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點，墨鈞言打電話給墨泱。

墨泱這個點進了夢鄉，睡得人事不知。電話沒吵醒，卻吵到了步景桓。

步景桓按了靜音，走出房間才接通。

“有事？”“墨泱呢？”

“睡了，你明早找。”步景桓說著，先掛斷了。

墨鈞言：“……”

他睡不著，一個人在街頭徘徊。他九點多從高予鹿家離開，驚訝發現高予鹿租的房子，距離他的別墅只五公里。

他停好了車子，睡不著，就走出別墅小區閑逛。

夜里車來車往，熱鬧喧囂，吵得墨鈞言越發心浮氣躁。

高予鹿讓他見過了孩子。

孩子怕生，對墨鈞言卻很有好——可能是覺得他長得帥，也可能是脈親天然的親切，在忸怩了幾分鐘后，讓墨鈞言拉了的手。

的小手，墨鈞言有點害怕用力，生怕弄疼了。

他小心謹慎，后背都出了汗。

他和小孩聊了一個多小時。

高笙笙今年四歲半，特聰明，口齒清晰邏輯嚴謹。因為喜看小豬佩奇和小馬寶莉，又有外公外婆的教導，已經嫻掌握了英語。

墨鈞言作為學渣，對此發出了靈魂深的崇拜：“笙笙這麼厲害？”

“不厲害呀，我外婆會說六種語言呢。”高笙笙道。

高予鹿的媽媽是九十年代的某市文科狀元，專攻翻譯的，現如今是這方面的學權威。

墨鈞言：是我唐突了。

這些年，高予鹿的父母在養孩子上花了很多心思，而高笙笙隔代傳了外公外婆的高智商，聰明又漂亮。

去見高笙笙之前，墨鈞言想的是「老子怎麼又得多供一個祖宗？」見完了，他腦海里只一個念頭：“我們墨家的祖墳這是冒青煙了嗎？”

后來高笙笙連連打哈欠，高予鹿說該睡覺了，阿姨帶著去洗漱，墨鈞言才離開。

高予鹿送他下樓，沒多說孩子的事，只說自己即將參加一檔綜，會用「單親媽媽」作為賣點。

“你不會用孩子去圈錢，對吧？”墨鈞言知道自己沒資格這樣問，但他還是忍不住。

高笙笙太可了，有點小神的潛質，墨鈞言不想曝。

應該有個很安靜的年，就像墨泱那樣，長一朵艷無比的花，再去追求自己的事業和。

“我肯定不會。”高予鹿說，“孩子的父親我一句也不會提。我會努力保護笙笙，但我需要這個工作機會。”

墨鈞言這輩子就沒說過好聽話。除了罵人，他的詞庫里沒加載過其他詞匯。

特別是最近幾年，他是妥妥的甲方，罵合作方、罵自己員工，以及罵墨泱，張口就來。

現在對著高予鹿，不能出言不遜，他反而詞窮了。

故而他只邦邦說了句：“那是你的工作，你自己看著安排。”

走出了的小區，他臨時加了句，“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我。還是之前那個號。”

高予鹿追了幾步：“之前那個號我刪了，不記得號碼，你再報一下。”

墨鈞言報給了，順手撥通，然后說：“這是我的新號，你順便加一下我微信可以嗎？”

墨鈞言跟換了聯系方式，就離開了。

他的心緒靜不下來。

這件事太過于突然，墨鈞言腦子很多年都沒這樣過，他一團糟。

除了墨泱，其他都是外人，他不好把家務事拿去跟外人說。偏偏墨泱像只豬，只知道睡。

半個小時后，墨鈞言還是無法安靜，再次打電話給墨泱。

這次終于把墨泱吵醒了。

墨泱已經睡了一覺，但接到他的電話還是火大：“你最好是快要死了，臨終代言才打這個電話。”

——否則你沒有任何道理打擾士的睡眠。

睡眠是墨泱的命。

“醒了就出來，去吃宵夜。”墨鈞言道。

墨泱：“你打算留多錢給我？”

“老子有閨了，你再出言不遜，一錢也不會留給你！”墨鈞言道。

墨泱清醒了。

八卦給半夜續了命，故而很急切問：“你們倆聊到了這一步？你有沒有去見過笙笙？”

“你他媽好意思說！你知道了這麼久，卻不第一時間告訴老子，老子這些年真心喂了狗！”

墨泱：“……”

墨鈞言罵了墨泱幾句，覺自己的語言順暢了，人也舒泰了。

這才是他的說話方式。

在高予鹿家，他像是被住了嚨的鸕鶿，什麼都吐不出來，憋死他了。

墨泱在洗手間接完電話，答應現在就出去。

回到房間時，步景桓開了床頭燈。

有點不好意思：“步總，我……”

“你去吧，自己當心點。回來讓他送你。”步景桓說。

墨泱：“謝謝步總。”

步景桓：“為什麼要道謝？這是你家，你什麼時候都有出的自由。”

墨泱笑，簡單刷了個牙洗了臉，拿了外套出去。

臨走時，轉到步景桓這邊，在他臉上親了下，“你先睡。我明天補覺。”

墨泱自己開車出去的，在街上接到了閑逛吃風的墨鈞言。

看到墨鈞言的樣子，墨泱嚇一跳：“你怎麼短短時間變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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