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墨展騰眼眸一凜，閃爍著紅的。

清歌眉頭微蹙，角劃過一抹苦，淡定地瞧著他。

四目相對，清歌溫淡定，而墨展騰，卻是驚愕慌。

「讓娘看看……」

清歌頓了下，手探了探墨展騰的額頭，「這麼熱……」

凝眉說著，盯著墨展騰的眼，「把手給娘，娘給你探探脈象。」

墨展騰眼裡的紅之漸漸褪去，緩緩地出了手。

探著墨展騰的脈象，清歌長出了一口氣。

溫地抬眸，瞧著墨展騰，會心地笑了。

展騰……終究還是沒有手。

這脈象顯示了他的張、慌，可見他方才一直在做心理鬥爭。

從他的眼神和氣勢中，清歌已經覺察出了問題，可是不想點破，想讓展騰自己決定。

「展騰，你昨晚沒睡好吧。」

清歌溫地坐下，目深深地瞧著他。

墨展騰迎上清歌的目，眼裡突然淚閃爍。

「娘……」

哽咽著聲音，墨展騰終於喚出了聲。

「娘在。」

這一聲呼喚，讓清歌這一雙眼，也瞬間盈滿了淚。

「看你這憔悴的樣子，娘心疼啊。」

拍了拍墨展騰的肩膀，「過來吃點東西，娘給你講個故事……」

墨展騰微微點了點頭，起來到了桌子旁。

在清歌眼神的示意下，墨展騰開始吃東西了。

清歌終於鬆了一口氣，彷彿忘記了方才的驚險瞬間。

「展騰，你可能一直疑你的世，今天娘便把你的世都告訴你。」

清歌剛剛開口，墨展騰便愣住了。

好端端的，為何娘提起了這件事。

「無需驚訝，娘覺得你年紀大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所以娘想告訴你。」

清歌溫地笑著，「之前不告訴你，是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現在告訴你，你自己便可以做決定了。」

說著，把之前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墨展騰終於完完整整了解了自己的世。

他瞧著清歌，好一陣沉默。

「當日妃想要利用你活命，言說你是皇上的親生子，可經過驗證才發現，撒了謊。而這一舉，惹怒了太后，太后想要誅殺你們母子。」

清歌深吸了一口氣，「你還那麼小，娘不忍心，所以當著太后的面，認下了你，把你帶回了王府。」

「當日把你帶回王府，大家就有諸多顧慮，他們擔心娘養虎為患，將來會被恩將仇報。可娘不在乎，娘覺得，只要付出真心，便能將你養正……」

說到這裡，清歌溫地瞧著墨展騰，「當初把你帶回王府，也是不希你的份被更多的人知道，被人詬病。你是娘的義子，便是王府的公子，沒人敢說旁的。至於你的親生爹爹雲鐵……他是因為謀反而被誅殺的。這一點，我與你義父都有參與，但是我們為北梁的臣子，並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

「當然，你也可以認為娘是狡辯，明明你親生的爹娘都是因為我們而死，我卻在這裡給自己開……」

清歌輕笑著，「這一點，就需要你自己來辨別了。」

墨展騰深深地瞧著清歌，「娘，您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娘突然無緣無故提到了舊事，恐怕已經猜到了什麼。

「展騰果然聰明。」

清歌淡淡輕笑，「你被那尹莊設計的事，展鵬已經跟我說了。你當知道的用心，所以的話，你不必聽。但是，既然提到了你的世，娘覺得，此是應該讓你知道了。從前不說，是因為你小，而今你長大了，便有權利知道這些。」

「今天把舊事說出來，娘心裡著的這塊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孩子……今後的路怎麼走，都要你自己考量了。」

清歌說到這裡，心事重重地站起了。

輕嘆一聲，脊背微微有些僵。

這孩子，他到底會如何決定呢？

清歌躑躅著腳步，心沉重。

到底是養大的孩子，真不希孩子被複仇蒙蔽了心。

可也知道，孩子有這個權利。

若展騰非要因為父母之仇，與他們決裂，也只能放手。

角勾勒著苦笑，清歌這心裡空落落的。

手搭在房門上，清歌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打開了門。

「娘！」

忽然，後的墨展騰大聲地喚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清歌驚愕地回眸，眼裡瞬時氤氳起淚水。

「你這是做什麼？」

哽咽著，上前便要相扶。

「娘，展騰有罪！」

墨展騰突然哽咽起來，紅著眼睛，甚是激。

「你什麼罪呢？」

清歌扶著他，「快起來！」

「不，展騰沒臉……」

墨展騰泣著，「展騰去了雲府……」

清歌眼眸一頓，微微點了點頭。

「你既是雲家的人，回去也是應該的。快起來說話吧，別跪著了。」

笑著。

「不，娘，我……我有罪！」

墨展騰低著頭，不肯起來，這臉上滿是愧疚之。

方才……他差一點就……

「娘！」

墨展騰突然大聲喚著，揚起了頭，「我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想要對娘下手，我……我差一點傷了您！」

清歌角了，臉閃過淡淡的笑。

其實，都猜到了，只是沒有點破，希這孩子自己放下。

所以，即便悉了展騰的意圖，也沒有退，只是暗中做好了防備。

若萬一展騰手了，躲避就好了。

就算被誤傷，只要能讓展騰醒悟過來，也算沒有白費心。

「怎麼這麼說，你不是沒有手嗎？」

清歌輕輕地提了一口氣，「縱然你了手，娘也不會怪你。」

墨展騰愣了愣，旋即哭了。

「娘，我知道這些年您是真心疼我的，不只是您，這個家裡的每個人，都是真心對我的，我……下不去手。」

他哽咽著說。

清歌輕輕地挲著他的頭，「你能這麼想，娘真的很高興，起來吧。」

把墨展騰扶起來，卻聽房門「哐當」一聲，被人狠戾地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