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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臘月二十,眼瞅著就到小年兒了,年前的宴請基本上就告一段落,家家戶戶都開始忙著籌備過年。
沈天舒不好再頻繁出門,大多時候都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不過一直沒等到郭家的消息,也不知郭欣桐現下如何,讓不免有幾分惦念。
就這樣一直等得過了小年兒,一直到了臘月二十六,邱軍才終於來府里送信兒道:「姑娘,郭家今個兒一大早派人去外頭宅子傳話,說跟潼娘子約好的。」
眼瞅已經到了年兒下,現在若是出城著實不太方便。
沈天舒思忖片刻,道:「勞煩你跑一趟,去城外的溫泉莊子傳個話,讓郭家明日來外頭的宅子面吧。」
第二天一大早,沈天舒帶人直奔外頭的宅子。
如今春蘭的腳傷早就養好了,沈天舒再次問今後的打算。
春蘭跪在沈天舒腳邊哭求道:「求大姑娘可憐可憐奴婢,就收留了奴婢吧,不管是做什麼活累活,奴婢都不挑,奴婢願意在這兒給大姑娘守著宅子。」
沈天舒拿這個倔脾氣的丫鬟也沒辦法,只好道:「那就先在這兒吧!不過今日有人要來,你回房去吧,不要出來。」
打發走春蘭,沈天舒給高翠兒使了個眼道:「你帶著鄧雯去後院玩兒去吧。」
高翠兒這孩子雖然才九歲,但是十分伶俐,特別會看眼,立刻會意沈天舒是讓去看著點兒春蘭,立刻拉著鄧雯的手道:「走,咱們去後院找春蘭姐姐幫忙做個毽子,姐姐教你踢毽子好不好?」
「你這丫頭以後肯定是個有出息的,真是太聰明了。」沈天舒對一旁的方氏道。
「姑娘真是太誇了,什麼出息不出息的,以後若是能跟在大姑娘邊,才是的大造化呢!」
兩個人正說著話,金氏快步進來道:「姑娘,郭家人來了,已經進大門了。」
沈天舒忙戴好帷帽,端坐在之前就人布置好的大堂。
郭欣桐是由郭夫人陪著來的,此時面比之前看到的時候稍稍好了一點兒,但整還是偏晦暗,也沒什麼。
「每次來葵水都是這麼長時間麼?」沈天舒問。
「前兩年都還正常,一般是五六日,也沒有現在這麼嚴重的反應。
「手出來,我診診脈。」沈天舒示意郭欣桐將胳膊放在自己面前的脈枕上。
郭欣桐聽到的聲音,皺眉看向旁的郭夫人道:「娘,你確定沒帶我來錯地方麼?還是說祖母搞錯了?這位潼娘子聽著聲音也就跟我差不多年紀,真的能看好我的病麼?」
「不許胡說。」郭夫人趕制止郭欣桐,對沈天舒十分抱歉道,「小被家裡寵壞了,不懂事,潼娘子千萬不要跟一般見識。」
「不妨事。」沈天舒道,「我知道我年輕很難服眾,趙大人當初也是這樣以為的,但是趙老夫人如今恢復得很好,已經能出去參加宴席了。事實勝於雄辯,郭姑娘你說是不是?」
郭欣桐這才將信將疑地將手放在脈枕上,上卻還不服輸道:「你能治好趙老夫人,不代表就能治好我的病,我娘這兩年帶著我到求醫問藥都不見好轉,你……」
還不等郭欣桐把話說完,沈天舒就已經收回了診脈的手,看過的舌苔,又細細問過平時發作的詳,道:「郭姑娘的病癥,心虛是其本因。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在經期出現如今的各種癥狀。」
郭夫人心急地問:「那可有法子治?」
「弄清楚病癥的來由,治療起來就簡單了。」沈天舒說著拿起筆準備開方。
不料郭欣桐卻突然轉,問一直跟在後的中年婦人:「章大夫,您對潼娘子的診斷如何看?」
郭夫人聞言也轉看去,這才發現,今天一直跟在郭欣桐後的,本就不是房裡的嬤嬤,而是武昌府一位專科的大夫章雅中。
「你……」郭夫人簡直不知道該說兒什麼才好,帶著另外一位大夫去看病,這簡直就是大忌,而且選在這個時候開口詢問,更是太不給潼娘子面子了。
拉了兒一把,低聲音問:「你這是要幹什麼?老太太在家代了什麼,你都忘了?」
郭欣桐不服氣道:「是我自己的,你帶我來看病,也總要我信服才行吧?不然就算開了藥,我也不敢吃。」
沈天舒前世就認識章雅中,兩個人雖然只見過兩次,但是常有書信往來。
章雅中是個十分正直的大夫,所以沈天舒倒是並未覺得有什麼力。
「不知潼娘子下這樣的診斷,是如何考慮的?」章雅中詢問。
「郭姑娘雲英未嫁,本就心易虛,虛則心失所養,不能藏神。神不安則志不寧,致使神、魂、魄不守舍。」沈天舒道,「而且《靈樞·大論》中也有雲,『神傷則魂魄散,志意』,也正合郭姑娘的脈象和表證,不知章大夫以為如何?」
郭欣桐什麼都沒聽懂,只能看著章雅中。
章雅中十分慎重,細細思索半晌,才點頭道:「我之前從未往這上面考慮過,但是潼娘子說得的確很有道理,也有醫書古籍中的記載佐證,是值得一試的思路。不知郭姑娘這種況,潼娘子打算如何開方?」 (5,0);
「去心虛易著涼,神恍惚不和平。用歸脾湯維持氣平衡,讓神、魂、魄意志有所依附,加龍骨、牡蠣、琥珀收攝神魄,促使氣足,神魄有所舍,則神自安矣。」
沈天舒一邊說一邊刷刷刷將方子寫好道:「按方抓藥,先吃六劑,看看病可有好轉,下次經淨之後再來複診。」
郭欣桐卻沒有接方子,又將視線投向章雅中,等著的結論。
「潼娘子年紀輕輕,如此通醫理,實在令人欽佩,至從醫理上說,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藥方是否見效,還是要看服藥後的況方知。」
郭欣桐這才終於將信將疑地接過藥方道:「既然如此,那就吃吃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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