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玲一開門，就見許靜安一臉的溫淺笑，拎著沉重的水果站在門口。

開心地笑起來，接過水果，“來就行了，拎這麼多水果乾嘛，太沉了！”

許靜安著自己的手，笑道：“我先過來認個門。”

邱玲拉著到沙發上坐下，去廚房倒了杯熱茶過來。

聊了點邱玲生活上的事，許靜安問，“阿姨今天沒來嗎？”

“我喜歡安靜，家裡多個人不自在，活不多，中午、晚上過來，煮好飯搞好衛生就回去。”

以前的邱玲風風火火的，強人一個，典型的明城人脾氣，格直爽，特別講義氣。

陶行舟所託，當年不餘力地幫自己。

如今被一場婚變鬧的，面目全非，磨了銳氣和傲氣，多了沉靜和溫。

許靜安喝了口熱茶，說：“阿姨，有空多出去走走，雁城新鮮事多，我就是進劇團還不久有點忙，等忙過這些天，我帶你出去轉轉。”

邱玲連說好。

許靜安過來，也是出來的時間，跟邱玲聊了會，說自己還要去劇團練戲，與告別。

“靜安吶……”

邱玲將送到電梯口，著，了。

許靜安溫地看著。

“以前是阿姨不好，帶著有眼鏡看人看事，你和行舟……我家行舟這麼多年一直想著你，你有沒有一點喜歡他？”

“阿姨，我五歲起就跟在他屁後頭行舟哥，他永遠是我的行舟哥。”

“行舟特意把房子定在離你住的地方不遠，走路也就幾分鐘，他本想在你住的小區找一套房子，怕你力……但還是捨不得離你太遠。”

許靜安咬著沒說話。

“那年他要跟你去雁城，是我以死相他才出國的，那傻小子到現在仍然說除了你看不上別人，如果你是擔心我……”

許靜安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說：“阿姨，是我配不上他。”

邱玲失地哦了一聲，又笑起來，“兄妹也好，你倆多，說不定就出來呢。”

“阿姨，您救過我和小舅舅，這份恩我一輩子都記得，您要是不嫌棄，就當我是行舟哥的妹妹吧。”

“好……吧。”

……

晚上。

南知晚把久久帶過來了，許靜安妝化了一半，走到門口接們。

小姑娘帶著卡通小口罩，眼睛撲閃撲閃的，一見到就撲過來。

“姨姨，我學會咧，你看，是不是會咧？”

許靜安笑，小臉，說：“嗯，久久好棒呀！這麼難都學會了。”

“嗯，當然，我可是學霸。”

嗯……學霸，那個人就是學霸。

“這卡通口罩好漂亮呀！寶貝，你戴上比魔法小仙還好看。”

久久歪著頭看許靜安，眼裡都是興，清脆地說：“真的嗎？那我就一直戴著，沒人知道我是誰。”

“寶貝，看戲的時候要乖乖的，不能哭，不能鬧，去廁所要讓晚晚阿姨帶你去，不能離開晚晚阿姨一步。”

久久點頭如搗蒜，笑著說：“文明看戲，我懂！”

南知晚笑，“真是個人，阿姨帶你先去等，姨姨還要化妝呢。”

……

化妝間裡，一片忙。

化妝師給許靜安上好妝，拿起頭布給許靜安纏。

突然，一道呵斥聲傳來，“你怎麼回事，笨手笨腳的，還不趕弄好，馬上到你了。”

“劉哥，這個我不會，每次都弄不好，你能不能幫一下我？”

“沒時間，你一個小配角，哪有人家主演的命，都忙得要死，哪有功夫管你！”

許靜安抬眼看去，見一個小姑娘，一臉躊躇地拿著片和頭布，眼裡閃著淚花，又不敢掉下來，怕把妝弄花。

認出來了，小姑娘才十八歲，來劇團沒多久，還是個學員。

京劇演員的妝扮行頭很有講究，勒頭帶，片，頭布，大柳，線簾子，簪花種類繁多，弄不好演出途中可能掉下來，那就是演出事故。

轉頭對化妝師說：“千哥，你去幫一下，我自己來。”

“好，我給弄好，一會檢查你的。”

“嗯。”許靜安拿起頭布自己纏起來。

那小姑娘在千哥的幫助下，頭上的行頭都弄好了，匆匆走過來，對許靜安說：“許老師，謝謝您。”

許靜安淺笑著道：“下次找千哥好好學學。”

“嗯嗯，下次千哥給你戴的時候我過來學學。”

……

上臺沒多久，許靜安就發現戲臺下鬧起來了。

就在靠近前區的位置，兩夥人打起來，咒罵聲、摔打聲，劇場頓時鬧哄哄的一團，瓶瓶罐罐的都往戲臺上扔。

許靜安擔心久久，目朝南知晚坐的位置看過去，見抱著久久躲在後面，心下鬆了不。

來看戲的一般都很有素質，這打鬧起來的……絕對是故意鬧事的。

戲臺下的喧鬧並沒有影響到戲臺上面，大家面不改地表演，沒多久，那些鬧事的被工作人員請出去，劇場又恢復了秩序。

等這場戲落幕，許靜安從工作人員的議論聲中得知，那兩夥看戲的虛張聲勢鬧了一陣，沒有傷及旁人，出來就和解了。

打架兩邊各賠了劇團五千塊損失。

許靜安懷疑是許雋做的。

可這手段並不怎麼高明，有點黔驢技窮。

許雋想在這裡搗，就是以卵擊石。

許靜安今天的妝卸得有點快，想早點見到久久。

雲蔓卸完妝，過來幫。

突然，劉蕭和修竹先後了聲“劉院長”。

許靜安抬眸看去，劉院長站在明晃晃的燈下，拍著修竹的肩膀，笑得一臉溫和，裡說著：“辛苦了。”

一個年輕小夥拎著“榮記”的外餐盒，在每個演員面前放上一碗。

許靜安和雲蔓幾乎同時出聲了聲“劉院長”。

“好啊，小許，唱得不錯，我當年剛登臺演出時，唱的第一臺戲也是《西施》，至今記憶猶深呀。”

他走到許靜安邊，一隻手在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這是長輩對晚輩表示欣賞和喜的作，看起來很正常。

許靜安卻覺很不自在。

親見宋清秋們三個上過他的車，不管這其中有沒有男桃之事，領導和下屬走得太近都不正常。

讓人膈應。

劉院長雙手負在背後，站在側溫聲道：“謝你們對劇團的付出，我帶了榮記的秋梨膏，給你們潤潤嗓子。”

眾人齊聲道謝。

許靜安不聲地披上薄衫。

兩碗秋梨膏分別放在和雲蔓面前，許靜安和雲蔓見大家都喝了，端起碗慢條斯理喝著。

劉院長逛了一圈，突然招手對許靜安說：“小許，你過來一下，我有點事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