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蔓和王簡是師兄妹,師從外婆,幾歲就開始學戲,兩人因戲生。
十九歲嫁給王簡,後來王簡嫌京劇演員太清貧,棄演從商,辦了個演藝公司,短短兩年就賺了不錢。
男人有錢就生二心。
“他現在的妻子懷孕了,靜安,你說我家笙會不會苦呀?”雲蔓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許靜安安道:“笙一直想跟你,等你這邊好了,到時把他接過來,王簡要忙公司,老婆要帶娃,爭取笙會比以前容易。”
“嗯,我要多賺錢,有錢才有底氣帶笙走。”
今天週六,劇場又加座了。
許靜安唱得很辛苦,今天是例假第一天,肚子很不舒服,這個月休得很,整個人就有點乾的覺。
中途下來換裝,下厚重的戲服,裡都溼了。
許靜安將裡換了下來,雲蔓用熱巾幫了一下,端來一杯玫瑰花水,遞給一顆巧克力。
強撐著將整場戲唱完,許靜安下戲臺回到換裝間,戲服都沒力氣,癱坐在椅子上,頭上的珠翠沉重地下來,脖子強著,任工作人員幫摘下頭飾。
雲蔓換完服過來,見許靜安的臉上帶著異樣的紅,了一下的額頭。
“小滿,你發燒了?”
“嗯,可能有點,渾沒勁。”
雲蔓跟到換間,幫下戲服,“去醫院看下吧,你一直好,這次突然這樣,肯定是撐不住了。”
許靜安笑道,“沒事,回去休息一晚就好,我明天晚點過來。”
許靜安了個代駕,回到翡翠灣,鬱辭還沒回來。
喝了一碗瘦粥,衝了兩包冒藥,倒頭就滾在床上睡了。
昏昏沉沉裡,聽見“吱呀”開門的聲音,悉的淡木香傳來。
只是抬了抬眼皮,看見鬱辭走進衛生間的背影。
鬱辭洗完澡,摟著睡了。
半夜,許靜安熱醒了,嚨幹得厲害,撥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頭很沉很沉。
開啟床頭燈,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了一下額頭,發現手心都溼了。
“怎麼啦?”鬱辭抬起上半,半瞇著眼睛問。
“發燒了,你幫我倒杯水來。”
鬱辭聞言,探手在額頭上了一下,“很燙,我帶你去醫院。”
許靜安懨懨地說:“不想去,睡一覺就好了。”
鬱辭連忙起走出臥室。
許靜安覺得上黏黏糊糊的,從櫃裡找出乾淨服,進了浴室。
開啟水龍頭,熱水沖刷過,覺舒服了點。
然而,氤氳熱氣裡,許靜安突然覺缺氧,呼吸急促,一陣頭昏目眩。
抓住水管,到地上……
“鬱辭……”了一聲,地到地上。
鬱辭端著水回到臥室,發現許靜安進浴室洗澡了。
水聲淅淅瀝瀝,他走到浴室門口了兩聲。
浴室除了花灑的聲音,再無其他任何靜。
他臉上神一慌,連忙推開浴室門,過厚重的水汽,心神一震。
雪白的軀毫無意識地趴在瓷磚上,水澆在上,濺起細的水花。
他一個箭步衝了進去,關上水龍頭,攔腰抱起玲瓏軀,手一片滾燙,上面板紅中帶,臉已經燒兩團赤。
鬱辭用溫水給沖洗了一遍,把許靜安抱出浴室,穿上服,了溼漉漉的頭髮,千度“人如何戴姨媽巾”,研究了半晌才幫墊上衛生巾。
隨後他換上服,把許靜安的手機揣進兜裡,抱著就往門口走。
許靜安昏昏沉沉的,只覺心裡翻湧得厲害,似夢非夢,腦子裡走馬燈似的,似乎回到了外婆還在世的時候。
“外婆,你帶我去哪?”睜開眼睛,電梯間上方的燈直刺進眼裡,一陣噁心的暈眩襲來,許靜安無力地閉上眼睛。
“醫院,燒糊塗了,你外婆在明城。”男人的聲音有點飄忽。
“嗯,明城。”許靜安囈語,想起外婆從發病到去世,短短一個月人就沒了,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外婆,我好想你呀,你為什麼不管我了?”紅著眼睛看著鬱辭,突然罵道:“壞蛋,渾蛋,王八蛋。”
鬱辭啼笑皆非。
腦海中忽又閃過那日去陶家求助,邱玲讓自己遠離陶行舟的畫面,帶著哭腔囈語:“行舟哥,對不起。”
鬱辭臉一黑,問:“行舟哥是誰?”
“行舟哥。”
“你喜歡他?”
“……嗯,喜歡。”
鬱辭的臉更加沉了,他低頭在許靜安的脖子上用力吮吸了一下。
許靜安瑟著脖子,低聲咒罵:“臭狗,別咬我!”
叮……
電梯到了地下車庫,鬱辭抱著飛奔到車旁,許靜安胃裡翻江倒海地攪著,說要吐。
鬱辭扶著靠在柱子上,著的後背。
許靜安吐了一陣,綿綿地靠在鬱辭懷裡。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醫院門口,許靜安腦子清醒了一點,自己解開安全帶。
鬱辭說:“等我。”
等他?
等了他那麼多年。
紀悠染一回來,他就迫不及待要離婚,雖然和他現在暫時還在一起,可紀悠染一直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
許靜安負氣下車,走了兩步,覺到一陣暈眩,捧著腦袋蹲了下去。
鬱辭把拽起來,攔腰抱起,朝醫院快步走去。
急診室裡燈火通明,許靜安趴在臨時病床上,不一會,醫生如臨大敵過來,問了許靜安幾句,回答得七八糟,醫生量了一下溫,燒到39度多,然後將推進檢查室。
檢查完出來,醫生對鬱辭說:“鬱總,腸胃功能有點失調,可能最近力比較大,又上流。”
“嗯,安排樓上的特護病房。”
“好的,鬱總。”
掛上水,許靜安躺在病床上,溼答答的頭髮散落在白枕頭上,意識漸漸模糊。
鬱辭從一個值班護士那找到吹風機和巾,幫許靜安吹乾頭髮。
許靜安倒是乖的,四平八穩躺在病床上,燒得臉通紅,昏睡著囈語。
“外婆,別走。”
“行舟哥,對不起。”
“臭蒼蠅,滾開!”
“瘋子,你是個瘋子。”
“狗男人。”
一會又是“小舅舅”,“舅舅”的喊一通。
鬱辭在屁上打了一掌。
“行舟哥,修竹哥,逮著男人都哥,你到底有幾個哥?”
頭上冒著熱氣,鬱辭往上一,滾燙得驚人,便去衛生間取了盆涼水,用巾打溼,在前臺要了點冰塊,不停拭。
吊瓶打了一個小時,護士量了一下溫,還是39度多,說藥效還沒起來。
又過了一個小時,藥水打完了,護士過來拔針,溫度稍稍降下來一點點。
病床窄小,鬱辭趴在邊,朦朧睡了過去。
許靜安覺自己似乎在火爐裡焚燒,偏偏還有隻滾燙的大掌握著的手,不耐煩地甩開,端起床頭一大壺水就咕咚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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