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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的斐潛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抉擇，或許曹才是最理想的選擇對象，但是斐潛清楚的知道，就看現在的這個座位，已經不可能選擇曹了。

  自己是借了荊州刺史劉表的旗號，才和伊籍有在第一排共坐一個席位，代表著多也算是一方諸侯，而可憐的曹，竟然連第一排的席位都坐不上，只能坐在張邈之後，代表著是張邈手下的一個部分……

  越過張邈去推選曹？

  恐怕就算自己說了，估計也會被當一個笑話，而且不僅自己，還有自己的老師蔡邕、龐德公都會被嘲笑說居然教出了一個不懂的上下尊卑，不知禮節之輩……

  雖然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人選，但是真的沒辦法選你。

  斐潛一邊想著要不然就像鮑信那樣投棄權票好了，一邊向曹那邊看去，卻看見曹似乎在用眼神在示意著什麼……

  順著曹的眼，斐潛看了過去，竟然發現曹竟然是示意袁？

  不對，不是袁，而是袁所推舉的袁紹，曹的意思是要我推舉袁紹？

  這個……

  斐潛不由得有些躊躇起來，畢竟要是推選了袁紹，必然會得罪不人啊，方才豫州刺史孔伷又是唱又是做，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讓我選他，若是我投個棄權倒也罷了，現在卻去選袁紹，那麼必然會惹得孔伷，以及跟孔伷一起的張邈、張超兄弟不快，甚至連一旁的東郡太守橋瑁也會因此而不待見我……

  斐潛正有些犯難，卻看見曹在張邈的後，表凝重的向自己拱了拱手……

  也罷！

  斐潛想了又想，仔細斟酌了一下，發現似乎可以從另外的一個角度來說，便開了口，沒有直接表態說支持誰，而是說道：「恕潛冒昧，不知邟鄉侯袁本初、後將軍袁公路此刻何為？」

  張超較為直爽，也快些，便直接說道：「後將軍吾不知，邟鄉侯正於鄴縣設壇承……承制……」

  一時之間，全場竟然都靜默下來，就連張超也像是忽然發現了問題所在一般，張著，有些發呆……

  斐潛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的話說完了。

  一旁的伊籍歪了歪角，用極低的聲音悄悄的說道：「……子淵……大才……絕妙之對也……」

  雖然看起來斐潛的外表似乎很鎮定，有竹的樣子，實際上心中也是撲通撲通的跳，原本這個問題只是自己靈機一想出來，本想就此引申一下，來說明袁紹比袁略長，順水推舟舉薦袁紹的，結果卻從張超那邊說出了一個再妙不過的答案，頓時自己也就不要再說什麼了……

  其實斐潛也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但是從現場的況來看，明顯孔伷、張邈等人，甚至劉岱一幫子人都知道這個事，而自己的確是第一次聽說。

  承制啊！

  這個袁紹真心膽！

  現在的皇帝劉協哪有什麼可能會給袁紹下什麼詔書？

  所以搞一個承制的儀式，上說的是秉承皇帝的意志，實際上呢？還不是袁紹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

  斐潛又想到之前張邈的那句模稜兩可的話，不由得心中大罵，這個混蛋張邈，果真是在忽悠自己，袁紹如果在搞這個事，那就肯定不會來酸棗了。

  承制儀式是大事，要設壇齋戒，有多隆重就搞得多隆重，一時半會哪有辦法說就的？

  不過，袁紹此舉，也是極其大膽的一個舉措，若是皇帝只要歪歪，說袁紹承制是假的，那麼就是袁紹的行為就是矯詔之罪……

  偽造皇帝詔令，侵犯皇帝發布詔令的權力，嚴格說起來這是一種侵犯皇帝人、權力及尊嚴的罪名。

  在漢代之後，凡是矯詔的，基本就是抓到就是砍頭，甚至還要夷三族的也有，但是在漢代，矯詔或是矯制，理的結果卻跟後世大不相同。這也許是漢代皇帝還秉承著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理念，又或是什麼其他原因，形了在漢代有因為矯詔而死的，也有事後發現了卻屁事沒有的……

  武帝時，「河失火，燒千餘家」，令汲黯前往視察。汲黯見貧民「父子相食」，就便宜行事，憑藉所持皇帝賜予之「節」，以皇帝詔令開「河倉粟以振貧民」，事後主「請歸節，伏矯制罪」。

  但是漢武帝表示，這個是因為汲黯發自善意，「無害矯制」，未被追究責任。

  同樣是武帝的元鼎年間，徐偃也「矯制」了一回，則被認為是矯制大害，被史大夫張湯彈劾，法至死。

  所以在漢代，矯詔和矯制，不一定是有罪的，況且在現在這種局面下，袁紹站出來表示自己有皇帝的詔書，可秉承皇帝旨意而便宜行事，就是一個誰都知道的皇帝的新……

  但問題是，誰都不會去揭穿它……

  孔伷張了張，看了看一旁的張邈，眼神當中多有些無奈，最後說道：「袁本初四世三公，名相之後，乃英雄之姿，可為盟主……諸君認可否？」

  大帳之異樣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紛紛說道：「善！邟鄉侯當為盟主！」

  開玩笑，袁紹現在在搞承制，要是不讓他當盟主，然後袁紹心中一個不爽，說皇帝有詔，某某無能，罷回鄉…… (5,0);

  況且大家聚集在這酸棗這裡是來幹什麼的？

  難道是真的打算來打仗的？

  不就是為了自己能夠在仕途上往前面再走一走麼？

  至於後將軍袁，又或是孔伷，那真對不起了，隨讓你們現在沒有職的話語權呢？

  為了自己頭上的帽考慮，就算是一直傾向於袁的橋瑁，最終考慮再三，還是妥協了。

  孔伷的聲音似乎聽起來有些沙啞，說道：「如此便將盟主之選，快馬報之邟鄉侯。另即刻築壇，用以盟誓……」

  至此，拖拖拉拉的會議終於是結束了。兩位重量級的大佬，孔伷和劉岱一同起，率先並肩往外走去，其餘的也都起立，按照座位尊卑次序而出……

  孔伷走到了斐潛面前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對著斐潛點點頭，輕聲說了一聲：「善！」隨後就走了。

  隨後張邈走了過來，一句話沒講，也沒有看斐潛，只是在斐潛面前甩了一下袖子，然後便出了大帳。而張超則是斜了一眼斐潛，面不善的跟在張邈後面走了。

  斐潛心中嘆息一聲，縱然是自己再小心謹慎，選擇了一個較好的切點，但是該得罪人還是照樣得罪了……

  曹你真是個坑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