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我消息滯后了嗎？”這家高爾夫會所的老板陸妍——也就是站在程立旁的人神驚訝，“什麼時候的事？難怪剛才看我的眼神像看敵人。”

“小丫頭一個，不用在意。”墨鏡之下，程立角輕揚。

“我看這姑娘不錯，”江際恒瞅了他一眼，緩緩開口，“畢竟，葉雪離開也三年了。”

程立沒說話，對準球，揚桿，姿勢利落。

洗過澡，換了服，程立走到觀景長廊煙。

一雙纖臂自后方繞了過來，蒙住了他的眼，空氣里飄起淡淡的香水味。

“想不想我？”陸妍笑，心描繪的眼妝十分嫵，剛換上的黑蕾勾勒出惹火曲線，也盡顯風。

“嗯。”程立拉下的手，不痕跡地退開，叼著煙輕應了一聲。

“有了小友就忘了我了？”陸妍問。

“都說了，只是個小丫頭。”

“你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了啊。”陸妍不滿地抱怨。

“忙，”他瞅著，俊笑容無懈可擊，可惜了這張臉，要是去做電影明星，一定顛倒眾生，“你知道，我一向把你這兒當療養院，依賴得很，實在是沒時間。”

“療養院？療什麼呀？”人的笑聲充滿，長指點了點眼前的健壯膛。

“療心療腦。”程立低沉一笑。

“當我這里是神病院啊，”陸妍輕啐了一聲，“際恒也好一陣子沒來了，上個月他不是去了趟緬甸嘛。”

“哦？沒聽他說。”黑眸一沉，程立的語氣仍是漫不經心。

“說是看中了塊地皮，想做開發。”

“嗯，江家在他手里風生水起，比從前風頭更盛。”

“我去看看午餐備得怎麼樣了，今天都是你吃的菜，”陸妍退開，卻仍是依依不舍地開玩笑，“來，吻別一下？”

程立一笑，著煙不說話。

目送著陸妍的背影款款而去，他恢復了平靜的表，黑眸晦暗不明。

摁滅手中的煙，他走向一旁的房，剛繞過墻，腳步卻驟然止住。

兩米開外，小小的人兒拿遮帽蓋住臉，仰躺在躺椅上。

沈尋將自己的臉藏在黑暗里，仿佛這樣就可以在這世界藏住這個人。知道自己不該聽，那樣不禮貌，可是渾像在這椅子上生了，不了。

他并不是因為葉雪排斥所有人啊，而只是排斥。

是了，大概追他的姿態太難看。

眼里泛酸，口也泛著苦。

是對真的不來電吧。所以這些日子，無論如何示好、擾，他都不如山。

也許在他眼里，只是個笑話吧。只是一個不知分寸、厚臉皮的小花癡，所以他說——只是個小丫頭。

“你在做什麼？”程立拿掉了的帽子。

滿目是淚。

他一下子愣在那里。

“太曬得眼睛疼。”迅速掩飾住自己的慌張，找了個蹩腳的借口。

背的他，表陷在影里，讓看不清。

也不想看。

那張讓沉迷的臉龐，越看越心酸。

他為什麼不走？為什麼還要站在那里看著？

突然間，委屈如洪水決堤。用手背擋住眼睛。

“你怎麼了？”程立開口，嗓音微啞。

“沒事。”

“沒事為什麼哭？”

“跟你說太曬的，”努力想忍住淚水，忍得臉都漲紅，“你不用管我。”

討厭，他明明知道為什麼難過，卻還要看笑話。

“手上的傷都沒好，為什麼不乖乖歇著，出來打球？”他輕嘆，聲音難得溫。

“我也沒怎麼打，”睫上還掛著淚滴，語氣像孩子般賭氣，“是，早知道就不來了。”

不來就撞不到他和別人調。

“嗯，是不該來。”他居高臨下，將別扭的表盡收眼底。

“你快去吃你的午餐，都是你吃的菜。”沒好氣地回。

“好，再見。”他淡淡出聲，轉邁步離開。

沒走出幾步，背后躺椅一響，細小手臂環住他的腰。

“程立，我喜歡你，”輕的聲音，著他的后背傳來，仿佛可以震到他膛，“為什麼可以，我不可以？”

“你和不一樣，”他低頭，俯視腰上那一雙白小手，纖指扣，帶著固執的力量，“我和也沒什麼。”

怎麼會懂，這弱的懷抱，令他害怕。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

大掌握住一只手，緩緩上移，到他口位置。

“沈尋，我沒有心了，”低沉的聲音緩緩揚起，“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剛結束電話會議，許澤寧拿著手機拉開私人休息室的門走到外間，抬頭那瞬，卻驟然止步。隔著明凈的窗戶，他看見一對靜靜依偎的影，午后下，麗得像一幅畫。

第六章 發燒

一頓午餐，吃得索然無味。

沈尋放下刀叉，轉頭向窗外，原本萬里晴空，轉眼竟涌上朵朵烏云，隨風而來。

看了看對面的許澤寧，他面沉沉，不知是不是電話會開得不愉快。

“工作有什麼問題嗎？”出于禮貌，關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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