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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太太皺眉看向沈雲瑤道：「大呼小的何統。」

  沈雲瑤一臉見了鬼的模樣，連著後退幾步，指著春蘭道：「你、你是……」

  春蘭卻沖沈雲瑤展一笑，屈膝行禮道：「奴婢春蘭見過二姑娘，二姑娘不記得奴婢了麼？」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雲瑤整個人都凌了，當然記得春蘭。

  春蘭是許氏房裡的針線丫頭，秀活兒不錯，有許多荷包、扇套、手帕，都是出自春蘭之手。

  可春蘭明明被許氏送給許毅豪了，此時應該早就被許家打死了，怎麼會出現在沈家老宅里？

  「二姑娘，奴婢本就是老太太房裡的丫鬟，賣契也是在老太太手裡，如今回到老太太邊做事不也是很正常麼！」

  沈雲瑤聽了這話，臉更加慘白。

  可是知道當初春蘭是怎麼被送上許毅豪的馬車的，如今人出現在老宅，是不是意味著，許氏做的那些事兒，都被老太太知道了？

  沈雲瑤下意識地抬眼看向沈老太太。

  但是沈老太太哪裡是能看的。

  而從沈雲瑤的表上，沈老太太卻已經看明白，這件事上面，許氏肯定是理虧的那個。

  再想到春蘭從帳本上抄回來的幾筆大額不明支出，一年加起來足有近萬兩銀子，沈老太太就覺得心忍不住哆嗦。

  沈仲磊雖然為知府老爺，但是每年的俸祿和灰收，沈老太太都是心裡有數的。

  即便加上鋪面、莊子和田產的收，七七八八都加起來，一年到頭，撐死也就近萬兩銀子。

  每年家裡的支出，人往份，還要給兩家送節禮年禮，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可是許氏是從帳面上挪走銀子都能有近萬兩，那錢都是哪裡來的？

  最擔心的就是許氏會不會借著知府夫人的名頭在外斂財。

  但是不管心裡有多擔心，沈老太太表面上卻毫沒有表現出來，跟姐妹四人一起吃了晚飯。

  沈雲瑤卻沒有這般心，自打看見春蘭之後，整個人就了，晚飯也沒有胃口，勉強應付場面似的吃了幾口。

  用過晚飯，又被沈老太太留下說話。

  沈雲瑤心神不寧，本也不知道別人在說什麼。

  好幾次話題到這裡，都需要和玉在後提醒，才猛然回過神兒來。

  等到沈老太太說自己倦了，讓幾個孩子各自回去休息，沈雲瑤一刻都沒有耽擱，急忙回到院房間。

  一進屋就喊：「劉嬤嬤，劉嬤嬤！」

  「姑娘，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劉嬤嬤正在房裡收拾瀋雲瑤的細，這些都是不能假手於人的。

  聽到沈雲瑤都有些變調的聲音，急忙丟下手裡的東西，趕跑出來。

  先上下把沈雲瑤打量了一番，見人沒有傷，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沈雲瑤卻一把抓住劉嬤嬤的手，聲音抖地說：「嬤嬤，春蘭不是被娘給表哥了麼？」

  「是啊，姑娘好端端地怎麼想起春蘭了？」劉嬤嬤說完這話，心裡突然想起春蘭的來歷，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難道是老太太問起春蘭了？」

  「不是！」沈雲瑤咽了口口水，努力想要緩解自己的張道，「我、我剛才去老太太那邊吃飯，你猜我看見誰了？」

  「難不看見姜嬤嬤了？」劉嬤嬤猜測，但是姜嬤嬤是給老太太梳頭的，按理說吃飯的時候不該在府里才是。

  「姜嬤嬤是誰？」沈雲瑤一頭霧水，「我剛才看見春蘭了！」

  「姑娘怕不是看錯了吧！」劉嬤嬤聞言兒不信。

  春蘭被含巧灌下迷|藥送上許毅豪馬車這件事兒，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就算春蘭命大，那件事兒後沒有被許家打死，那如今也該在許家，怎麼可能會在沈家老宅。

  「我真的看見了，不信你問和玉，還跟我行禮，笑著跟我說話呢！」

  沈雲瑤渾皮疙瘩都冒出來了，覺得後背一陣陣地涼氣襲來。

  和玉見劉嬤嬤看向自己，立刻點頭，證明沈雲瑤所言非虛。

  但是看到沈雲瑤這樣害怕，便猜測道：「該不會是人有相似，或者家是一對兒雙生子？」

  劉嬤嬤是沈雲瑤的母，在沈家老宅也待過不年，自然知道姜嬤嬤只有春蘭一個兒，連姐妹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麼雙生子了。

  「老太太是個什麼態度？」劉嬤嬤把沈雲瑤拉間，倒了杯熱茶給，低聲詢問。

  沈雲瑤搖頭道：「老太太什麼都沒說，連表都沒變，我也沒敢多問。」

  「姑娘先別自了陣腳，就算春蘭有本事，自個兒逃回了老宅。可到底是被表爺破了子，這又不是什麼彩的事兒，難道還會到跟人說不？ (5,0);

  「既然老太太沒說什麼，咱們也用不著慌，先且觀一陣兒看看。」

  在劉嬤嬤的安下，沈雲瑤勉強平靜下來，由著丫鬟幫自己洗漱、更。

  但是晚上一個人躺在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蜷起，眼淚一串串地落在枕頭上。

  第二天一早，明玉過來沈雲瑤起床，看到紅腫的雙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一邊趕弄涼帕子給沈雲瑤敷眼睛，一邊人去請劉嬤嬤過來。

  「嬤嬤，今日得按時去給老太太請安，姑娘眼睛腫這樣，一時半會兒可消不下去，這可如何是好。」

  兩個人一頓忙活，但是也無濟於事。

  最終沈雲瑤不得不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去正房屋裡給沈老太太請安。

  沈三夫人見狀，一臉心疼地表道：「哎呀，雲瑤定然是想家了，瞧著可憐見兒的，眼睛都哭腫了。」

  坐在上首的沈老太太聞言面一沉。

  董氏忙道：「弟妹，瞧你這話說的，永州府是家，咱們這兒難道就不是家了麼？雲瑤也是打小兒在老宅長大的，如今回到老太太邊，才是真正地回家了呢！」

  「對對對，你看我這，真是不會說話。」沈三夫人抬手輕拍自己的角，一副耍寶的樣子。

  沈雲瑤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直接錯過了沈老太太看向的凌厲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