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武大陸,毫無修為的雜役下人的命運,雖稱不上慘淡,但卻連效忠家族的棋子都算不上。
當然,在雲府,至雲天龍在時的雲府,哪怕是最低等的活雜役,起碼能被當人來看待。
而林、冷兩府,雲千秋雖不知道,但想到上午因為丟了冷凝玉面子,便被踩碎手腳的武夫,就能猜到大概。
別忘了,那還是凝氣四階的武夫,若是換做普通的雜役,後果有多凄慘,不言而喻。
連一個崇鎮的小家族就是如此,更何況是靈藥師公會這等超然組織?!
李鶴雲肯聽林三解釋這麼久,已經算很是仁慈了。
剛才那聲森然的冷喝,雲千秋有所,但卻無半點同。
聖武大陸的地位劃分鐵則,便是如此。
如今的他,還沒實力能夠打破。
況且林三已經將全部的罪名獨扛,自己還能說什麼?
強行怪罪古舟麼?
那樣的話,在李鶴雲眼裡,反而更有失禮數。
一時間,室靜的出奇。
只剩林三瑟瑟發抖時的泣聲,落幾位靈藥師耳中,卻是那般煩躁。
「會……會長大人,小人知錯了,您能不能高抬貴手,給小人一個改正的機會?」
話音未落,就見古舟板著臉道:「給你機會?那寧藥師的考核怎麼辦?損失的藥材怎麼辦?憑你一個下人,八輩子都還不起!」
「還有……老夫問你,既然你是從葯庫拿的材料,那事後葯庫的管事應該找過你吧?」
迎著那道羈的眼神,林三抖得更厲害:「找,找過。」
「既然找過,那你應該知道靈藥出了差錯!為什麼當時不說實話?!想害死老夫麼!」
「小人當時也知道鑄大錯,但寧藥師的考核已經開始了……所以,小人就,就想瞞過去。」
此話一出,古舟還未怎樣,寧無缺都險些飛踹過去:「你知道坑了老子,還知不報?誰給你的勇氣!說!」
怒吼間,寧無缺還不忘雙眸赤紅地瞪向古舟,後者冷哼一聲,並未多言,就聽林三畏聲道:「無……無人指使,小人就是心存僥倖,所以才沒有稟報各位大人。」
「我他媽……」
著腳下雜役跪一團的模樣,寧無缺氣憤加,然而還未曾手,便被李鶴雲冷聲制止:「夠了!就算林三真該以死謝罪,你們仗著修為這般欺負他,能改變結果麼?各位,別忘了自己的份!」
雖然攔住了暴怒的寧無缺,但李鶴雲看向林三的目,仍舊帶著幾抹冷厲。
然而在旁良久未曾說話的雲千秋,修長的劍眉卻漸漸皺。
雜役的話,雖然有些瑕疵,但古舟剛才的發問,卻顯然轉移了李鶴雲幾人的注意力!
試想一個雜役,在發現給高高在上的靈藥師弄錯了考核材料后,驚恐之餘,想著保命簡直再正常不過。
就算換做任何人,都未必會傻到主承認。
畢竟哪怕是主承認過錯,那考核都要作廢,中途耗費的每株靈藥,憑林三在公會的雜役份,得賠到猴年馬月才能還清?
更何況不只是靈藥,依照靈藥師公會的規矩,林三顯然不會有好下場。
死或許談不上,但起碼……
李鶴雲再怎麼寬心仁厚,於於理,也必須要懲戒一番。
既然如此,倒不如乾脆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反正連為靈藥師的何懷都沒看出差錯,那事後追究到他的可能很小。
雲千秋思索的沒錯,若是他今天不來,寧無缺考核失敗后,頂多回雲府懊惱幾天,本沒想過去在意材料的問題。
就算在意,鬼枯藤沒有藤葉,他也看不出端倪,更何談追究?
而且林三此時畏懼害怕的模樣,也不像是在作偽,換做普通人被發覺過錯后,在靈藥師面前,一樣沒幾個能把話說利索的。
實際上,林三也確實是真的害怕。
只是此時的表現,卻與先前想要欺瞞過錯的僥倖心理,反差著實有些不小。
站在李鶴雲幾人的角度看待,倒是沒有什麼貓膩。
畢竟都已經被識破了,再想狡辯,豈不是死得更快?
猶豫片刻,雲千秋才輕聲問道:「你們找到林三的時候,他正在幹嘛?」
「哼!這小子正收拾東西,想要連夜逃出崇鎮呢!」
說話的人是何懷,顯然對於差點把自己都連累的林三,讓他很是不爽。
話音落畢,古舟的臉更沉了:「林三,你鑄下大錯,不知悔改,竟還想逃跑?就算會長大人一向仁慈,今天也怕是不能輕饒你了!」
古舟緩緩抬起手掌時,眼中還閃過幾抹難以察覺的詐,這等細節,就連李鶴雲都未注意到。
霎時間,跪於地上的林三面如死灰,眸驚恐。
然而不待手掌拍下,就聽年一聲冷喝:「且慢,讓我再多問幾句也不遲。」
「咯崩!」
洋溢著兇狠靈力的掌鋒青筋暴起,古舟顯然沒將雲千秋放在眼裡:「你?這是我們公會的事,你還是摻和為好!」
「再者說了,這裡,何時到你說話了?!」
話音未落,掠起陣陣勁風的掌鋒便赫然向林三天靈拍去。
足有築靈境高手的全力一掌若是拍中,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尋常的凝氣武者,怕是都得腦漿四濺。
然而著那頗有殺人滅口用意的暴起,雲千秋臉淡然,甚至還揚起幾抹戲謔。
古舟,你是怕多留這替死鬼幾刻,會把你暴了?
算盤打得不錯,可惜……如今本主和李鶴雲這老頭的關係,你恐怕意想不到!
「鶴雲會長,留他一命!」
年的話語乾脆利落,古舟聞言,卻更是獰笑連連:「你這廢柴,也有資格命令會長大……」
話音未落,他卻怔怔立在了原地。
手腕傳來的渾厚力道,更是令古舟原本輕蔑的臉越發難看起來……
在旁,李鶴雲臉略顯慍怒,輕描淡寫間,便將築靈高手的一掌攔住:「古舟,雲主,是本會長請的客人。」
「難道……他連問幾句的資格都沒有?這裡幾時到你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