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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來到了永安宮的景福殿,揮揮手讓看守的兵士打開宮殿大門。
自從上一次曹劫帝失敗之後,雖然是仍然將廢帝劉辯安置在此,但是卻增加了不的兵士,尤其是將守衛的兵士全部都換西涼兵甲,將這個景福殿團團圍住,可以說沒有董卓的親自命令,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靠近這裡。
封閉的殿門被轟然推開,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從門口斬進殿……
殿門開啟所激揚起來的塵埃在中飛揚,宛如一層輕紗般籠罩在殿中,就像是神像外面籠罩的煙霧一般,正在努力的企圖將殿和殿外分割開來,構建出一個神聖安全的區域。可惜的是這種隔離是那麼的弱無力,六名帶甲兵士按著環首刀昂然大步衝過了這層薄紗,嘩啦啦的甲片擊破了大殿部的寧靜,仿佛扯下了這一層神的面紗。
李儒慢慢的過了宮殿的門檻,背對著站著,面容藏在了影之中,聲音幽幽:「敢問弘農王何在?」
大殿之中,已經是多日不見天日的弘農王劉辯皮蒼白,神黯淡,出雙手在面前努力的阻擋刺眼的,手臂消瘦,青筋外……
兩旁的甲士見大殿之中弘農王沒有響應,雙眼一瞪,高聲喝道:「弘農王何在!速速前來接詔!」
李儒嘆息一聲,向左右吩咐道:「……去取桌案前來,置於此。」李儒指了指大殿門口那一塊被照到的區域。
一會兒左右就將桌席擺設好了,李儒慢慢走到了桌案之前,手相邀,說道:「弘農王,不知可否前來一談?」
弘農王劉辯躲在影之中,聲音沙啞遲鈍:「汝……汝何為?」
「日頭正暖,弘農王不妨移步可好?」李儒平靜的說道,但是聲音中卻有一種不容反抗的意味。
劉辯遲疑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站起了,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桌案之前,頹然坐下,閉著眼,著照在自己上的覺……
李儒也在劉辯對面正坐,看著面前的弘農王,心中冒出一種難以言狀的覺。
這就是曾經的大漢天子……
這就是曾經的天授之人……
這就是曾經的天下之主……
而現在,卻宛如一腐爛的枯木……
「汝……可是害吾焉?」劉辯閉著眼,任刺在臉上,聲音微弱的說道。劉辯他似乎有一種預,從那一天宮牆之變,他帶著弟弟劉協夜逃北邙山的時候,劉辯就已經似乎有一種不詳的預……
「……」李儒沉默無語。
劉辯沒有得到李儒的回應,低下頭瞇著眼想看清楚李儒的表,可惜李儒一直背對著,面容仿佛就是藏在了黑暗之中,劉辯努力了許久,仍然是沒有看清楚。
劉辯沉默了一會兒,又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嘻嘻,呵呵……」
可就是短暫的笑了幾聲之後,劉辯又忽然手抓住了面前的桌案,雙手青筋畢,前傾,啞著嗓門說道:「吾願廢為一庶人,可否饒吾一死?啊?」
「……」李儒依舊沉默無語。
大殿之中靜悄悄的,就只剩下了劉辯急促的呼吸之聲。
劉辯嚨發出「咯咯」了幾聲,雙手慢慢的鬆開了桌案,頹然垂下。
李儒向後招了招手,早有手下端了一壺酒放在了桌案之上。李儒看著劉辯緩緩的說道:「……服此藥,可以辟惡……」
劉辯向後仰著,雙手連連擺,滿臉的懼。
死亡對於一個才十幾歲的人來說,還是太過殘酷了。劉辯從一出生就生慣養,這一輩子吃過的苦都沒有這幾個月經歷的多,就算是如此,他還是希自己能夠活下去,而不是就這樣屈辱的死去……
這不是一個皇家之人應該的死亡方式!
李儒看著驚慌失措的劉辯,嘆息了一聲,說道:「昔日劉氏起於布,劍而取天下,征戰八載,平宇,建登皇極……鴻門之宴,雖明知死地,仍坦然赴宴,無他,非雄才大略,智勇過人而不能也……今飲此酒,乃時運不濟爾,非弘農王之過……」
李儒談起劉邦的功偉績,是說明劉家的天下也是從別人手中奪來的,所謂王敗寇,當時劉邦去赴鴻門宴的時候若是時運稍有不濟,那麼也必然和現在的劉辯一樣的結果……
除此之外,李儒還有一些激勵劉辯的含義在——
你沒有錯,導致有這個結果最大的原因就是你並沒有漢高祖劉邦的氣運,所以,作為上流淌著劉家脈的人,請你也像漢高祖劉邦一樣,就算是死亡也去勇敢的面對吧……
劉辯呆呆聽著,忽然兩行清淚從眼角無聲的落,啞聲說道:「……待吾死後,煩請取紗覆於吾面……」
李儒點了點頭,起一拜,說道:「……臣,恭送陛下……」禮畢,李儒站著深深的看一了眼劉辯,然後示意兵士,就要退出了大殿之外。
「那個……唐姬所在何?」劉辯在李儒即將踏出大殿的時候突然出言詢問道。
「……昔日中失其蹤,似有聞已於潁川矣……」李儒回答之後,又頓了一下,發現弘農王劉辯沒有什麼其他問題想問了,退出了大殿,親手將殿門關上。 (5,0);
這或許是李儒所能給予劉辯在臨死前最大的尊重了……
大殿門轟然一聲關上,迅速的從大殿之消失了,只留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將跌坐在桌案之後的瘦弱影完全吞沒。
劉辯抬頭仰,目似乎穿了大殿的屋頂,投向了無窮無盡的蒼穹,微微的抖,不知道在低聲念叨著什麼……
背對著大殿之門站立的李儒,聽到大殿之的劉辯,發出了一陣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聲音之後,沙啞著嗓子長歌道:「天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藩。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
是日,弘農王飲下鳩酒,被毒殺於永安宮中,年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