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他媽媽說：“今天是我姐姐生日。”

“很多年不聯系了，你還記得這事？”他爸爸問。

媽媽就說：“大年初一嘛，怎麼也不會忘記。

我姐姐嫁得不錯，聽說我爸爸和后媽著臉上門，去要彩禮，被小叔子打了。小叔子是個子。”

“小叔子子？那嫁了什麼人家？”

“有錢的人家。”媽媽這樣回答。

他爸爸就說：“你不要妄想上門要錢了。連你爸爸和后媽都打，肯定不會有好臉給你。”

媽媽嘆氣：“我是不敢想。我真愚蠢，那時候被那賤人利用，跟合伙對付我姐姐。”

爸爸沉默了一會兒，對他媽媽說：“你那時候怎麼想的？”

“誰知道呢，鬼迷心竅。那賤人假裝對我好，而我很想要媽媽，幻想能我，就和一起欺負我姐姐。”他媽媽說。

藍池聽到他媽媽泣。

而后，他媽媽又說，“那次姐姐挨打，爸爸用搟面杖打的，渾青一塊紫一塊。

大年初一去給班主任拜年，擼起袖子給看。

班主任真是個潑婦，當時就帶著老公和老公的三個兄弟，殺到我家，臭罵我爸和后媽。

姐姐快要高考了，一直住在班主任家。考上了很好的大學，就走了。后來好像也回來，只看看班主任，從不回家。從那年的正月初一，我就沒有再見過了。”

藍池聽到他爸爸問：“你姐姐離開家，你后媽就欺負你？”

“那肯定的。我挨了三次打，想起姐姐從前總是被打，知道不能僥幸，就逃走了。”他媽媽說。

藍池的媽媽比姐姐小三歲，高中沒念完就出去打工。

在服裝廠做裁學徒，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賺到的錢都給爸爸和后媽。

饒是這樣，也要挨打。

后來不了，才從家里逃走，逃到了藍池他們那個小縣城。

還是做裁。

藍池的爸爸很早不上學了，跟著親戚學木匠。

他幫裁鋪隔壁人家打家，在那邊做了兩個月，認識了他媽媽。

裁鋪的老板撮合了他們倆。

結婚后，他媽媽連續生了他和妹妹，家里幾乎沒積蓄，爸爸一個人做木匠養不活全家，就跟著親戚去下煤礦。

的確賺到了一點錢。

沒幾年，爸爸回來了，肺完了。非正式工人，沒有得到任何的賠償。

媽媽一個人撐起家，總是很疲倦無力，心很憂傷。一病，沒錢治，拖著拖著腺癌晚期了。

“我媽媽提過姐姐。但說，因為被人利用，姐姐吃了很多苦，們才一直不聯系。”藍池回神，如此告訴墨泱。

墨泱：“我不太記得了。”

藍池：“不記得沒事，你媽媽估計不愿意提起往事。”

往事里，除了無窮無盡的折磨、辱、親妹的背叛，以及挨打，估計沒有其他了。

“這個老太太……”墨泱指了指照片，“為什麼要找我們？希我們給養老。”

藍池：“我不知道。”

墨泱：“你對母親有印象，你媽媽提過外婆嗎？”

藍池沉默。提過。

他媽媽有次哭著說，如果當時離婚時，媽媽能帶走們姐妹倆，或者帶走們其中一個，們的命運都不會那麼悲慘。

“想要兒子的，說丫頭片子不值錢，所以一個也不要，就走了。”他媽媽這樣說過。

“你們會認嗎？”墨泱問。

藍池看了眼藍弦好。他不知道。

他父母去世了，他爺爺也離開了。

現在他們兄妹倆相依為命。

妹妹離婚了，外甥和妹妹離心離德。

突然來了個看上去闊氣富貴的老太太，妹妹有點心，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也正是如此，藍弦好才跑過來找墨泱。

在這個關頭，藍弦好太一點親的溫暖了。

藍弦好估計沒聽過媽媽說往事，哪怕聽到也忘記了。

藍池沒掃興。

藍弦好最近力太大、心抑郁，需要一點其他事轉移注意力。

「外婆」尋來，就是此前最大的新鮮事了。

等過幾天，離婚的霾散去、重新找到生活的重心，估計這些「親戚」，也不會多走的。

藍池看了眼墨泱。

他這一眼里，暗含的各種復雜緒，還有淡淡祈求，墨泱看懂了。

“你會認嗎？”藍弦好問墨泱。

墨泱沉。

尚未回答這個問題，有人闊步進來了，打斷了墨泱的思路。

墨鈞言風塵仆仆，手里還拿了個什麼東西，快步朝這邊走過來。

墨泱看向他的手。

第448章 媽媽的過往

墨鈞言走進來，朝藍池兄妹倆點點頭。

藍池第一次見到他媽媽口中的「姐姐家的子小叔子」，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墨董。

墨鈞言把一張照片和一本日記遞給墨泱。

“你媽媽的。”他說，“你看看吧。”

同一張照片。

藍弦好有點驚喜：“我們的確是姨表姊妹！這太神奇了！”

墨泱看到的歡喜，心中流淌過一點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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