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拉著許靜安後退了幾步，擋在他面前。

宋祖暘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裡唸唸有詞。

這樣子有點像當年，他發瘋前的樣子。

許靜安雙手握在一起，死死地盯著宋祖暘，走近幾步，豎起耳朵。

宋祖暘扯著自己的頭髮，裡唸的是：“不去，不去，醫生會殺死我，要是抓我進去，我就把這裡的人都捅死！”

他走了幾步，突然蹲到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

過了一會，他怯怯地抬起頭來，看了看許靜安，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亮，臉皮連著耳垂都紅了。

這才是真正的宋祖暘，膽小懦弱，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還手。

“宋祖暘，你是這的主導，為什麼不說服他去治病？”

怯怯的聲音響起，“我做不了主，他比我厲害，他說他要是死了，我也會死，他不想死也不讓我死。”

許靜安蹙眉道：“他能保護你，現在沒有人欺負你，為什麼不好好活著？”

宋祖暘臉上出一迷茫，“活著沒意思，全是痛，他們打得我好痛，老傢伙打我，老人打我，同學打我，比我大的，比我小的孩子都打我，還搶我的錢，監獄裡那些人也打我，我好痛！”

一旁的吳不耐煩道：“許小姐，他瘋病發作了，把他抓了進療養院吧，放他在外面危險。”

說完，他兩個箭步到宋祖暘面前，手去抓他。

宋祖暘發出一聲尖銳的笑，猛地撐著地板往前一竄，起就朝門口跑。

許靜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這人到刺激，瘋病發作，逮著人是會真捅的。

連忙喊了一聲，“宋祖暘，你回來，不送你進去。”

躥到門口的宋祖暘收住腳步，看著門口擋著的三個男人，轉看向許靜安，眼底憤怒織著癲狂。

“你借我飯卡，施捨些好意給我就是為了抓我？我來雁城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只想你幫我。”

“那年廢佔據著這，拖著我，讓你找到刀，捅了我……”

許靜安一怔。

宋祖暘的副人格傷害了，可他的主人格也救了和小舅舅。

這一瞬間，腦子裡轉過好幾個念頭。

這個人嚴格意義上是個陌生人，給的人生帶來了很多風雨，還傷害了小舅舅，他好不好跟一點關係都沒有。

按鬱辭說的，將他抓了送到國外，從此，不用再擔心他會傷害自己，傷害小舅舅。

也許會刺激到宋祖暘發病。

或許說服他去看心理醫生，試試看能不能將他治好？

許靜安衝那三人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先離開，那三人看了眼吳，躲開去。

宋祖暘指著吳，冷冷道：“你讓他站遠一點。”

許靜安衝吳點了一下頭。

宋祖暘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離吳和許靜安隔著好幾米距離。

“廢看到你就平靜，我能趁機休息一下，看不到你，他緒不穩定，我都要被他搞瘋了，我要是瘋了就有人遭殃。”

許靜安腹誹：你本來就是瘋子，是不應該存在的人格。

“廢八歲那年我出來了，老傢伙喝酒，喝醉了就打他、打他媽，他媽在的時候，老傢伙發酒瘋，都是媽擋著。”

“媽死後，老傢伙又娶了個人，老傢伙喝酒打廢，那人也打，廢到躲，幾天躲在櫃裡不出來，他怕死了，從小就是蛋，我實在看不過去，就出來幫他。”

許靜安找了個座位坐下來。

心底不免覺得好笑。

有病，竟然和宋祖暘坐在一起，聊他的神病發展史。

“你就讓我待在這吧，我不會傷害你，廢不讓，我控制自己不發瘋。”宋祖暘著眉頭看許靜安，語氣裡似乎帶著點懇求。

那年，他也是這樣著眉頭看，眼裡閃著瘋狂的。

許靜安冷笑，“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又發瘋？”

“我不是隨便瘋的，那老傢伙我和廢都恨得牙的，我也沒弄死他，讓他壽終正寢了，老太婆嘛，我打了一頓，打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再也不敢搶我家產。”

“在監獄裡，他們給我普法，廢一天到晚睡大覺，都是我幫他學的，我懂法，現在有錢，更不想犯法再進那個地方，我要好好活著，讓那個廢也好好活著。”

許靜安笑起來，一個人格不健全的瘋子跟說懂法？

許靜安邊說邊起，“你要想待在這裡，就不要去擾別人，不要說是我親戚，要是再聽到，我就讓我的人把你抓到神病院去。”

“你要是幫我勸好那廢，別說喊你媽，我認你做都行。”

宋祖暘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特別認真。

一旁的吳忍俊不笑了，旋即板著臉說：“宋祖暘，別再來擾許小姐，你以前對做了那麼多傷害的事，憑什麼還讓幫你！”

宋祖暘驀地往前走了兩步，收住腳，往地上一躺，瘋瘋癲癲道：“來，用椅子砸我，只要不砸死，怎麼都行。”

誰說他瘋？

會利用人的弱點的。

……

南知晚打來電話。

被渣總和心機搞得心鬱悶，乾脆把兩年的年假全休了，直接連線春節假期，差不多三個星期。

為了個總監位置，忙前忙後差不多三個月，結果被PUA男婊和心機聯手擺了一道，還要天天看這兩人在眼前晃。

職場裡到這種人事噁心的。

眼不見為淨。

年底本是SDK最忙的時候，渣總一開始不批年假，心機去他辦公室轉一圈出來後，渣總批了南知晚的假。

南知晚一語道破本質，心機想趁年底銷售旺季攬功。

許靜安：“你就這樣讓給？不是你格呀！”

南知晚輕笑，“無所謂了，懶得去計較，我要是鬧別人還以為我輸了總監之位心裡彆扭，想著要在這樣兩個人下面繼續幹，我就腺不通，妞，SDK我畢業就進了，有點捨不得，但我想另謀高就了。”

許靜安笑著說，“外面海闊天空，SDK於你來說既已肋，換個地方也未嘗不可。”

“嗯，換個地方直接當總監，離我想要的霸總位置近一步，我準備帶母上、父上去海島玩一圈，走之前來你家住兩天，想久久了。”

“來呀，我這段時間忙，你來了剛好幫我陪陪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