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還沒睡？”賀勘輕輕問了聲。

孟元元的確還沒睡，翻了個過來。被邊上，男人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傷得厲害嗎？”的手從被子里探出來，去攥上他的手。

這只手一直用來讀書寫字，白皙修長。可是為了，前次殺了人，這次打了人。他是要科考的，萬一將來被這樣的事為難？

賀勘微微一怔，沒有想到孟元元會攥上他的手，細的指尖輕著指節上破的地方，溫的呼吸輕掃著手背。

“只是破了，不礙事。”他微微一笑，輕描淡寫。

“嗯。”孟元元輕輕應了聲，將他的手往回一送，自己的手重新回被子里。

賀勘角一僵，后知后覺，自己適才就該說的嚴重些，最起碼能多說幾句。輕聲說話的時候，真的很好聽。

“這個，”他揪起橫亙兩人間的被子，往臉上看了眼，間不自在的咳了聲，“床本就不大，還讓這占了些位置。”

說著，手腳并用，那床被子就去了床尾，皺在角落中。

孟元元瞪著眼睛，看見床邊的人往里這邊移了移，帶著他的枕頭也與的靠在了一起。隨之帶來的，還有他上的淡淡藥味兒，知道那是涂抹他手臂藥膏的味道。

不由自主，子后移，然后靠上了床里的墻壁。如今，卻是真覺得這床有些窄小。

賀勘落在褥上的手幾番收放，最終探過去，勾在的頸上，拇指指肚下是跳躍的靜脈：“你冷不冷？”

“不。”孟元元脖子發，忍不住了下，接著試到他的指節重了幾分力道。

這樣同躺一張床，彼此相對，隔著如此近，聽見了他漸的呼吸，想起了上一回他靠過來覆上……被下的手抓上褥子，點點收。

床帳中彌漫著淡淡的香。

賀勘手背上過子微的發，指尖下的無比細膩，那樣的淺淺溫度讓人無比想要靠近過去：“元娘。”

聲音已然不若先前的清淡，染上些許的啞，以及似是抑著什麼。

孟元元不知道該不該回應，渾繃著，然后試到后頸上的一力道，帶著往前移，而面前亦是覆上一方影。

角下一瞬接上他兩片微涼的，相的一瞬間，短暫的彼此木楞住，像是被仙定住了，只是單單的上。

虧著帳暗，看不到彼此瞪著的眼。

待孟元元反應上來，當即想著別開臉，稍一的時候，后頸上的手控住了，角在這一刻被對方覆住。

力道是重了些，相產生潤，角不一疼，這樣使著實嚇了一跳，子后仰，一只手臂到了墻壁上，發出了輕微靜。

黑暗中，是男人的一聲輕笑，松開抓著后頸的手。

孟元元趁機轉過去，臉朝著墻，心跳如雷。過了一會兒，試到他靠了過來，手臂隔著被子落在的腰側，正是塌陷的腰窩。

好似那里，本來就是給人拿手來握的地方。

“睡罷。”賀勘道了聲，四下的黑暗遮掩，他沒太近，也只是虛虛抱著的姿勢。

藥效很快上來，孟元元終是撐不住闔上眼睡過去。沒一會兒，只剩下綿平穩的呼吸。

“元娘你好好睡一覺，等我回來。”賀勘沒睡，方才和的臉漸漸冷下來。

幫著孟元元蓋好被子，他從床上下來，撈起外衫往上一披，便出了西廂。

正屋燈火明亮，門扇大敞。

一直等著的興安走到院中：“公子，準備好了。”

“好。”賀勘淡淡一聲，隨后進去正屋，去了供案前，出一炷香對著蠟燭點燃，朝著拜了拜，便栽去了香爐中。

做完這些，他回，看著黑夜，好看的抿一條直線。

“如此，就去會會他們罷！”

第47章

今日是臘月十二，逢紅河縣大集的日子。

年集，總是比其他時候的集更熱鬧。人們要準備許多過年用的東西，從一進到臘月門就會開始忙活。攤販商家也都將貨品備得足足的，大清早就開始支攤子，只等朝食過后，大批的采買人流。

昨日的大雪并沒有影響到什麼，街道被攤販們自發清掃出來。

只是沒想到，日頭才出來，大批的人才走出家門，在主街的卓家書鋪先一步熱鬧了起來。本來采買的百姓紛紛走過去，連著著急忙慌在街邊吃朝食的攤販們也停了碗筷，翹腳抬頭著張。

卓家書鋪。

卓博簡臉不太好看，但是對著主座上的人，卻也要畢恭畢敬。無他，主座上的人，正是蘇安書院的朱院長，一代德高重的儒士。

左右兩邊還有兩人，分別是衙門的周主簿，以及賀勘。

小小的一間書鋪，現在來了這些了不得人，讓卓博簡不由頭疼：“院長，怎麼這麼早過來？”

朱院長六十高齡，一頭銀發，卻依舊姿端正，面帶威嚴：“是賀勘找老朽，說是過來幫著做個見證。”

“見證？”卓博簡往賀勘臉上探了眼，遂笑道，“想必是因為我家外甥兒的東西罷，這廂我已經帶過來了。”

他是一大早聽見伙計報信兒，才知道這事兒，草草帶著箱子趕了過來。

說著，卓博簡指著門邊的箱子，示意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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