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對呀，留在家里熱鬧，再說阿勘你也可以多陪陪老太太。”莫太太接話道，跟著想把人留在莫家。

賀勘坐于椅上，淡淡一笑：“舅父客氣。”

莫高嚴聞言又是幾聲挽留，說是自家親戚何必見外。至于他為何如此上心，不過是因為那位省城中的督軍姐夫，面前就是賀家唯一的兒子。

說了這麼好些話，賀勘也就不好再推辭，答應留在莫家幾日。左右，老宅那邊的確實老舊，不過是代父親回來祭祖，待個個把月就會回去。

這邊，莫家夫婦好不歡喜，忙讓人去準備晚飯。

“你父親母親可都還好？”莫太太笑著問，“浩初在省城，虧了你家的照顧。”

莫浩初，便是莫家的兒子，賀勘回國后見過這個表弟兩三次，在省城的大學讀書。

說起了自己的兒子，莫高嚴瞪了妻子一眼：“還提那個不爭氣的，說是讓他寒假回來，他偏不肯，讓他娶個親就這麼難？”

“瞧你，”莫太太訕訕一笑，聲音小了些，到底是維護兒子，“他這不是學業要嗎？”

莫高嚴哼了一聲，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學業？那就讓他媳婦兒自己一人，在家里等著？我看這小子就是出去見了世面，生出了花花腸子。”

好似也察覺自己說得太過，他也就閉了。

賀勘喝著茶，細長的手指著白瓷盞。對于莫浩初的事，他知道一些。

其實人在省城不回來，差不多也就是如莫高嚴所說那般，自以為見了點兒世面，想法有了不同。也聽莫浩初說過，家里給他辦了一門婚事，為了給老太太沖喜，姑娘已經進了莫家，只等人回來登記。

自然，見過外面的花花世界，莫浩初認為家里給他找的妻子人選，肯定木訥古板，毫無趣，沒有共同話語。

外面天暗下來，仆人們開始掌燈。這間古老的鎮子，還沒有通電，用的還是以前的照明方式。

聽說老太太才睡醒，賀勘決定去看看這位外祖母。才剛要起，就見著一個碧影自大門走進來。昏暗中，姿輕盈，步履輕快的下來階梯，走到前院中。

“元元，”莫太太喚了聲，走出廳門外，笑著對人招招手，“快進來，家中來客人了。”

很快，的走到了前廳，對著兩位長輩行了禮，婷婷裊裊，在看到坐在一旁的男子時，客氣莞爾一笑。

莫太太拉著往前站了站，對賀勘道：“這是元元，浩初的未婚妻，等他回來，就給他倆辦婚事。”

賀勘淡淡頷首，也就認出是在集市上一面之緣的孩。

莫太太看起來很是喜這個，轉而給介紹起面前的賀勘來：“這位是你省城姑母家的表哥，賀勘。”

孟元元點頭，看過去的目清澈而和。

想著和莫浩初現在并不算是夫妻，直接稱呼對方表哥似乎不妥。

“賀爺。”思忖片刻，輕輕喚了聲。

聲音清凌，婉中帶著一份讓人心安的恬靜。

賀勘呼吸一滯，眉間不覺蹙了下，這個聲音……

分明就是他夢里那子的聲音，一模一樣。！

第99章 二

春夜清涼,彎月低照。

夢中子如約而至，霧氣渺渺中，步履款擺,姿好生搖曳，偏偏就是一張臉,始終無法看清。

“相公，你來看。”站在水榭中，空靈的笑聲如泉水般。

賀勘站在連接水榭與岸邊的棧道上,停住不前,哪怕那把聲音是如何的好聽。

偌大的庭院，古古香的建筑，子一古人裝扮，碧的很是飄逸。

或許是察覺到他不,子從水榭中走出,蓮步輕移，朝他而來。待到跟前來，雙手挎上他的小臂。

溫溫,依偎在他的旁。

“你是誰？”賀勘問，自從著子夢來，第一次問。

“相公？”子似乎覺得驚詫，兩只想親昵的手猶豫了。

“說！”他聲音陡然加重,并將自己的手臂從手中回來。

子怔住,似乎沒想到自己的歡喜,會換來他的質問，遂退后著步子。

賀勘出手，拂去子臉上，想將那層朦朧的遮蓋抹去,看看的真容。

忽的，子躲開，隨后像是被線拴著一樣，快速的被拖走，眨眼間人已不見，只剩下空的宅院。

賀勘往前跑著，想去找，可跑了幾步又停下來……

驀然睜眼，四下一片黑暗。

賀勘從夢中醒來，他盯著帳頂，耳邊是屋檐嘀嗒的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竟是下起了雨。

他從床上下來，走到窗邊，窗扇半開，院中一片漆黑，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撈起桌上的手表看了眼，凌晨兩點半。

總不自覺會想起夢里的子，之前他并不排斥他的夢，畢竟夢境都是虛假的，甚至是有些貪與纏綿時的暢快。現實中，他沒有娶妻，也沒有過任何人，其實他很討厭別人的。可夢中的時候，他控制不住的想去靠近。

很奇怪，夢中的自己，他控制不住。

賀勘倚坐在窗邊，手里玩著一只打火機，噼啪的打兩下火，一張疏淡的俊臉在火中忽明忽暗。

不由，白日里那個的影映現在腦中，與夢中子一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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