組戲法的排列組合，幾乎只要是個巫師學徒都做得到，但為何導師會說他「初叩真知之路」？這不是很大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